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则影响了学习状态和安全,得不偿失。”叶从心笑道,看上去不甚在意。
这段对话之后,两人更加沉默。陈秋糖想,看来她对我是否离开她确实不在乎,这就好,只要她能习惯,我就也能习惯,接下来她几年的离场,我当然也能顺利度过。这是个好的开端。
她又有些不甘心,偷偷地朝叶从心去看。她真的很平静,河边的路灯灯光发白,将她的脸照得想一尊神仙姐姐的石像,没有丝毫的表情波动。
面对这样一块石头,她不知道自己的纠结和不舍意义何在。
“大花!”陈秋糖很想找个暖一些的东西抱一抱,回头一喊,愣了。
大花在哪儿呢?!
叶从心也一惊,跟着她一同四处望寻,微有弧度的河沿,很干净宽敞的一条行人道,游人零星,垂柳下的长椅上坐着个扇扇子的老人。此外别无动静。到处都没有一只花色公鸡的影子。
老人突然说:“你们找的是鸡么?刚有一只鸡,躲猫的时候掉到河里面去了。”
什么???您再说一遍?
叶从心忙跑到河沿,河沿没有安全栅栏,下面是波光粼粼的湖面,活水正在向东流淌。她探着身子张望,却什么也看不见,这河沟的水深如何她不清楚,如果老人没有诳她们,那么大花……
叶从心一回头,陈秋糖已经摸到斜长在河沿上的一棵树,手勾着树干,整个人半蹲在离水面不到半米的陡坡上。
“鸡是会水的!”陈秋糖对她喊着保证。可是她眼前也只有一如往常地深色河面,和水吞下多少小动物,都不会吱一声。
后来,陈秋糖顺着水流的方向向东追去,一直到河水被公园最东头的围栏所阻断的地方。她在哪里顿等了许久,如果大花死在了河里,那么尸体总会水流冲到这里来的。
可是什么也没等到,即便是第二天再来,是活不见鸡死不见尸。
叶从心安慰她:“大花本来就很老了,追着你走路都费劲。它大概也不想成为你的负担。”
大花死得太突然太玄幻。如果它是在家中寿终正寝,那么陈秋糖不会这样不能接受,可是大花是跟着她,努力追着她的脚步却总也追不上的途中。她也说不准是自己抛弃了大花,还是大花主动放弃追赶而抛下了她。
也许真的像叶从心说的那样,大花没有死,只是太人性化,认为自己除了负担、除了阻碍主人轻松生活的脚步,已经百无一用,便默默地离开,找个地方安度晚年。陈秋糖想象着这种可能性,却愈发觉得悲哀。鸡随主人这句话已经成了一种诅咒,可是叶从心会像自己一样难过和自责吗?叶从心也会有为了谁而默默离开的一天吗?
两个人在楼下,用大花的羽毛立了个衣冠冢。叶从心说悼词。
“你是一只有道德的、脱离了低级趣味的鸡,是一只有益于主人的鸡。可惜一生孤寂,少年时跟随主人远走他乡,一生也没有交过女朋友。”叶从心回头问陈秋糖,“大白算不算女朋友?”
陈秋糖肿着眼睛呆滞地说:“前女友吧。早就跟别的鸡跑了。”
叶从心叹道:“好在你的主人比你强太多,还未成年就亲过自己的姑姑,又渣过漂亮的小女友。你为她祝福吧。”
陈秋糖突然抱着叶从心大哭特哭,拥抱太紧,仿佛就要失去怀里的人,还不如将她直接揉死在怀里一样。
作者有话要说: 已补完!累死我了!
emmmm,最近状态极差,有些章节推翻了重写几次都做不到满意。我一直是按照人物当时的心理状态来安排她们要做的事的,但是这段情节吧……人物心理有点难揣摩,毕竟处在重大转折点,反常心理和暂时性的怀疑人生都可能出现。我就……尽力吧(悲伤的表情)
第96章 既得利益者的任性
陈秋糖整理了一下气息, 说:“你能不能对大花的墓发誓,你一定出国留学?”
“……谁跟你说的我要出国留学?”
“……没谁。”
叶从心呵呵一笑,“程程吧。她让你来劝我?可笑,也不想想你在我这里算老几。”
她瞬间失去了对大花的怜悯, 一个人转身离去。
一连几天,陈秋糖每天都在变着法地劝她出国。这孩子实在没什么心计,可以说是尬劝了, 搞笑力比说服力还强。叶从心不明白,她为什么这么执着?杨程程到底对她说了些什么?
某日,陈秋糖写作业的时候睡着了,流着口水喊梦话, 叶从心被吸引进了她的房间。他听见陈秋糖口齿不清地念叨:“别、别送我……回东北……我没不让她出国……真的没有……我都不喜欢她了……”
叶从心心下一冷, 略一思考就什么都明白了。
她拿了个本子一把拍在她的脑袋上,将她拍醒了, 说:“你记着, 如果我出国了, 你会怎么样我难以控制。但只要我还在这里, 你就哪儿都别想去, 谁也不能把你怎么样。”
陈秋糖没睡醒, 说:“你是说……不许我搬出去么……”
“……搬出去可以。你找学校附近的房子,给我过目。”
陈秋糖心里踏实了一些,心想太好了,这下两个人拉远了距离,老姑一定可以忘记对自己的责任, 重新考虑学术前途。且能让她在出国之前重新习惯一个人的生活,自己也必将不再这么喜欢她,分离的时候能少一些伤感。一石三鸟。
……
不知道是倒数第几次组会。叶从心默默地看着学弟学妹们汇报成果,她现在已经几乎不会在组会上发言了,脑子里想着其他的事情。
等待其他的同学都走光,叶从心跟着莫康走进教授的办公室。她没有落座,双手撑在莫康的办公桌对面,冷冷地望着自己最亲近的长辈。莫康很平静,开口说:“叶子,我对你很失望。”
叶从心说:“我对您也一样。”
莫康指指叶从心身边的椅子,“坐。”
叶从心不坐,她从没这么叛逆过。正如杨程程所说,她有青春期却没有青春叛逆期,她觉得叛逆没有效率。但从陈秋糖劝她出国的那一天到现在,她认识到原来大家的叛逆不是为了暴力地解决问题,而是为了发泄不满。
“您想让我出国,可以直接找我来说。跳过我去威胁甜甜是什么意思?”
莫康微微皱眉,表情严肃了一些。她想:陈秋糖那孩子居然向叶从心告状?她也太信任叶从心了。
莫康所见的叶从心,近三十年如一日地懒散冷漠,对陈秋糖不负责。她看不懂陈秋糖为什么会如此信任她。更让她担忧的是,叶从心似乎以为,自己对陈秋糖说了什么威胁的话。
尽管她托杨程程去对陈秋糖说的话是一种压力,但她自认为这远远算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