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顾不得讲究什么策略,老老实实地回答,“他给我看了你的那些……视频;他说他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满足你的欲望;他还说要把你托付给我,让我照顾你、保护你、爱你……”
碧海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转身走进里面的卧室,把那位正在做结辩陈词的秦律师关在门外……
门,被推开。
秦方睿轻手轻脚地走进来,慢慢蹭到床边,试探着握住碧海的手,低声乞求,“海,是我对不起你……可是,人非圣贤,我已经知道错了。你原谅我这一次,就这一次,我求你原谅我……求你……”
手背湿了,是那个人滚烫的眼泪……
碧海叹口气,一把拽过秦方睿,拍拍床沿,拉他坐下。见他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碧海心生不忍,抽了两张纸巾递过去,声音也和缓下来,“秦方睿……”
看那人因为这个生疏的称呼又要痛哭流涕,碧海无可奈何地摇摇头,“我们今天就把话说开,谁也不要藏着掖着,好不好?”
心口蓦地揪紧,秦方睿的手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他连忙掩饰着去擤鼻涕,慢慢点头……
“最初,我以为你是无辜的,是我硬把你扯进这种荒唐的三角关系中。对你……我曾经很愧疚。”碧海看一眼秦方睿,随后下意识地撩起袖子,摸了摸自己胳膊上的刀疤,接着说,“你很有抱负,对工作兢兢业业,是个好律师。[中天信]的合伙人资格是你应得的!本来,我以为……我和蒋梓瀚只是在这个必然的势态下,搞个小插曲罢了,并不会影响到你的前途。可后来……当你向我要[新岭钢业]资料的时候,我就什么都明白了。事发后,我去质问你……”看到秦方睿惶急的目光,碧海安抚着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别误会,那并不意味着我要责怪你,或者原谅你。我去找你,是因为我想帮你。我盼着你能说出真相、甩掉压在心上的沉重包袱。人的身体可以负荷很重;但,人的心……一片羽毛的罪恶,也足以压垮它!”碧海叹口气,摘掉头上的柳藤冠,凝神望着窗外……
秦方睿在愧疚和悔恨中慢慢抬起头,看向碧海,蓦地心头一震——
重逢以来第一次,他在碧海眼底看到了曾令他为之动容的烈焰!正直、坚毅、疾恶如仇、毫不妥协,正是这把燃烧在碧海心中的信念之火,令他耀眼夺目,使他成为法律界的骄子,在刑辩领域取得了令人望尘莫及的辉煌成就……
秦方睿呆呆地看着碧海——久违的、熟悉的、却又令他感到陌生的碧海。
到底是什么使碧海改变?他和入狱之前……大不一样了。
良久,碧海打破沉默,继续说下去,“那天,我坐在你家的客厅里,拼命祈祷着你不要再胡搅蛮缠、不要再自欺欺人!如果你愿意告诉我真相,如果你表露出哪怕一星半点的悔过之意,我将对你坦承一切,如实告诉你我这些年的堕落和荒唐!我还当你是好哥们!可你……让我失望了。”碧海的唇角微微抽动一下,垂下眼帘,“其实,也没什么。这辈子,让我失望的人太多……早就无所谓了。”
听碧海话音凄凉,秦方睿心痛如绞,无法自控地泪如雨下, “我曾经去过黎塘监狱,托李军捎信给你……我把所有的歉意都写在那封信上。可惜,你没有见到……”
“别怪蒋梓瀚从中作梗,那是天意。”碧海无所谓地说一句,又陷入沉默。
看出碧海的冷淡,秦方睿的心灰了大半,却仍不放弃地做最后挣扎,“来这里之前,蒋梓瀚跟我谈了很久……他希望你能忘记他,选择一个正确的人,开始新的生活。我知道自己没有资格,可至少让我陪你一段时间,等你病全好了……”
“别开口闭口蒋梓瀚。你还嫌被他耍弄得不够么?”碧海突兀地打断秦方睿,眼底流露出极度的不耐烦。
秦方睿一愣,这样不讲情面的碧海,他再熟悉不过。记得读大学时,碧海无法容忍、也不屑于容忍任何虚伪的行径。对于丑恶和伪善,他异常敏锐,总能一眼识破别有用心的伎俩,然后非常直率地表示反感,毫不顾忌他那样做会不会令人难堪……
收回纷乱的思绪,秦方睿苦笑,“我知道……我是蒋梓瀚手中的棋子,任他摆弄。”
“棋子?”碧海冷笑着重复一句。他对于秦方睿动不动就抬出蒋梓瀚、采取迂回战术的做法非常不屑,言语上忍不住刻薄起来,“你恐怕比那个都不如。棋子是用来做正事的、是用来成就事业或者整垮对手的。有谁会利用一颗棋子,最后把自己送进监狱?在蒋梓瀚眼里,你充其量是一个游戏参与者、一个情趣道具而已。”
被人肆意羞辱,被人轻贱鄙视……从小到大,这样的屈辱滋味秦方睿尝过太多太多。在他看来,世态炎凉是正常的,充满爱心和善意的世界反倒不对头。但此刻,被自己最心爱、最在乎的人鄙视,秦方睿心中凄苦无限,却不想辩驳一句,只静静坐在那里,默默听着……
注意到秦方睿越来越惨白的脸色,碧海顿时心软,抬手使劲抹一把脸,声音听起来格外疲惫,“蒋梓翰告诉你多少?一定不是全部。我们的故事要从头说起……如果段章取义的话,倒像是我碧海对不起他蒋梓瀚了。”
……
……
哈哈,大家放心了吧,偶很偏心瀚瀚,不会给小秦太多镜头的……偶就爱写瀚瀚和小海在一起,写小秦,感觉好累……
回忆开始,谜底会逐渐揭开……
小海和瀚瀚的恋爱是火花+甜蜜,不看会后悔哦……
不确定明天能否更新,后天应该可以更新……
2002年仲夏,北京。
周五晚上,工作狂人碧海破天荒扔下堆积如山的卷宗,准点下班。他今天要约会一位‘大人物’。
这位大人物,名叫‘蒋梓瀚’。
既然是约会对象,又是名人,碧海便破例挤出宝贵的一分钟,试着用google搜索一下,这才发现一分钟的预算实在太多!网页上,成千上万条关于蒋梓瀚的成就与吹捧,让人以为他是个作古多年的老朽。其实,那人年方三十,靠资本运作起家,被誉为金融奇才,看照片还算人模狗样。
碧海关掉电脑,哂笑:一个股市里的‘混市魔王’、得志便猖狂的小人、游手好闲的公子哥儿,也敢跑来招惹你碧爷爷!一天一个电话骚扰,口口声声说很欣赏我的精彩演说!莫非我名片的正义磁场还不够强烈,竟然无法让这种投机倒把的人渣退避三舍!
看来,非得见到本尊,那人才能死心吧……
尚未见面,蒋梓瀚便被碧海判了死刑。这要怪他入错了行,犯了碧海的忌讳。对于经济金融财政之类,碧海一向厌恶和鄙视。经济学领域流派成群,彼此争斗不下百年,至今仍未辩出个所以然来。这恰恰是碧海最无法忍受的!对就是对,错就是错,模棱两可算怎么回事?因此,碧海只接刑事案件,从来不碰经济类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