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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她过得好不好。若是好便也罢了,若是削瘦了,那她即便现在动不了那个男的,日后也会寻着办法给阿月出气。

    不过,阿月这么强势的女子,武攸暨又怎么可能伤的了她呢?她相信李令月的真心,她知道她的阿月爱她,眼下只想晾着那个男人。可是日久天长,岁月变迁,他的阿月还会爱她么?上官婉儿垂了眉笔,神色也现出了怅惘。

    李令月抬手握上她垂下的手,弯着那双她方才描画好的眉梢看她,道:“婉儿,你放心,我虽然搬出去了,但迟早还是要回来的。”

    上官婉儿淡笑,“你将凝儿留在宫里,独把她姐姐带出去,也不怕人家丫头怪你。”

    李令月本意是想说她日后会登上帝位,不过婉儿这样理解倒也没错,她却是存了一分私心,才将苏慕凝留在宫里,独把苏慕蓁带出了宫。这虽然有些对不住她们姐妹,但这方便苏慕凝接受上官婉儿的授课,婉儿孤身在宫里也不会太寂寞,而且还应对着她日后的计划。

    目光觑向门扉,门外苏家姐妹正和一众宫女为难武攸暨迎妇,算算时间也有小半个时辰了。李令月将目光收回,带着几分歉意地望着婉儿,抚着她的手道:“凝儿托付给你,慕蓁放心,我也放心。我会常回来看你。”

    上官婉儿笑道:“我会好好照看她,也会……等你。”

    李令月舒悦而笑,内心十分欣喜,她借势将婉儿拉入怀里,对着她的脸颊轻轻一吻。上官婉儿面露几许绯红,用绢帕擦拭着脸颊,还不忘训斥道:“刚给你上好的妆,又弄乱了,也不怕人家郎君等。”

    李令月抢过绢帕,沾水轻轻帮她拭着,眼里心里只有上官婉儿,“等就等吧,我又不想嫁给她。”

    李令月用脂粉为上官婉儿添着妆,事罢,上官婉儿亦拿起象牙小笔,在胭脂盒里慢慢研磨,胭脂膏在水中融化,渐渐化为一滩红水。上官婉儿执起笔,在李令月的唇上点着,又拖着她的下巴,帮她绘制面花。她端详着李令月的面颊,浓眉凤眸,妆容精致,艳冶得让人心悸,它出自她的手,可她却要将这个美丽的女人送给别人了。

    “好了,都过了近一个时辰了,我出去看看,不然等下怕是要摸黑障车了。”唇角弯起一抹笑容,不待李令月阻止,上官婉儿便松手出了门。

    门外,武攸暨满头大汗,一直在抹自己的额头,他见门扉开启,眸里透出了光,一见着出来的是上官婉儿,这光又暗了下去,他垂下头,疲疲惫惫地施了一礼,面带几分祈求。

    宫女齐齐望向上官婉儿,上官婉儿没有说话,宫女们便又开始阻拦。武攸暨看了看身后的随从,无奈又开始作诗。诗之前已做了近十首,待到现在他也开始词穷,腹中没墨的他,竟慌不择路地开始背诵前朝诗文,“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桃之夭夭,有蕡其实。之子于归,宜其家室。桃之夭夭,其叶蓁蓁。之子于归,宜其家人。”

    宫女们一听,顿时笑了起来,“不行,不行,郎君给自己作催妆诗!”

    “啊。”武攸暨苦了脸色,额上的热汗更多了。

    他虽没什么文采,但却是个老实人。上官婉儿并不想太过为难他,从而扰了李令月的婚礼,她不想惹怒武后,亦不想别人说李令月的闲话,故而开口道:“郎君若一时无词,不若我帮你赋上两首?”

    武攸暨也知上官婉儿是个才女,此时一听她愿意帮忙,当即深深作了一揖,“多谢上官才人!”

    上官婉儿莞尔,略带思量,便吟了两首出来,对词工整,词境比武攸暨高出三个层次,武攸暨深深拜服,敬佩地望着婉儿。宫女明白婉儿的意思,转身开了门。

    李令月缓缓从门内走出,上官婉儿看着她,忽而对着武攸暨调侃道:“郎君,公主是因我的诗出来的,是不是应该嫁给我?”

    武攸暨怔然,方要迈出去的脚也顿住了,他讶异地看着上官婉儿,嘴巴张着,却不知要说些什么。

    恰逢李令月从门内走出,她听到婉儿那句话,心里一揪,手却也攒住了上官婉儿的柔荑,凤眸觑着婉儿的俏脸,李令月笑道:“驸马,我们走吧。”

    这句驸马也不知是对着谁,武攸暨抿唇苦笑,转身随着李令月去面见了李治、武后。

    李令月双手合十微微躬身,武攸暨却是双膝跪地结结实实地拜了下去。

    身穿花钗九树翟衣,头带凤冠,他们的小女儿终于出嫁了。李治抚须直笑,当场赐了武攸暨三品散骑常侍的官,又出言督促了几句。武攸暨叩头拜谢。

    李令月听过两人叮嘱后,一一拥了父母,恋恋不舍地离去。而就在她转身的刹那,身后传来了武后叮嘱婉儿的声音,“婉儿,早点回来。”

    “是。”上官婉儿应声。

    李令月嘴角微勾,待到武后看不到她时,又将婉儿的手牵了起来:阿娘,怕是又要让你失望了。

    ※

    婚馆定在了长安城郊的华清宫,李令月乘着赤红色的厌翟车,在众人的拥护下浩浩荡荡的去了华清宫。这一次阵容虽然也大,但比上辈子却是少了许多随从,途径善坊时,李令月还特意让苏慕蓁将撒的鲜果送两筐过去。

    李旦是个温雅君子,障车并未多加为难,故而这一路行的很快。须臾之后,一行人就到了华清宫。

    华清宫早已被布置成了婚馆,红灯笼挂了满堂,李令月顺着婢女的搀扶下了车,脚踏在红色毡席上,她回头开始寻觅婉儿的身影。厌翟车驶在大庭观众之下,虽有珠帘遮挡,但上官婉儿仍存了一丝担忧,她怕自己和李令月忍不住会做些什么,便并未应允李令月的提议,自行换了男装带着帷帽骑马跟在随行队伍里。此时,婉儿见着李令月正在寻她,嘴角微微一扬,她疾步行了过去。

    李令月见着她,弯着唇也笑,握上上官婉儿的手,两人一起进了婚馆。

    在宾客的见证下,李令月和武攸暨应着礼官指示,接过小瓢盛着的酒,抿了一口。再接下来便是花烛夜。

    李令月是公主,有决定是否和驸马同房的权利。她见婢女要给自己和驸马去衣衫,便挥了挥手,对武攸暨道:“今日宾客众多,你先去外面照应着,大喜的日子,多喝些酒。晚些回来,便在偏房先睡了吧。今日我的身子有些不适。”

    武攸暨关切道:“公主怎么了?”

    李令月揉了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