珞更是差得远。
秋声斋人少,尤其夜里,张大娘回家照顾小孙子,腊梅早早就睡熟了,而魏珞又从来不留承影与泰阿伺候。
自己身在西跨院,有天时地利之便,为何不利用起来?
魏珞浑然不知他已成了安平的目标,他正思量青枝的事情。
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很显然青枝都不是个省心的。她虽然被杨妡的话语震住,有撵出了杨府,可谁知将来会怎么样?
兴许兜兜转转中,又回到杨妡身边呢?
但凡有一丁点的可能,魏珞都不愿意冒险,况且想到青枝竟然将主意打到杨妡头上,心火就压不下去。
他叫来承影吩咐道:“去打听打听杨府五六天前撵出来一个叫青枝的丫鬟去了哪里?先让包有访听着,实在找不到就请蔡七帮个忙,尽快把人找出来。”
承影应声好,又问道:“找出来怎么办?”
“远远地把她送到四川或者贵州去,最好给她找个尼姑庵容身。”
也免得再祸害好人家的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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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5章 当铺
魏珞曾经听他麾下一个从四川来的军士说过, 他有个同乡在山中迷路借宿尼姑庵,不成想那庵堂却是个淫窝, 把同乡剃了头穿上尼姑袍囚禁于庵中,夜夜与之宣淫, 险些送命, 幸得四五个猎户经过才将之解救。
也有军士说,有些庵堂里的姑子并非真心皈依佛门,反而打着修佛的旗号来行不轨之事。也有青楼出身的女子年老色衰被人所弃,就投靠庵堂做尼姑。
这种人看上去一本正经清心寡欲的, 其实心性最淫, 见到男子就眉来眼去地勾搭, 勾搭不成, 就两两勾搭着磨镜。
青枝去这种地方正是适得其所, 最好不过。
承影领命自去布置,魏珞则又回到军营当差。
而杨姵听说杨妡要去庙会羡慕得不行。自从她定下亲事这四年多,出门的次数一只手都能数过来, 更没有机会去灯市或者庙会等热闹地方过。
果然是有得必有失, 嫁进宗室固然风光, 可失去的东西也不少。
杨妡笑着安慰她, “你想要什么, 想吃什么,尽管说出来,我给你带。对了,等成亲以后, 你可以撺掇着王爷一起逛,那会儿就不用忌讳什么了。”
杨姵想想,觉得机会渺茫。
教她规矩的彭姑姑曾经说过,王妃是宗室中人,一言一行都代表着皇室体面。即便有机会去护国寺,那也得跟其他命妇一样规规矩矩地跟在皇后身旁往大殿听经,进出都有轿子,周遭里三层外三层除去禁军就是宫女。
别说吃小食了,就是逛逛摊子也别指望。
钱氏也知道杨姵心思,但实在没办法。
作为未来的瑞王妃,杨姵德行不能有半点闪失。庙会上人多纷杂鱼目混珠的,倘或磕着碰着或者有点纷争,传出去就是大事,尤其还有李、王两家人时不时紧盯着。
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把杨姵拘在家中,哪里也别去。
杨姵岂有不明白的,只得强颜欢笑继续回屋绣衣裳。
与杨姵一样闷闷不乐得还有安平。
安平手上并不宽裕,只七八两银子,都是她哥临终时留给她的遗产。
上次给魏珞做衣裳,她咬牙用掉半数买了匹昂贵的灰蓝色潞绸,如今手上只余四两多。
好在张大娘及时地送来了月钱,还说往后每个月都有。
安平长在乡间,还以为是魏珞体贴她,特意送给她的零花钱,高兴地不行,侧眼一瞧旁边腊梅也拎着半吊钱,那欢喜就减了些,笑着问道:“大娘,月钱是怎么回事,我吃住都在家里,用不着这么多钱。”
张大娘解释道:“大户人家都是这样的规矩,从主子到奴才,每月都发点零用钱。就像隔壁魏府,毛老夫人每月三十两银子……”
“三十两银子?”安平惊呼一声。
张大娘笑笑,续道:“秦夫人每月二十两,诸人依次递减,像姑娘小姐们则每月四两或者五两不等,这是主子。当奴婢的也是各不相同,外院大管事每月十两,比几位少爷都多,贴身伺候姑娘的大丫鬟则每月一两,小丫鬟则是几百文钱,各人不一样。”
安平掂着手中八百文钱,眼珠子骨碌碌转一转,问道:“大娘每天这样辛苦,魏大哥肯定不会亏待大娘吧?”
这是变着法儿打听张大娘的月钱。
张大娘人老成精,又在魏府当过多年的差,哪会不明白这个弯弯道儿,笑着答道:“身为下人就该尽心尽力地伺候主子,没什么辛苦不辛苦的。月钱多少都是主子恩典,即使不给也没什么可挑理儿的。”
安平套不出话,顿时觉得手里沉甸甸的铜钱也不像适才那样好了。
可转念一想,又觉得聊胜于无。
而且,张大娘不也说过,有些奴才的月钱比主子还多。
她吃住都不花钱,细算起来,八百文也能做不少事情,当务之急就是添置两身漂亮衣裳。
安平现下衣裳不多,有两身是从宁夏带过来的,不但衣裳式样土气,质地也不行。
再有就是回京途中,魏珞吩咐承影买的两身,可一个小厮哪里会买衣裳,衣裳料子还算不错,大小却差得太多,又是素色的,上面别说绣花,就是连片叶子都没有。
她根本没法穿,还是上个月身子爽快了些,才把衣裳改得合身了些。
要想引得魏珞注意,自然就是要先打扮得好看。
想到此,安平满脸堆起笑对张大娘道:“大娘几时有空,咱们再往绸缎铺子转转,我想买半匹布做件秋天的袄子。”
张大娘想想她的宝贝孙子柱儿快五岁了,以往都是改了大人的旧衣给他穿,这会儿过生日,不如就给他做件新衣裳,顺道自己儿子也该添件衣裳了。
两人商定好,将屋里收拾妥当,跟泰阿知会一声,又吩咐了腊梅看家,就结伴往离府不远的白马巷子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