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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拖累到李佑城,更会惊动段赋。

    段赋现在是看萧家满门都在天牢里关着,就逃出了两个无关紧要的妇孺小子,闹不出什么事儿来,否则,萧爻就是想救,救出来的也只会是尸首骨骸。

    萧爻“嗯”了一声,没接话,他整个人都没什么精神,抱着酒葫芦,挨在墙上,过了好一会儿才还魂似的猛然站起来,“完了完了……”

    他这个样子,是发自内心的忧虑,踱着步子来回,“我之前怎么没有想到呢!完了完了……”

    无论什么事,萧爻都能慢慢想通,所以更多的时候,他表现出来的是一种置身事外的不正经,这还是慕云深第一次见他着急,脸上的冷汗急成了热汗,跟追着尾巴跑的狗崽子一样,狭小的空间里绕了一圈又一圈。

    “怎么了?”楚婷问,在她记忆中,能把萧爻急成这样的人和事也不多,只有……“难不成是夫人?”

    慕云深的眼皮子一动,他记忆中关于萧爻娘亲的事极为稀少,只知道萧爻一身武功都是她教出来的,另外好像还是个天大的惹祸精。

    连楚婷说起这个人的时候,舌尖上都有些颤抖,可见“惹祸精”三个字还不足以形容。

    “我爹在天牢里受苦,这整件事有一半段赋的功劳,我娘还能按着性子不动他?”萧爻感觉全身上下都在隐隐作痛,就算已经好到骨子里的陈年旧伤也争先恐后的疼出花样来,他龇了龇牙,“段赋身边的高手无数,城里还驻扎着军队,她老人家就算本事再厉害,毕竟不是年轻人了,打不死她还不累死她。”

    楚婷下意识的点了点头表示赞同,以她对夫人的了解,还真做得出这种事。

    “段赋到了太谷城,但李大哥不知道,城里其他大小官员也着实慌乱,显然他之前的行踪一直很隐秘,我娘没有出手,说明她也不知道,但现在……”萧爻唉声叹气,“一定快马加鞭赶过来了。”

    “你也别太担心,京城到此处路程不算近。”

    所谓当局者迷,慕云深对这位夫人不了解,反倒能一语惊醒梦中人。

    她既然不知道段赋的行踪,肯定是奔着京城去的,现在从京城折返,不吃不喝不睡,再加上千里神驹也不是短短几日就能到的,他们只要尽快上路,截住这位夫人也就行了。

    萧爻多喝了几口酒,把浮动的心思强压下去,他知道慕云深说得对,只怪自己没有想到这一层。

    屋子里忽然被一种沉默笼罩。楚婷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刚刚这两人在外面不知说了什么,像是添了一层隔阂,却也更亲近了。而萧爻像是有意避开慕云深,眼神落在墙角,连说话的时候都不肯抬起来。

    第31章 第三十一章

    精致小巧的院子里一两间客房还是有的。

    楚老爹在世的时候,为人最是豪爽,时而有三教九流的客人登门,但楚婷毕竟是个姑娘,又是个冷面冷心的姑娘,这几间客房逐渐荒废了,虽然时而打扫,但更多的空间用来堆放药材,气味好闻不到哪儿去。

    慕云深轻轻打了个喷嚏,小葵跟在他身后小声偷笑。别看这公子玉树临风,仍是免不了俗,这喷嚏一个接一个的,显然在家里没做过什么活计。

    “好了好了,你先出去吧,屋子里不脏,不过是将药材清出去,再开窗通风而已,小葵一个人就可以了。”小姑娘的脆生生的说着,将慕云深推了出去。

    这间院子采光很好,太阳已经西坠了,昏黄一片,暖洋洋的洒在院中。屋顶是青灰色的瓦,风吹雨打显得很老旧,毛边上承载着斑驳的光,也不刺眼,安稳的随日月更迭。

    萧爻就坐在这样的屋顶上,有一搭没一搭的喝着酒。

    慕云深左右看了看,找到放在角落里积灰的梯子,纡尊降贵的爬到萧爻身边。萧爻完全没料到他会上来,手一抖,撒了不少酒在衣袖上。

    “你别过来,我现在看不得你这张脸。”萧爻赶紧将眼睛闭上。

    已经死了的人,天天大摇大摆的在面前招摇过市,就算萧爻是铜铸铁灌的心肝儿,也记得这是故人的遗体,总是有些难过。

    “……”慕云深竟觉的有些好笑。

    他趁萧爻闭眼的功夫,从他的手上将酒葫芦拎了过来,里面灌的是药酒,但味道并不古怪,相反性温味平,还有股淡淡的清香。

    “你总不能一辈子不看我吧?”慕云深喝酒的样子都比萧爻斯文些,他喝的也少,这副身子很容易有醉意。

    “你以前是什么样的人?也是个男的?多大年纪,不会比我还小吧?”萧爻说着,又自我否定的摇了摇头,“不会……你心眼儿那么多,该不会七老八十了吧?”

    慕云深也体会了一把被酒呛到的感觉,他连连咳嗽,好不容易才平稳下来,“我原先……”

    “等等……”萧爻忽然打断他,一双桃花目倏然睁开,恰好望进慕云深的眼底,“你是阮玉的哥哥,又对逍遥魔宫的事情这么清楚,你果然……”

    看的慕云深也有点心虚了,压下他的话道,“我果然怎样……我都已经死了一次,这些不过前尘往事,有什么好推敲的。”

    “你也死了?”萧爻叹了口气,“不是说人死如灯灭,怎么都不得安生?”

    慕云深就是个不安生的主,上一世的仇不报,始终像块石头,沉甸甸的压在心里面,就算是真下了阴曹地府,他也要闹个天翻地覆,谈什么人死如灯灭。

    但这种充满戾气的话,他是不会说给萧爻听得——一个天生不知道报仇为何物的人,说了也是对牛弹琴。

    “你们两个下来。”楚婷眼都不抬。

    这是楚婷的家,也是她的屋顶,光天化日爬到人家屋顶上,让来往的人取笑,始终有些理亏。

    萧爻讪笑着,拉起慕云深跳了下来。

    “……李佑城方才遣人送来的信,给你的。”楚婷将手里的东西扔出,萧爻看也不看顺手接住了。

    “说什么了?”萧爻一边问一边拆。

    他已经完全从方才的阴霾中走了出来,脸上挂着无赖的笑容,生离死别是人生常态,若是时常挂在心里,这辈子永远不见得开心了。

    果然是个没良心的,慕云深看着他摇了摇头。

    “给你的,我没看。”楚婷在一筛子的药材中挑挑拣拣。

    “什么你的我的……”萧爻笑眯眯的把信递给楚婷,“我和李大哥还能瞒着你啊。”

    信上说今晚太谷城为了招待太宰段赋,会在内城大宴,到时候整个太谷城的守卫都会集中到内城,萧爻他们将有机会离开。

    李佑城也算用心良苦了,这样的安排里少不得他一份推波助澜。

    “不知李大哥的府邸在何处,离开前有没有办法见他一面。”慕云深忽然道。

    他的心思,萧爻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