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过来的,丁小姐是随丁夫人过来的,就施三小姐,也是随着施夫人过来的……我又没有个有五品封诰的母亲,人家郡主凭什么请我去参加宴会啊!”
她说着,眼眶都红了。
香芷和香苜面面相觑。
香苜依旧没有说话,香芷却急急地道:“小姐,不是您想的那样,郡主,郡主也不过是无心而已……”
什么无心!
她就是有心的。
欺负她自幼丧母。
偏偏这是事实。
她想辩解一句都不行。
高妙容的手紧紧地握成了拳。
香苜低下了头。
小姐听说郡主要在家里宴请五品以上的夫人,把出席宴会穿戴的首饰和衣服都准备好了,可直到宴会要开始了,也没有人来通知小姐过去。小姐好像本当如此似的,神色平静地去了书房,说是要练一会字。可她进书房收拾东西的时候,却没有看见半张纸,反而在笔洗里发现了被烧烬的灰。
小姐,心里实际上很介意的吧!
可何夫人是个靠不住的。
她之前就提醒过小姐。
小姐却一副执迷不悟的样子,根本听不进去她的话。
香苜在心里暗暗地叹了口气。
情客却抓了一把铜钱塞到了一个小丫鬟手里,满意地笑道:“这次的差事当得不错。这些钱给你买糖吃。”
小丫鬟不过七、八岁,瘦瘦小小的,透着股子精明劲儿。
她手太小,抓不住那些铜钱,用衣服兜着跪下去给情客磕了个头,脆生生地喊着:“多谢情客姐姐。姐姐以后有什么事只管吩咐,绣儿一定尽心尽力地做好。”
情客笑着点了点头,让身边服侍的小丫鬟带绣儿退了下去。
百结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道:“这小丫鬟可靠吗?”
“不知道!”情客笑道,“所以要用用。我们总不能一直都用跟着我们出宫的这些人吧?”
这个叫绣儿的小姑娘是大总管李泰同村的,家里穷得过不下去了,只好来投靠李泰,李泰见她行事挺有眼色的,就把她介绍到了府里当差,前些日子情客给西跨院选不入等的小丫鬟时,绣儿被挑上了。
情客就给了她一个差事。
让她把宴请时发生的一些关于高妙容的事透露给高妙容听。
没想到她这么快就和高妙容身边的香芷说上了话,还把消息给递了出去。
这孩子难当事,看来还不能这么快就把她提拔起来,除了要磨磨性子,还要让她想办法和高妙容身边的丫鬟婆子常来常往才是。
而此时的陆府,却愁得不得了。
就在前一刻,陆学正知道陆夫人要在家里宴请今天吃酒的原班人马,气得山羊胡子一翘一翘的,拂袖而去。
☆、第三百三十一章 做客
陆夫人听着竹帘打在门框上的“哐当”声,直揉鬓角。
“娘!”陆大小姐见状犹犹豫豫地走了过来,帮母亲揉着鬓角,轻声地道,“您别担心,去年回老家给祖母拜寿的时候,祖母给了我两张五十两银子的银票,我等会拿给您,先把宴请的事办了再说……”
陆夫人闻言摇头,叹息道:“这不是钱的事。我们家虽然比不上丁家和李家,可家里也有田有铺子,还有你祖母和你叔父支持你父亲做官,就是再少,也少不了这应酬的银子。是你爹不愿意我这样去求左夫人,上赶子巴结一个郡主。”话说到这里,从前那些所受的委屈从陆夫人心底突然冒了出来,她忍不住啜泣起来,“因他这个倔脾气,他受的罪还少吗?如今好不容易做了学正,我不求他有所建树,可也不能总是得罪人吧?岁考就岁考,谁不是马马虎虎就过了,偏生他与别人不一样,说什么庄大人那个世侄吃喝嫖赌样样都来,还强占民女,是斯文败类,两年前把人评了个末等不说,今天又评了那人一个末等,秀才的功名都要保不住子。别人找到庄大人那里帮着说项,他还伸着个脖子不认错,不下台,现在人家不找他拼命才怪,我这不是怕到时候一个不小心,你爹被人害了吗?这种事又不是没有……”
陆大小姐没有作声。
从前她不知道。
可前年她祖母过寿,她随着陆夫人回了一趟老家,一路上的所见所闻让她大吃一惊,更让她心里隐隐不安,总觉得这世道变了,变得让人越来越活不下去,总有一天要出大事的。而且从她的心里来说,她觉得自己的父亲并没有做错。不仅没有做错,还做得很对,很有风骨。
但这些话她不能跟母亲说。
她母亲也是为了这个家好,也是希望一家人能平平安安的。
陆大小姐道:“娘,我去劝劝父亲吧!父亲只是一时想不通,并不是有心责怪母亲。这些日子父亲也不好过。”
“我知道!”还要让年幼的女儿安慰自己,陆夫人赧然地擦了擦眼睛,道,“庄大人这些日子没有少找你爹的茬,你爹最喜欢你,你去劝劝你爹也好。”
陆大小姐笑着应“好”,喊了妹妹过来逗母亲开心,自己去了陆学政那里。
陆学政虎着个脸,谁来也不理。
陆大小姐只好笑道:“爹,您怎么一副小孩子的脾气。去郡主家吃酒的时候,您当时又不在,不知道当时的情景,娘这不是要讨好庄夫人,也不是要巴结郡主,而是当时的气氛很好,大家都吵着要轮流请客,娘也不能免俗是不是,就接了这话,谁知道那些夫人一听说我们家要请客,都嚷着要尝尝母亲烧得野猪肉,这才把宴请定到了我们家,明天我们还要去鲁夫人家听戏呢!照你这么说,人家鲁夫人也是要巴结郡主喽!”
陆学政嘴角翕翕,半晌才道:“我,我也不是这个意思……我就是觉得没意思……你说,我,我辞官怎么样?”话音刚落,他又立刻否定了自己的想法,“不行,你祖母知道了肯定会非常失望的,她年轻守寡,把我和你叔叔拉扯大,好不容易盼着我中了举人,做了学正,我要是辞官回乡,她老人家……”说到这里,他有些说不下去了。
陆大小姐则被父亲突然冒出来的这个念头给吓呆了。
过了好一会,又听到父亲喃喃地道:“可如果不辞官,这样又有什么意思?我为虎作伥,枉读了这么多年的圣贤书,辜负师长的教导……”
陆大小姐回过神来,她再也无心安慰父亲,急急忙忙地说了一声“爹,娘那边还等着我帮忙”,就神色慌张地跑去了陆夫人那里。
陆夫人几乎一夜没有睡。
姜宪过去的时候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