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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训。”

    玛瑙将两姐妹的话听了个全套,可她是魏氏的丫鬟,不敢擅为,偷偷瞟向魏氏。

    魏氏脸色阴晴莫辨。

    杨姵见状,似笑非笑地说:“莫非二姐姐跟五妹妹指使不动你?”

    玛瑙神情一凛,拉起采茵走到廊下,撸了袖子一五一十地打。

    这空当三姑娘杨娇跟六姑娘杨婧先后进来,连带着廊下等候的丫鬟婆子都瞧了个正着。

    各人都明镜儿似的,知道五姑娘为替青菱报仇,特意来跟二姑娘叫板,采茵是倒霉正撞在刀口上。

    昨天青菱是在二房院挨得揍,只有张氏屋里几人见到,而现在几位姑娘都在跟前,大家都眼睁睁地看着。

    采茵羞愧交加,青藕却无比地舒畅,怎奈不好显露出来,只沉默地盯着脚前的地面替玛瑙记着数字。

    十巴掌很快打完了,玛瑙拉着脸颊红肿的采茵进来复命。

    杨妡冷声道:“今儿算是小小的惩戒,以后要好生看清脚下的路,认清眼前的人,别稀里糊涂地一会儿摔了茶盅一会儿碎了杯碟。”

    声音稚嫩却响亮,直直地传到院子里众人耳中。

    等吃过早饭,这一幕毫无意外地也传遍了府邸。

    张氏不无担心地说:“你也真是,平白招惹她干什么,这下子怕是祖母对你也不喜了,以后的亲事怎么办……等上一年半载她也该出阁了,嫁出去的姑娘手再长还能伸到娘家后院不成?”

    那可未必,即便杨娥不伸手,没准还能撺掇着杨峼将来的媳妇闹事儿。为了一劳永逸,还是趁早让她歇掉心思才好。

    杨妡正捏支炭笔,在白绵纸上细细地描石榴花的图样,闻言浑不在意地说:“在祖母跟前,我无论如何越不过二姐姐,我何必费那么多心思讨好她?现在说亲事还早,而且我跟阿姵差不了几天,有好亲事肯定是先尽着阿姵的。再者说了,我就是再惹她嫌,她还能把我卖了不成?就算为了府里的名声,祖母也不会十分苛责我。”

    张氏斥她一句,“没大没小的,怎地如此说你祖母?”

    杨妡笑呵呵地说:“我就是这个意思,讨不讨好祖母并不重要,可我不能让跟着我的人寒心,否则她们还怎么帮我办事?”

    张氏怔一下,“你小小年纪,怎么想那么多……”

    第12章 教训

    张氏闺名一个“巧”字,祖父张梁曾经做过安州的知州,后因病早早过世。父亲张鉴也是饱读诗书,但时运不济,在科举上面却屡屡受阻,只得了个秀才功名,现在安肃县做训导。

    张梁与安国公曾有来往,张氏便与秦氏相识,还被邀请到武定伯府做客。

    彼时,魏明容过世不足一年,杨远桥正在守妻孝。

    守完一年妻孝,他就该续娶了。

    男人很少有空房的,一来杨远桥还年轻,二十刚出头,离不开女人伺候;二来,杨家早晚要分家,杨远桥屋里不能没人操持,虽说有个姨娘,可姨娘既不能出面招待客人也没法出门应酬,基本没用;第三则是自古丧母长女难嫁,为了杨娥的亲事,就算是摆设,杨远桥屋里也该有这么个人。

    毛氏一眼就相中了张氏。

    张氏长得非常漂亮,漂亮的人通常会让人觉得没脑子,而且她性情和软,说话行事半点锋芒没有。

    毛氏又特地请人打听过,觉得实在不错,便与魏氏合计。

    魏氏自然相信亲嫂子,所以就定下让张氏给杨远桥做续弦。

    张氏姐妹四人她行三,前头两个姐姐嫁得都一般,大姐夫读书读了二十年连童生试都没过,现在仍在埋头苦读。二姐夫奋斗几年之后改行行医,开了家小医馆。

    见文定伯府来提亲,张家便欢欢喜喜地把张氏嫁了过来。

    张氏本来就不是爱逞强掐尖的人,加之出身低,乍进杨府不免束手束脚地不敢争权。好容易熟悉过来,又有了喜讯,她自然是把精力先放到孩子身上。

    耽搁这几年工夫,杨娥已渐渐长大,在魏氏的支持下,渐渐掌了二房院的半个家。

    张氏便处在这么个不尴不尬的地位上。

    **

    杨妡描完石榴花,新换一张纸,挑了兰草的图样问:“再绣条兰草帕子给父亲可好?”

    张氏抿着嘴儿笑,“先绣完刚才那条再说,依你现下的工夫,便是绣出来你父亲也不会要。总得绣完二三十条帕子,等年根上,你手底下有了数,才好送他。”

    杨妡不以为然,“哪里用得了那么久,兰草简单,只三片叶子。”

    “你呀,”张氏嗔道,“单是配色就不容易,你看中间颜色深,往外就成了浅绿,最边上还有道金绿的边,得一点点比着配出来才行。”

    听着跟作画差不多。

    为画一朵红牡丹,杨妡也曾用朱砂、红丹、胭脂还有银朱等等好几样红来调色,可调好之后用不同画笔渲染即可,而绣花得靠密密麻麻的针法绣出渐变和层次来。

    杨妡瞧瞧自己细白如葱管的手指,上面已有好几处针眼,顿时哀叹。

    张氏笑道:“都这样过来的,你上手还是快的……冬月是老夫人生辰,你不还应允做额帕裙子?还有给阿姵的香囊,我的帕子,再加上你父亲……”

    细算起来,欠得外债还真多,杨妡苦笑,“那会儿是哄老夫人开心随口说的,不用当真吧?”

    “不管因为什么,应了的事情就得尽力做到,”张氏正色道,“别的先放放,等练熟了先把额帕做起来,也算是你孝敬老夫人的寿礼。”

    杨妡笑着应是。

    两人正有说有笑地商量着,忽听院里锦红一声惊呼,接着传来沉重又急促的脚步声,很快进了厅堂。

    杨妡正觉奇怪,就见湖水绿的门帘已被撩起,露出张端肃阴沉的脸。

    是二老爷杨远桥。

    杨妡赶紧起身招呼,“父亲安。”

    杨远桥一怔,似是没想到她在这里,可脸色仍没有好转。

    张氏笑着问:“难得老爷今儿下衙早,晚上想用点什么,我吩咐厨里预备。”

    杨远桥铁青着脸吐出四个字,“待会再说”,目光转向杨妡,声音冷淡漠然,带着三分质问与训斥,“今天在松鹤院,你指使祖母的丫头教训你姐姐的丫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