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有一个客厅两间卧室罢了, 装修中规中矩,卫生条件尚可, 酒店还送了一个果盘。
安顿好之后我拨通了刘长有的电话, “刘叔, 我到县城了……”
“这么快!我还以为你得几天能到呢,你这回到家了多住几天, 刘叔还有别的事想找你。”
“我住酒店, 明天大概会在屯子里找地方住。”我知道他以为我回我爸妈家住了。
“哪间酒店啊?”刘长有愣了一下。
我报上了酒店的名字。
“唉呀, 你早说啊, 我之前就住在那间酒店, 前天才搬出来住到我朋友家的农庄里……你还没吃饭吧?你来天香楼, 我请你吃饭。”
“那行,我一会儿过去。”我这次来本来就是为了向刘长有多了解点情况,既然他请吃饭就再好不过了。
让我意外的是我刚一推开门,就看见包厢里除了刘长有之外,还有两个人, 两人一个高壮胖浑身上下官气十足,皮肤略黑眼皮下垂,撩起眼皮看人的时候却精光四射;另一个长得很显年轻,白面书生似的,脸上挂着笑,眼神却很犀利。
这两人他们不认识我,我认识他们,年长的那个是县公安局副局长,他儿子跟我弟关系非常好,死党。年轻的那个是刑警队长,说起来刑警队长还是我姐的同学,他父亲曾经做过我们乡的乡长,县城嘛,圈子小绕来绕去的总能遇见熟人。
这两人在这一片地界是跺一脚四城乱颤的人物,一般人轻易请不来,没想到自称在县城没有根基的刘长有却跟他们谈笑风声关系很亲近的样子。
我进来的时候两个警察显然有点意外,说真的我也被他们吓了一跳,我能跟郭良开玩笑,跟他们这些人真没什么可说的。
刘长有首先打破了沉默,他走过来拍拍我的肩膀,“说曹操曹操就到,这位就是我大侄女郑多,郑家的老二,这位是县公安局的曹局长,这位你应该认识,他刚才说跟你姐是同学,还去过你家呢林海春,刑警队队长。”
“曹局长,林哥。”林海春确实来过我家,当时我爸妈还以为他对我姐有意思,实际上他是讨好我姐让我姐考试的时候“帮他”,是的,长得像是白面书生一样的林大队长是个学渣。
“郑多都长这么大了啊。”林海春笑道,“听说你姐现在都进京做官了?”
“组织需要。”我笑着说道。
“唉呀,你啥时候让组织需要需要我呗,我不求上京,能上市里当交警也比在县城强啊。”林海春玩笑道,我们俩个这样一开玩笑,有些僵的气氛顿时和乐了起来。
“小林啊,你这个同志啊……觉悟真是不高,宁当鸡头不做凤尾都不知道?咋地,我对你不够好?”曹局长也开起了玩笑。
“好,您曹局对我好着呢,是我说错话了,一会儿自罚三杯。”林海春笑道。
“你别说你们一提我也对郑多有印象……郑多,郑伟是你什么人啊?”曹局长说道。
“郑伟是我弟弟。”
“那咱们可不外道,前阵子郑伟回来的时候还跟我儿子在市里一起喝了好几顿酒呢……郑伟也出息了啊!”曹局长感叹道,“你爸妈咋培养的你们啊,一个个怎么都这么出息啊。”
“都是党的政策好,再说还有我这个困难户拖后腿呢……”我笑着说道。
“都别站着说话了,既然没外人就都坐下说。”刘长有往我身后看看,“郑多,黄大师呢?”
“他老家也是县里的,回家了。”黄书郎确实是回家了,他爷爷找他有事儿。
跟公安的人吃饭,头一条就是得有好酒量,我推说酒精过敏一开始就没喝酒,刘长有和曹局长、林海春半个小时就喝了六扎扎啤,一瓶茅台。
酒进了肚子里,话也就多了,再加上大家都是“熟人”很多事也就敞开了说了,“老刘啊,你这是啥点儿啊,好不容易支援一回家乡建设,就遇上这事儿,说起来也是该着,那骨头上的dna太少,已经送省厅去了,但从衣服和一个手链上看,是张莹莹无误……”办理中的案情不应该说的,但是“闲聊”、“八卦”嘛,民不举官不究的。
“这事儿出了之后吧,我也打听过……当年案子挺轰动的……都说是体育老师干的……因为他家上面有人才压下来……”刘长有拿出一盒九五至尊,自己抽出来三根烟分了之后,直接把剩下的塞曹局长衣服兜里了。
“屁!你别听他们听风就是雨的,那小子家有啥势力啊,他们家老爷子就是个退休教师,他哥现在混得挺好的,在自来水公司当经理,当时就是个收费的,能有啥本事啊……这事儿主要是证据不足,我们啥手段都上了,他就是死扛着不认,说自己不在学校,可又不说干啥了……后来实在受不了了,才承认当时他提早下课一个小时,跑去学校跟前的小卖店会姘头去了,他那个姘头男人是个大混子,他一开始才不敢说,我们找那个姘头问了,她承认那天他俩在一起呆到晚上八点多才分开。”曹局长说道,“不过那小子也是该!他当老师的时候没少占女学生的便宜,要不是出了张莹莹的事儿他混不下去了,不定哪天谁家的闺女就让他祸害了,就是可惜了他儿子了,挺好的孩子,当年才六岁。”
刘长有不是乱请客的,曹局长显然是当年负责案子的警察,有些内情别人不会说得这么透,“不是他又会是谁呢……”
“当年在学校里的就四个人,打更跑腿子(老单身汉)老谷头,三个实习老师一男两女,其中有一对是亲兄妹……姓金的,叫啥名我忘了,另一个一提你就知道是谁了,就是詹家的四丫头,当时她跟姓金的处对象儿呢……这几个人我都问了,老谷头在小吃店喝多了,被扶回去的,张家人找去的时候他还没醒酒呢;那三人在一起打扑克呢。这案子奇怪就奇怪在这儿,谁都不在场,谁都没动机。”
“詹家四丫头……啊,是不是詹校长的女儿啊?詹校长跟我家一个屯子啊……现在詹四丫头干啥呢?”
“詹四现在发达了,嫁了个南方的老客,据说家产上亿。”曹局长说道。
“她没嫁给那个姓金的啊?”
“出了这档子事儿,那个姓金的两兄妹估计觉得挺害怕的,实习期过了就走了。”
“能不能是外面的人流窜过来干的啊?”刘长有兴致很浓地问道。
“不能。”曹局长摇了摇头,“乡小学那个地方郑多知道,跟前人家稀,小吃店、小卖店啥的都是指着乡小学的学生活着呢,一放学就都关店了,除了住户根本没什么人去……”
“那住户里就没有有嫌疑的?”
“我们把当时在那一片的混子、二流子全查了个底掉儿,有嫌疑的都有不在场证据,没嫌疑的人家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