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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满,落得个‘还皇权于帝’。

    舒知茵恭敬行礼,轻声唤道:“皇祖姑。”

    舒氏偏头看来,纵使迟暮,风烛残年,那双眼睛一如既往的闪烁精光,欣慰的应着:“茵儿。”

    “皇祖姑。”舒知茵坐在榻边,握住了她消瘦的手,看着她满头银发,心里阵阵感伤。

    “哀家很好,生老病死乃正常之事,不必感伤。”舒氏和蔼的笑着,“你父皇和母妃可还好?”

    舒知茵一怔,皇祖姑还不知道父皇和母妃的噩耗,也不知道舒国的当朝皇帝是舒知行了,她不忍坦言的道:“他们都好。”

    舒氏目光慈祥的打量着她,她越发的美丽明艳了,高贵纯澈,还是如以前一样,浑身不染半分尘俗之气。视线停在她隆起的小腹上,惊喜的问:“你怀了身孕?”

    “嗯,四个月了。”舒知茵不等询问,主动的说道:“茵儿很想念皇祖姑和许二哥,提议来许国游玩,景大人起初不舍,担心路途颠簸,见茵儿颇为想来,便体贴的顺从于茵儿。”

    发现她在说起景大人时,满脸的娇羞幸福,舒氏不由得放下心,道:“你和景大人感情和睦,哀家心里舒坦。”

    舒知茵笑了笑,道:“茵儿和景大人一见钟情、两情相悦,幸好当年没有跟许二哥定下亲事。”

    舒氏也笑了,不禁感慨道:“这是哀家盘算已久的计划,可谓是次次失算。”

    “嗯?”

    “当年,哀家想让许国再出一个‘舒皇后’,就密信给你父皇,提议挑选一位合适的舒国公主,与许国太子定下亲事。你父皇选择了你,哀家让你父皇将你送来让哀家瞧瞧。那年,你来到许国,刚满五岁,可爱灵巧,哀家很喜欢你,认定了‘舒皇后’非你莫属。哀家要将亲事提上议程时,你父皇突然改变主意,不肯定下亲事,哀家第一次失算了。”

    舒知茵在听着,若非是父皇突然改变主意,她五岁那年就跟当时是太子的许明帝许元隆定亲了。

    “哀家只得跟你父皇协商,不强求定下亲事,让你每年都来许国住一段日子,培养跟太子许元隆的感情。你父皇因突然变卦,理亏,便答应哀家的要求。”舒氏忍俊不禁的道:“阴差阳错,你却跟许二皇子许元伦培养出了感情,哀家第二次失算了。”

    舒知茵不语,更不曾想的是,这十余年,许元隆对她默默的产生了感情,这感情比许元伦的还强烈。

    “哀家有心扭转形势,让你跟许元隆多接触。偏偏许元伦总能想方设法的接近你,而许元隆一直冷漠疏远你。”舒氏道:“哀家便改变主意,由着你和许元伦关系亲近,在合适的时机改立许元伦为太子。”

    舒知茵一怔。

    “你及笄之年,哀家支开许元伦去舒国提亲,打算在许元隆尚未登基之前把他除去,他没有子嗣,顺位是册封许元伦为太子。岂料,他多年未雨绸缪早有防范,在哀家行动之时他反制哀家,哀家失败了,被禁于此,他登基为皇。哀家彻底的失算了,出乎哀家意料的是你和许元伦没有两情相悦。”

    舒知茵听着她语气里的从容,有着历经阴谋泰然面对失败的气魄,只说了一句:“世事难料。”

    确实世事难料,更出乎舒氏意料的是,许元隆竟然一直隐藏着对舒知茵的感情,这种感情不是许元伦那种知己情谊,而是惊心动魄的爱情。

    舒氏眺望着渐渐西沉的夕阳,喃声道:“许元隆因其母后之薨对哀家耿耿于怀,在哀家病重时,仍命御医和侍女们细心照顾,算是仁至义尽了。”

    舒知茵诧异的问道:“他母后不是因病而薨?”

    “并非众所周知的因病而薨。”舒氏缓缓说道:“那年秋季,一行人去郊外狩猎,夜宿清凉寺。因他母后刚产下许元伦不足两月,身子不易侍寝皇帝,却跟皇帝行房。哀家得知后,便夜入其屋,训斥了皇帝,也训斥了她几句,她羞耻难当,本就因产子后情绪不稳,便泪奔而出,跳下悬崖投河自尽。因夜色漆黑,所有侍卫下河寻找无果,沿岸寻了三日三夜寻无踪迹。”

    舒知茵蹙眉,皇祖姑为何干涉儿子儿媳夫妻之间的房事?还夜闯入屋中训斥?她若有所思了片刻,忽然灵光一现,问道:“那崖下是恒河?”

    “是恒河,河水遄急,河流达千里之遥,如何能寻到踪迹。”舒氏道:“她肯定是死了,只是寻不到尸身。”

    舒知茵眼睛一亮,心中油然而生出一个决定。转瞬间,她轻声一叹,随及说道:“许二哥襁褓时是您带在身边尽心抚育,他一直感念您的恩情。”

    舒氏看淡世事的笑道:“感恩也罢,怨恨也罢,终究不过是一捧黄土一缕清烟。”

    舒知茵垂着眼帘,无法言语。她只看到了皇祖母辉煌耀眼的一面,不知道皇祖母的另一面是怎样的,可想而知是坎坷多舛,充斥了太多的算计和阴谋。

    良久,舒氏有些倦乏的问道:“茵儿,你这几日下榻何处?”

    “下榻在许二哥的旧府宅。”舒知茵不想让皇祖姑担忧,说道:“小住几日,许二哥就送茵儿回舒国。”

    “你回到舒国后告诉你父皇,许国皇帝待哀家不薄,让他不必挂念。”舒氏慈祥的笑着,道:“哀家想睡会儿,你怀着身孕,要多注意休养,也回去歇息吧。”

    “是。”舒知茵缓缓站起身,道:“茵儿明日再来探望您。”

    美玉的光泽一闪,舒氏看到了舒知茵手腕上戴着的玉镯,她盯着那玉镯惊讶的道:“这玉镯?”

    “嗯?”舒知茵下意识的摸了摸玉镯,将玉镯示给皇祖姑看。

    舒氏觉得很奇怪的道:“它怎么在你这儿?不是应该在太子妃齐媛手上?”

    “为何应该在她手上?”舒知茵拧眉。

    舒氏仔细的看着玉镯,说道:“这支玉镯是舒家的传家玉镯,只传舒家的嫡长媳。是哀家的祖父的祖父得了一块千年难得的美玉,制成这支玉镯,为与其心上人的定婚之物。后来,便有了不成文的传统,它成为舒家的定婚之物世代流传。传至今朝,理应是沈皇后将此物传给太子妃齐媛。”

    闻言,舒知茵身心一震,她倒不曾听说过这个传统,立刻摘下玉镯捧到皇祖母面前,郑重问道:“您确认它是舒家的传家玉镯?也许只是颇为相似?”

    “哀家当然确认,哀家的母后戴了这支玉镯多年,哀家年幼时常常看到。你瞧这里,是曾断裂过,用包金工艺修复时制的圆月祥云,一模一样,是舒家的传家玉镯无疑。”

    舒知茵想了想,道:“会不会是它遗失了?”

    “当然不会,收到玉镯的嫡长媳无不如获至宝,都万分小心的珍重它,这是荣耀的身份象征。”舒氏不解的问:“你不知道这支玉镯的来历?是谁给了你这支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