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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一份单子,我也给了你一份单子,你要好生对比,再决定用谁的。”周三爷说着便看了周沣一眼,嘴角含笑。“否则的话,咱们几个一样是族叔的长辈,可不饶你,都是同族不同支的叔叔,谁比谁高人一等呢?”

    周沣听得脸色更是一变:“什么单子?”

    “自然是族中公银的单子。”周三爷笑道,“既是族中的银子,便该全族核算,不能一家做主,不是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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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宗族银,府中事(6)

    周三爷这句话说出,周沣就知道了,族中开始打祭祀这方面的主意了,但“全族核算”四个字,却透露出周三爷保留的余地。所以,周沣便笑了:“三郎说得对,既然是族银,确实应该全族核算。”

    周娉婷本想好好地喝口茶呢,听得这话便借着茶盖的掩护冷冷地扯了下嘴角。

    族银一事,着实复杂得很,牵动着全族上下,而周氏的全族,又实在太大了点。

    周氏一族在余杭附近定居已近三百年,祖坟便在余杭县西湖之北的葛山,绵延了好大一片地方。除了每月定时除草等护养之外,还有每月初一十五供奉鲜花果品,是以修理护养都需好大一批银子。

    这修缮祖坟之事一向交给族长一支,但银子却是每季度每家每户凑的,在全族上下集资修缮祖坟时,这族银便是第一等大事。谁家也不肯多出一文钱,谁家也不许浪费一文钱,所以族银的每一文钱都是过账的,每年正月祭祀祠堂之前,合族上下都要检查一遍族银账目。若是谁胆敢多贪一文钱,不仅要十倍偿还,还要当着全族人的面在祠堂里跪下,对着祖宗牌位忏悔,更严重的,会被移除族谱,不再为周氏一族人。

    只是随着周氏一族的逐渐壮大,有些旁支没落了有些旁支飞黄腾达了,于是本着一族亲眷的情分,飞黄腾达的旁支便帮没落的旁支出了每季度的族银。这飞黄腾达的一支中,就有周娉婷家。

    周娉婷家这一支是周氏嫡脉,在前朝是世代为官的,都是些五六品之流的官吏,虽职位不高不低,但自足之外,接济些穷苦亲戚是不成问题的,其中一项便是替穷亲戚出族银。后来舆图换稿,周氏祖先们便开始弃官从商,经几代积累,终于在周娉婷太爷爷这一代成了江南首富,但也正因如此,族银便从全族募集,变成了周家嫡支单独出。于是这本该全族核算过账目的族银,便也随即变了样。

    对账开始漫不经心,反正是嫡支出的钱,旁支们只管隔岸观火,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更有甚者,还与族长一支联合起来侵吞族银。周游几次想下手变动,但周娉婷的爷爷周太爷却是个软心肠之人,三番两次阻拦,说是同族情分不可伤,所以周游虽心中不满,也迟迟未能下手。也正是因为周太爷的纵容,以致族银的花销一年比一年大。

    周娉婷看了一眼周沣送上的帖子,上边的数目大得她不需要特意去了解便知道几乎是二倍以上的银子。她将目光落在周三爷送来的单子上,再看一眼周义,周义会意地摇了摇头,周娉婷便知道,即使是周三爷送来这份少了许多的单子,也是藏有诸多猫腻的。

    而然方才周三爷那句“全族核算”,便将他的来意暴露了——若是能借机扳倒族长一支,将族银之事夺过来,那自然最好,若是不能夺过来,便也能趁机敲打敲打周六太爷,让周六太爷从侵吞的族银里边抽出一部分当他们的封口费。

    呵,封口费,他们周家嫡支能坐到江南首富的位置,不是给族人当粮仓银柜的。

    周娉婷将手中的茶盏放下,点头道:“几位族叔说得对,不过,今日难得几家人都在,事情也耽误不得,那不如现在便开始算吧。”

    说完便转头吩咐道:“给大总管椅子。”

    “是。”雪月应了声便出门招来小厮。

    周娉婷客气道:“我初掌家业,又在深山里住了几年,对外边的事一概不知,所以,待会儿若是有什么不懂的,还请诸位族叔好好教我。”

    宗族众人都面面相觑,不知她要做什么,周三爷道:“这是自然,你父亲不在了,自然是做堂叔的教你,这是长辈的本分嘛!”

    说话间两个小厮便抬了张紫檀透雕圈椅进来,周娉婷指着罗汉榻右手边的画案道:“放那吧。大总管,你负责记账。”

    周义当即拱手应了声是,撩起衣摆便坐了下来。

    周沣一看,登时不高兴了,需知座位这事尊卑有别,正对着大门的地方称为主位,那是主人坐的没错,自古以来以左为尊,周娉婷这个全族承认的周府主人坐在罗汉榻左边,她的未婚夫楼如逸算是半个主人,坐在罗汉榻右边,这都没什么。但现在的情形却是楼如逸右边便是周义,位置还在他们南北两溜之上,这不是说明周义的地位比他们还高吗?

    他刚想问一句周义是个什么东西,绿绮忽然道:“小姐,您看楼公子闲着也是闲着,不如让楼公子对一对账吧?”

    楼如逸正愁自己什么事都不会,只能傻盯着周烁周灼呢,闻言便主动请缨。“字我还是认识的,周小姐,我给你对账!”

    周娉婷点头,道了声“有劳”,便将周沣和周三爷交来的单子帖子都交到他手里了。

    周沣一见不由得大急,两个单子哪能放在一处对?这不是要揭了他的短?但绿绮虽然担了个周娉婷侍卫的名号,真正身份却是紫宸殿十二卫之一,有品阶的人,他可惹不起,只能忍气吞声。

    周娉婷便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问道:“请问五堂叔,这修缮祖坟之事,每一季有几项事务是需花银子的?”

    周沣便只好将嘴边的话忍下去,道:“这修缮坟冢、请人清理墓园杂草两样便要花不少银子,至于每月初一十五供奉的香火鲜花素果,也要银子的。”

    周娉婷便道:“修缮坟冢、清理墓园、香火、鲜花、素果。”

    周义运笔如飞,顷刻间便应道:“小姐,这五项已写好了。”

    周沣看着画案上的白纸黑字,深恨自己思虑不周,赶紧补充道:“还有葛山上的清虚观,那是咱们的家庙,每月也要给他们银子烧香点火供奉长明灯的。”

    周义便在上边添了“清虚观月银”五个字,搁下笔等待。

    “还有……还有……”周沣冥思苦想,急得道:“还有祠堂……”

    他一说出口周义便道:“五老爷,祠堂的银子是咱们府内支出,不入族银的,这事当年重建祠堂便说过,您许是不知道,不过当时六太爷已加冠,他老人家应当知道的。”

    “原来他不知道啊,可这单子上写了。”楼如逸大声道,画桌上有各色颜料,他提起一支朱砂笔便将单子上一行字给划去了,一边划还一边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