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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氏看杨妡脸色红润容光焕发,知道确实没事,正要开口,就听杨娥道:“如果是刚进府的小丫头训斥几句也就罢了,青菱可是妹妹身边的大丫鬟,今儿她能疏忽让妹妹摔了跟头,明儿就能因为疏忽短了妹妹的衣食用度,后天就能因为疏忽让妹妹屋里的东西流到外头去……小事不罚,等酿成大祸就晚了,母亲万不可因心慈而放纵下人,否则祖母与父亲岂能放心二房院的内宅?”

    张氏被噎得哑口无言。

    这话无疑是往张氏胸口捅刀子。

    就因她是继室,还没进门,魏氏就急火火地把杨娥抱到松鹤院,还时不时地插手二房院内宅。

    直到现在,杨远桥有难为之事不先跟张氏商量,而是到松鹤院听魏氏与杨娥的主意。

    张氏尚且如此,杨妡就更不用提了,直接比杨娥矮了一头,根本没有开口的机会。

    青菱已料定会是这种局面,平静地跪在张氏面前道:“奴婢护主不力,愿意认罚。”

    惩罚就在廊前,抬眼就可以看见。

    桂嬷嬷还是放了水的,没用竹篾子,直接撸袖子动手。头两下力气用得虚,杨娥凉凉地说:“桂嬷嬷到底上了年纪,要不禀告祖母重新寻个得力的嬷嬷在母亲身边侍候?”

    桂嬷嬷听见,再不敢徇私,一巴掌接着一巴掌不说用了十成气力,至少用了八~九成。

    掌完后,青菱满嘴往外冒血沫子,仍是强撑着回屋里挨个给主子们磕头谢罪。

    杨妡没忍住,当时就红了眼圈,杨娥却云淡风轻地说:“我罚你是想让你记着自己的本分,别觉得进府年岁久了就忘了谁是主子?今儿先小小惩戒一下,再有下次伺候不周,别说母亲放不过你,就是我也不会轻饶。”

    青菱说不出话,只不停地磕头。

    过了片刻,杨娥才点点头,“下去吧。”

    杨妡坐立难安,好容易等杨娥离开,她就迫不及待地到了下人居住的后罩房寻青菱。

    红莲是个有眼力价的,早用井水绞了冷帕子给她敷脸。红芙则颠颠地到外院找府医要伤药。

    见到杨妡在旁边哭,青菱强忍着疼痛含糊不清地说:“这不是姑娘该待的地儿,姑娘还是早点回吧,传出去又是奴婢的罪过……”

    杨妡低声道:“都是我的错,我对不起你。”

    “姑娘别这么说,”青菱歇一会儿,攒足力气又道:“姑娘好歹听奴婢一句话,往后无论做什么事情,姑娘多考虑考虑。今儿要是真进了林子,奴婢能不能留下两说,便是太太也不免跟着吃挂落。”

    杨妡哽咽着点点头。

    她是真不知道杨家竟有这样的规矩,主子犯了错,惩罚的会是丫鬟。当初杏花楼,她也没少出错,可杏娘要打要罚都针对她本人,并不曾连坐到青儿身上。

    没想到换了地方,规矩是截然不同了。

    杨妡不想因自己的举动再给青菱带来麻烦,遂起身道:“你好生养着,这些日子不用当差,被罚没的月钱我会补给你。”

    青菱听后觉得不妥,可脸颊实在疼得厉害,脑子里乱哄哄的,加之不愿杨妡在下人房里久待,便没多话。

    杨妡翻来覆去一夜没睡踏实,终是不甘心,天明后,听红莲提到青菱夜半时候起了热,越发觉得意难平。头发也没好生梳,粗粗梳个双丫髻就往松鹤院去。半路上遇到来杨姵。

    青菱挨打根本瞒不了人,吃夜饭的时候就传遍了整个府邸。

    杨姵见杨妡神情恹恹地,低声劝道:“就算你心疼身边人也得高高兴兴的,被人瞧出来又有得话说,待会见到二姐姐,记得跟她道谢。”

    杨妡深吸口气,记着了——她的人被打,她还得向打人的道谢。

    走进松鹤院,魏氏身边的丫鬟玛瑙利落地撩起帘子招呼,“四姑娘,五姑娘来得可早,老夫人正喝蜂蜜水。”

    魏氏几十年的老习惯,早起洗漱完毕先喝上一盅蜂蜜水,润喉润肺。

    进门后,果然看到杨娥正笑语晏晏地递上帕子伺候魏氏擦嘴。

    杨妡先给魏氏问安,又含笑对杨娥道:“多谢二姐姐昨日费心指点,今儿丫头们就听话多了。”

    杨娥笑道:“谢就不用了,妹妹别记恨我就成。”

    魏氏自然也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点头道:“你们年纪小,少不得被下人们哄骗或者怂恿,正该时不时地立立威,也好让她们懂得规矩。”

    倘或杨娥本意真是如此,杨妡也会念她的情,可昨天那架势,分明是立威给张氏与杨妡看得,分明是在彰示二房院内宅真正的主子。

    杨妡暗自腹诽,眼角瞥见杨娥的丫头采茵端了茶汤过来,心中念头顿起,似是不在意地侧个身,采茵手中不稳,茶盅“当啷”落地。

    杨妡怒斥:“怎么回事?”

    “我,我,”采茵讶然抬头看到杨妡双眸中的冷厉阴沉,支吾两句,却不敢明说是杨妡碰撞所致,忙矮了身子跪下,“奴婢不当心,请姑娘恕罪。”

    “不当心?”杨妡冷笑声,劈手给了她一个嘴巴,“你今儿不当心洒了二姐姐的汤水,明儿就会不当心倒掉她的药,后天说不定还会不当心给二姐姐饭菜里下毒……你要是刚进门的小丫鬟也就罢了,可你伺候二姐姐这么多年,是不是觉得二姐姐既要在祖母跟前尽孝,又得主持二房院中馈没工夫管你就可以为所欲为了?”

    纵使杨妡身量小,可她着实用足了力气,掌心*辣地疼。

    采茵莫名其妙遭此横祸,脸颊更疼,泪水忽地就涌出来了,眼巴巴地望着杨娥。

    杨妡怒道:“你不服气么?二姐姐昨天就是这么教导我的,”抬眸看向杨娥,“二姐姐,你说我该不该教训这丫头。”

    杨妡记性好,把昨天杨娥的神情语气模仿得惟妙惟肖。

    杨娥脸色紫涨,双唇紧闭,银牙几乎都咬碎了,好容易挤出一声,“五妹妹教训丫头没错,不过不该自己动手,免得手疼……叫个丫头便是。”

    “多谢二姐姐指点,”杨妡微笑,忽地扬了声音唤,“玛瑙!”

    早在采茵摔了茶盅时,玛瑙就拿着笤帚簸箕等在门口,听到杨妡传唤自不敢不应,忙颠颠上前。

    杨妡指着采茵道:“二姐姐吩咐了,把她拉下去掌嘴十下……要重重地打,不重记不住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