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窗缝,一名中年男子看着外面的一家三口,扭头问儿子:“这个就是那个李相?”
岳永深被亲娘慈爱了一遍后,正恹巴巴的歪在椅子上,闻言点了点头:“就是那个李相。”他在八月中旬,就收到了爹娘要上京看他的信。
不过他以为就亲娘的那个性子,要真等她来,没有几个月是见不到的。一路上吃吃喝喝玩玩,少说也得明年才到吧。
结果他想的太美了,人现在就已经到了。
美妇人疼爱的摸了把儿子的狗头,笑眯眯的道:“你前俩年,还吵着要替大武除奸伐逆,非说要取了李狗官的头,替天下百姓张目,还越氏一个清宁。”
“怎么?眼下人都到门口了,你怎么不动手?”
岳永深苦巴巴的看了眼亲娘,生无可恋的翻了个白眼道:“那都多少年前的事了,怎么现在还提。”那时候他武艺初成,觉得一定要学以至用啊。
所以他就想做点轰轰烈烈的事,结果都好几年前的事,亲娘还拿这个来嘲笑他。
第360章 三月微风
中年男子走回来,也疼爱的撸了把儿子的狗头,瞪眼道:“怎么跟你娘说话的?”
岳永深抱着被疼爱过好几次的头,嘤嘤的跑到自家媳妇脚边蹲着去了。
美妇人轻叹了一声,对儿媳妇道:“辛苦你照顾他这么多年了。”
红娘子含笑道:“不辛苦,娘生养了深哥这么多年,才是最辛苦的。”说完低头,也一把摸上了自家男人的......狗头。
岳永深觉得,天底下没有比他更可怜的人了。
三月微风细雨,暖阳和煦,各地的秀女也都陆陆续续的到了京城。城门前,一辆马车的窗微微开了一道缝隙,传出一道苍老的女音。
“这么多年了,这城门看起来,还是那样的坚不可摧。仿佛和我出嫁那年,看到的一模一样。”
马车里,一名唇朱肤白,眼若点漆的少女,声音婉转的道:“外祖母,您还记得这样的事啊,记性可真好。凝儿连昨天早膳用的是什么,都已经给忘记了。”
清永长公主微微一笑:“别的都会忘,但是那一次我嫁出京城时,便忍不住挑开帘子看了一眼。那是这么多年里,我最后一眼看到京城。”
“外祖母这下回来了,想怎么看都行了。”少女笑的眉眼弯弯。
清永长公主路过太平祠,朝外扫了一眼,心想这一位去了这么多年,还有人记得她。而她这个清永长公主出嫁多年,恐怕早就已经没有人记得她了。
不是所有公主,都能有公主府的,比如她这个清永长公主。此番落脚的地方,还是皇帝侄子出于礼数,赐下来的临时住处。
遥遥看了一眼皇宫的方向,清永长公主想起从前,她就是再不得宠,也是一位公主,世家千金小姐都会围在她的身边追捧。
可是那个地方,她却再也不回去了。不过却可以用另一种方式,来完成自己的心愿。
清永长公主爱怜的摸了摸外孙女的脸,她的女儿去世多年,唯留下膝下一女。这么多年若不是她,凝儿早不知被后进门的继室卖到哪去了。
怎么说也是流着天家血脉,多的是人想沾一沾这份荣光。可是她怎么会,让自己女儿唯一的血永,落到那种境地里去。
好歹她还有个长公主的名头,可以把凝儿送到宫去,那个聚集了天下富贵荣华的地方。
选秀的名单一出来,青鸟就悄悄的让人,送到了寿阳宫来。此时元歌正看着单子上,那些让她熟悉而又陌生的名字。
然后她的目光,便落在了其中一处。
方韶凝,关城五品校武将军之女,年方十七。不过在后面,却有一行小字标了一句。
清永长公主之外孙女。
元歌想起第五世,她是怎么死的了。原因就是因为害了这个方韶凝,还有未出生的皇嗣,最后被赐下三尺白绫,鸠酒一壶,还有一把匕首。
不过虽然是她的缘故,才导致方韶凝小产,但是却不是她出手所为。而她的死,就更不可能是她做的了。可惜的是,同第一世一样,她没能弄清楚,是谁在背后这样的陷害她。
不仅害了她,还让成了替罪的人。
这样的选秀名单,是有讲究的。像这样被录在第一页的人,都是绝对会进宫的。
元歌不出意外,在上面看到了傅丹瑜的名字,但是找了半天,却没有看看到王熙昭的。她心中奇怪,将所有的单子都看了一遍,依然没能找到王熙昭这三个字。
虽然皇后已经换了人坐,但是若是没有意外的话,王熙昭应当也是注定了会进宫的呀。为何她却不曾,在上面看到她的名字?
结果一问之下才发现,年初的时候,王熙昭就已经嫁为人妇了。
元歌愕然,王熙昭这个几世里,都和她不死不休的皇后,没有进宫?还已经嫁为人妇了?一时间,她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
她同王熙昭,几乎是被逼着对立的。但是如今她已经解脱,在宫外觅得良人,而她却还身处这个牢笼之中。
半晌之后,元歌释然的笑了笑。
这样也好,她祝她这一生顺遂。
是夜启元帝来后,脸上满是不安和忐忑,言词间几乎是小心翼翼的在讨好着元歌。
元歌稍微想了想,便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
“你不必如此。”元歌说的是实话:“我知道你对我的心,不过你也不必对我心生愧疚。世间女子在懂事后,便明白出嫁后,夫君不可能只有她一人。”
“更何况你是皇上。”
“我不会为此事生怨,你也不必为此事愧疚。”
启元帝还是很难受:“可是,可是这一次,她们同眼下在宫里的不一样。”
元歌轻笑:“我都不知谁才是男子了,这种事是你占了便宜,怎么还这样作态?”
这种便宜,他一点也不想沾!
启元帝突然想来起,那次他清醒过后,发现身边躺着慧太嫔后,心里面冒出来的那种感受。
他觉得自己被玷污了。
可是他是男子,不能有这种想法,不然就是个笑话。
启元帝又气又急,在屋子里来回的走着,整个人都透着一股绝望又悲伤的气息。他是天子,他是九五之尊,可是连这种事都不能拒绝!
元歌竟觉得有些心疼了起来。
“你别这样,说不定有法子可想呢。”
启元帝踱过来,一脸期盼的看着元歌。
元歌被看的一窒,再次问道:“你当真不想,同那样各有姿色的女子亲近?”
“当然。”启元帝眼神谴责的道:“你不相信我,我只想和你亲近。”
元歌不想和他争辩这个。
她烦躁的叹了一声,开口道:“既然你不想同她们亲近,那就想个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