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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关镇,出了城关就是一片荒原,再翻过一个勉强可为屏障的鸿雁山,再往北就是北辽。城内百姓不多,且都是生意人,做的就是四十里外肃王军御北大营守军的生意。

    近日,小镇内新开了一家医馆,名为“八月三十”,坐堂的乃是一位年轻貌美的女子,虽然年轻,医术却是毫不含糊,看似经验丰富,为人寡言少语,但待人温和,很受镇上之人的欢迎,迎来送往之际,大家都会礼貌地唤她一声“乔姑娘”。

    这位“乔姑娘”,自然就是韩芷了。

    韩芷一路北上,想要打探韩杉踪迹,却又毫无头绪。北境除去各郡的城中驻军,共有三座肃王军大营,韩芷打探到了近期征兵的只有安北将军连峻亲自坐镇的御北大营。小镇百姓与御北大营往来密切,韩芷在此落脚,用李继给她准备的盘缠简单开办了家医馆,希望如果韩杉在附近的话,医馆会引起他的注意,医馆的名字“八月三十”正是韩杉生母伊乔的生日。

    医馆经营了不到半月,小镇内的人对于韩芷来说基本都成了熟面孔,她也得以陆陆续续收集到一些御北大营的信息。她一人打理一家医馆,一刻也不得闲,虽谈不上什么悬壶济世的宏愿,但每日身心充实,倒也顾不上因惨遭家变而孤凄悲郁了。她动过联系韩芙的念头,以期能从她那得到其他家人的消息,但考虑到不清楚韩芙的处境,暂时还是隐忍了下来。

    这日午后,医馆内只韩芷一人在堂中打扫,突然从门外奔进一个十二三岁、神色慌张的少年。韩芷还未看清他的样貌,来人就泥鳅一般钻进了药台后的柜子中,紧接着门外街上又匆匆跑过几个男子,韩芷正莫名其妙,想过去把那钻进自家药柜的少年揪出来,不料刚一抬脚,那跑过门外的一行人又折返回来,走进了医馆。

    “喂,”其中一名男子问韩芷道,“可有见过一个十二三岁、穿青色短衫的小子经过?”

    韩芷早前与北辽行商打过交道,听出这人讲话是北辽口音,顿时心生戒备,为防几人来者不善,当即淡然摇头道:“不曾有人经过。”

    那少年动作太快,这几个辽人连个影子都没看到,对韩芷的话也就没怀疑,扫了一眼就离开了。

    堂中恢复安静,韩芷不理会那柜中少年,只继续她的打扫,少年很是谨慎,在柜中又窝了足足一刻钟才探头探脑地出来,对着韩芷一揖,道:“多谢这位姐姐相助。”

    这少年此刻斯斯文文的,让人完全想象不出刚才那猴子一般钻进柜中之人会是他,故作老成的神情,配上一双机灵晶亮的大眼睛,很有点韩杉小时候的样子,故而一向不爱多管闲事的韩芷打量了一番少年,好奇问道:“北辽人为什么追你?”

    “姐姐知道那是辽人?”少年讶然看向韩芷,迟疑了一瞬,最后似是觉得韩芷面善可信,便道:“在下有急事要赶去御北大营面见安北将军,姐姐可否为我指路?”

    韩芷心中一动,她也想要一探御北大营,奈何一直没有机会,想了想,道:“安北将军怎会无故见你这小孩子?你可有信物?”

    “这个……”少年神色犯难,端着一张苦瓜脸沉吟半晌,突然眼珠一转,定定地看向韩芷,目光带着审视,看得韩芷都想伸手将他脑袋扒拉一边去。最终,少年冲着韩芷灿烂一笑,又深深一揖,正色道:“望姐姐出手,拯救天下苍生。”

    “什么?”韩芷一愣,不自觉地退后一步,而后略一思忖,心道这少年终究是年纪小,上来就是这么一句大话,碰上怕事的还不立刻躲得远远的,要不是她早存了探御北大营的心思,说不定早把这熊孩子赶出去了,当即一叹,道:“有事说事!”果然类似韩杉的小孩都是看着老实无害,实则麻烦一点都不少。

    少年一笑:“在下西岭,家师孙垚,姐姐既是行医之人,应当听说过家师名讳吧?”这少年也是嘴甜兼自来熟,一口一个“姐姐”,叫得韩芷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韩芷不禁柳眉一扬:“昆仑药圣,自是久仰大名。”话虽如此,韩芷神色间却是将信将疑,世传孙垚隐居昆仑,甚少出山,有没有弟子也无人知晓。

    “姐姐且耐心听我说。”西岭又是一揖,“北辽皇帝屡次派人请家师下山,去上京城为辽太后诊治,可是刚一入辽,家师便被兵马大元帅廖钟山胁迫去了军中。廖钟山逼迫师父配置新毒,打算投放至潦水河中,以此来切断肃王军御北大营的水源。”

    韩芷闻言大惊:“所以……孙老打算怎样?”事关御北大营上万将士,况且潦水城中的百姓虽然不像御北大营那样直接从河中取水,但地下水网纵横,谁知道会不会影响到城中的井水呢?

    “廖钟山召集了十几位名医试验,但凡师父配置的毒被解了,就会逼师父重来。最终师父配置出一种无人可解的毒,却又不忍残害太多人性命,是以命我偷混出来,给安北将军送解药方子。我路上耽搁了些时间,配置解药也需要时间,性命攸关,不如就将方子交托于姐姐如何?”说着就一脸郑重地双手递出一张药方。

    韩芷没有接,而是快步走去后院,提了一桶井水观察片刻,确定无碍后松了一口气,这才从一路跟过来的西岭手中接过药方。

    韩芷对着药方沉吟半晌,皱眉道:“其中三味药我这里没有。”

    “这如何是好?”西岭焦急道。

    “无妨,”韩芷将药方递回给西岭,道:“孙老的毒方我已大致猜到,我可以尝试另找两种药代替,只不过不敢保证有孙老原方的绝对功效,暂顶个一时半刻而已,等到了御北大营,可以建议安北将军派军士广泛搜寻,到时候再配置就是了。”韩芷博闻强记,而且熟读过孙垚的所有著作,了解孙垚的用药习惯,是以看一遍药方就心中有数了。

    “姐姐推得出家师的毒方?”西岭眼中满是惊讶和赞赏之意,“那太好了。”

    韩芷当即不再多言,带着西岭开始配药。西岭本就是药童出身,打起下手来熟门熟路。一个时辰后,二人带上解药,向邻居借了马,出城赶赴潦水河上游。

    到达潦水河边时已是深夜,韩芷蹲下掬些河水查看,心中大骇,潦水河已经成为了一条毒河。此毒无色无味,更奇异的是,河中竟然还有些小鱼安然无恙,如果不是韩芷先入为主,特意验证的话,恐怕以她的经验都很难发现。

    韩芷立刻带着西岭将备好的解药投入河中,并余下一些备用,一切处置妥当后,方感心中一块大石落地。少年西岭却神色不改,仍旧忧虑道:“不知御北大营中有没有人中毒。”

    韩芷四下看了看,北辽人没动静,应该只是刚刚投毒,如果御北大营已经中招,那廖钟山势必会趁机领兵南下了。而后又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