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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束站在电梯里,挑眉看着黄沙,施施然从里面走出来道。黄沙沉默的点了点头,与他擦身而过,走进了电梯里。

    电梯门合上了。

    李慎在电梯间里站了一会,将手上的果篮花束丢进一边的垃圾桶,从一旁的消防通道下了楼。

    回到参谋部,布十正在跟李慕白争论是先打北线还是先打南线,李慎发现这两人似乎天生不对盘,三句话没有就得吵起来。不过他也懒得去当和事佬,抄起桌面上前线发来的战报,坐到一边翻阅。倒是布十瞧见他回来,从争执中抽出头问了一句:“王紫云怎么样?”

    “挺好的。”李慎头也不抬道,“人坚强着呢,不用你们操心……这两天派几个人给那层楼守着,别让人去看她。”

    前半句没毛病,后半句以布十这智商也是听不懂了,连李慕白都侧目向李慎看过来,眼中写着疑问。

    “看我干嘛?保护她安全啊。”李慎被两人注视着,终于抬起头来,一脸的坦然,“她这时候正虚弱着,要提防被人趁机暗算啊,保险起见,除了黄沙以外,其他人都不要去了。”

    布十终于听明白了,翘起嘴角道:“感情你这还有心思做媒呢?”

    李慎耸了耸肩,一副经验深厚的模样道:“制造孤独感嘛,这可是趁虚而入的好时机,咱们黄爷老大不小的人了,你们就忍心看他打一辈子光棍?”

    “你这光棍还好意思说人家?”布十不屑道,却见旁边李慕白微微变了脸色,冷漠的瞟了李慎一眼,凉飕飕道:“你懂个屁,他哪是光棍,分明是禽兽。”

    李慎抖了抖手上的情报页,似笑非笑的看向李慕白,悠悠道:“那叫情趣,懂不懂?”

    李慕白冷笑不语,本来他还想从易朴和锄午这两个明显是重要人物的口里挖出点东西来,结果李慎丢给他两具尸体,要不是对方后来主动去剿杀名单上的目标,他还真想找对方谈谈私事和公事的差别与处理顺序。

    临到中午,副官不知从哪弄到只紧急通讯器,一个电话打到参谋部,告诉李慎家里来了客人。如今这紧急线路是人工操作,副官不放心有没人监听,话说得很模糊,但李慎还是懂了。

    李慎挂了电话二话不说开车回家。

    古柏路李府,中庭院子里,副官支了张竹席,拎出一口大锅,点着炭火往锅里加各种佐料。旁边围坐着一大一小两尊铁塔一样的巨汉,单那一只胳膊就有副官整个人粗,大的那个摸着编成辫子的胡子,蒲扇一样的手掌在副官背后拍了拍,哈哈大笑道:“我这肚里馋虫都要被勾出来了!宝哥儿这手艺真不错啊,哈哈哈!”

    副官差点给他一下拍锅里去,踉跄着好容易站稳了,没好气翻了个白眼道:“你劲大,手上轻点成不成?还有我跟你说啊,别想偷吃,得等爷回来才能开饭!”

    巨汉豪迈的笑声响彻庭院,刚踏进院门的李慎听了,也笑起来,扬声叫道:“乌尔!”

    巨汉蓦然站起身,别看他体型魁梧,动作却是一点不拖赘,轻巧无比。他这一站起来,整个人现了全貌,才真正是骇人。足有三米高的个头,宽的像扇门板一样,满头青色的乱发披扬,露出下唇的两只犬牙锋利无比,看着就像头人形的野兽。

    他踏着轻快的脚步迎上李慎,两人来了个结结实实的拥抱,将彼此脊背拍的啪啪山响,完后又相视大笑。

    “送个信而已,怎么亲自过来了?”李慎与巨汉相携往庭院中布好的餐席走去,看了眼有点拘谨站在席边的小巨汉,笑问道,“你儿子?”

    “大儿子,叫方丹,今年十四了。”巨汉拍了拍儿子的肩膀,催促道,“这就是你天天想见的首领大人,还不赶紧问好。”

    小巨汉急忙朝李慎单膝跪倒,恭声道:“见过首领大人。”

    “起来,别那么拘束,都坐下吧。”李慎伸手将小巨汉从地上拉起,招呼众人在锅边坐下,这一大一小的巨汉不是别人,正是李慎麾下臭名昭著的阿尔戈骑士团,实际上的管理者乌尔,和他的儿子方丹。这次是乌尔借着给李慎送回信的机会,亲自来长安拜访李慎。

    “这次的事情九死一生,团里有不想冒险的,给一笔遣散费,让他们走吧。”李慎交代道,“裘特里的日子太安逸,你们身子骨没长锈吧?”

    乌尔笑起来,明明是个豪爽的长相,这一笑却是说不出的阴森冷恻,他笑道:“加入了阿尔戈,哪有那么容易出去的道理,头儿您不必担心,这点事情我乌尔还处理得了……那群混蛋长没长锈我没注意,倒是头儿您这身上的血味,我隔着院门也闻得到啊。”

    李慎不置可否的笑了笑,不再提正事,扭头看向旁边一直在偷偷瞟他的小巨汉方丹,咧嘴笑起来,问:“小子,你盯着我瞅什么呢?我身上长了花吗?”

    方丹骇了一跳,险些惊站起来,被他爹瞪了一眼,才坐踏实了,努着嘴巴犹豫道:“我,我没看什么,我就是没想到首领大人您会……这么瘦弱。”

    边上拿着李慎碗夹着菜的副官噗一声喷笑,差点把口水喷进李慎碗里,他艰难的扭过头,这还是头一回听见有人当着李慎的面说他瘦弱,瘦也就罢了,弱?副官简直想拍地。

    李慎愣了愣,随即指了指身边的乌尔,认真道:“像你爹这样的,我一只手撂翻二十个,你信不信?”

    乌尔脸色有些难看,换个场合也无所谓,可这毕竟是在他儿子面前,他这老子的脸还要不要了。见方丹还有点不相信想质疑的样子,乌尔丝毫不怀疑他儿子要是真问了,李慎会当场揍他作证明,那就真是丢脸到家了。所以他急忙干咳两声,岔开话题道:“咳咳,头儿,您说您也老大不小了,这家里连个主母都没有,宝哥儿虽然能干,但总有些事他干不了嘛……宝哥儿你别瞪我,你就说你能生孩子吗?头儿,老单着也不是事儿,您还是得找个人定下来……”

    李慎被他一篇长篇大论念下来,眼皮抬了抬,半晌,扭头冲副官吩咐道:“阿宝,你去叫庚衍过来吃饭。”

    乌尔诧异的眨了眨眼,露出好奇神色,小声问:“原来有啦?”

    “脾气不好,你等会嘴上记得把门。”李慎斜眼瞟他,同样小声吩咐道。

    过了不到十分钟,副官与穿着套家居服的庚衍一起走回来,从看到庚衍现身,巨汉乌尔就蓦然瞪大了眼,死死抿住了嘴唇。庚衍走过来在李慎身边盘膝坐下,目光在桌上人微微扫了一圈,最终定格在神情古怪的乌尔脸上,冲他礼貌的点头笑了笑。

    乌尔骤然吐出一口大气,毫无预兆对李慎道:“头儿,我服气了,这哪里是人,分明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啊。”

    席间气氛一滞,庚衍虽然不清楚情况,但也听出乌尔说的是他,不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