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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萱消息的。白清不解地偷偷看向云小楼,云小楼趁秦渊低头的当口,拿眼瞟了一下里间,白清转头看了看,顿时意会。

    虽然白清对秦渊有些仰慕欣赏之意,却还没到知无不言的地步,没得到韩萱首肯,白清自然不会说实话,当即淡然道:“我与韩三小姐说来也只见过两面,知音难得,实在遗憾得很。”

    秦渊闻言低眉一笑,很好地掩饰了眼中失望,抬头道:“天色已晚,就不打扰二位姑娘休息了,在下告辞。”

    云、白二人起身一福:“公子慢走。”自有人来送秦渊出门。

    须臾,云小楼掩唇一笑,朝里间道:“出来吧,人都走远了。”

    韩萱磨磨蹭蹭地从里间走出来,对上二人揶揄的眼神,不知该说什么,只叹息着走到窗边,秦渊的身影正在月色中朦胧远去。白清失笑道:“原来他在找的人就是你,那我岂不是……给你露了马脚?”

    韩萱回头,眼神幽怨地看着她,心道你这不废话么。白清又问:“你为什么不露面?”

    韩萱心乱如麻,沉吟良久,才轻声道:“见又如何,不见又如何?该做什么还是要继续做什么,不见的话还省心些。”

    “怎么?”云小楼突然有些头疼,“你又有什么打算?”

    韩萱冷静下来,话题一转,道:“可否给我讲讲那个金在山?”她仍旧怀疑自己看到的人就是张鸣,想着也许可以顺藤摸瓜,打探一下家人动向。

    “金在山?”白清一脸疑惑,“不就是个商人么?”

    云小楼却摇了摇头:“未必,我怀疑他是纵横的人。”

    “纵横?”韩萱凝眉,对这个名字有些陌生。

    “当年老肃王手下的一个秘密组织,。”云小楼道,“怎么,你怀疑金在山那里有你家人的线索?”

    张鸣、金在山、纵横,韩萱理了理头绪,突然面露微笑,向云小楼道:“恐怕又要劳烦姜老一次了。”

    云小楼与白清二人同时看向她,韩萱继续道:“请姜老盯住秦渊去向,然后把消息透露给纵横的人。”

    云小楼道:“这一点应该不需要姜老出马,今夜之事,秦渊的消息必然会传入纵横的耳目之中,过不了多久,肃王军中定会有人注意到秦渊。他们若连这点眼色都没有,李迎潮这个小肃王还能撑得到今日?”

    白清闻言,内心实有些不赞同,虽然她也希望秦渊得遇明主,有机会一展抱负,却看不过秦渊受半点勉强,直言道:“你们与其在这操心摆布别人的前程,不如想想风月盟以后的路怎么走。秦公子名满天下,迟早有重回朝堂的一天,纵使眼下明珠蒙尘,那也是他自有打算,你们还真当他落魄无门不成?”

    韩萱听出了她话中不满之意,不以为然地笑了笑,轻声叹道:“他这个人啊……”摇了摇头,把剩下的话又咽了进去,他这个人什么都好,就是有点酸气,不推他一把,他永远都迈不出那一步。

    韩萱不想跟白清说这些,因为她看得出来,白清对秦渊有些仰慕之情,韩萱心中莫名生出几分自得来,总觉这世上只有自己见过秦渊的真面目。他不完美,有些执拗甚至是小性子,有别人难懂的自卑与骄傲,韩萱不自禁地走了一会儿神,蓦然发现,其实自己跟他很像。

    这个结论让韩萱的心情更加微妙,竟脸红了起来,不由暗骂自己一声没出息。当初既然是她先不辞而别,现在还想这些无谓的东西算什么?韩萱烦躁地揉了揉眉心,才想起方才的话还没说完,又对云小楼道:“我真正想要劳烦姜老的是,帮我盯着秦渊,看接下来这段时间会有谁去找他。”

    。。。

    第108章 莫道书生无一用

    暮春时节,一场雨刚过,微风带着清气而来,官道两旁的树木抖落一身晶莹,露出一片鲜活的青翠。阳光和暖,正午时分也不至于灼人,一伙赶路人撤去了临时搭建的雨棚,重又启程。

    一个布衣青年策马跟在车队旁,对着一位家主模样的中年男子微微欠身,道:“多谢这位大哥,咱们干脆同行一段如何?”

    中年男子笑道:“公子不必客气,避个雨嘛,举手之劳就能结识个朋友,我倒是觉得很划算,对了,还没请教公子高姓大名?”

    布衣青年略一犹豫,便干脆道:“敝姓秦,单名一个渊字。”

    原来秦渊只在丹阳城停留了几日,听闻淮安将军张寒颇受百姓称赞,便一时好奇,北上淮安府,想亲眼看看如今的淮安府比赵辰嘉主事时如何。经过丹阳城一事,他反倒没了隐姓埋名的想法,该来的总要面对。

    秦渊托姑父弄来的符节路引一应事物均已过期,这会儿就跟着偶遇的一家人进了广陵县城,省了许多口舌。进城之后,那一家人还盛情邀请秦渊去做客,秦渊婉言谢绝,只身一人牵着老马闲逛起来。

    这小小县城看不出有多富足,百姓却都笑脸迎人,热情朴实。秦渊找了一间简陋冷清的小酒馆坐下歇息,叫了一碗白粥加个馒头,下一份活计还不知是什么时候的事,身上的几两碎银子必得一文一文地花。许是老板看他面善,还多送了一小碟花生。

    “公子看着不像本地人。”老板笑呵呵地搭讪道。

    秦渊拿起白面馒头习以为常地啃着,道:“是,今日刚来,”说着冲老板竖起大拇指,“是个好地方。”

    “嗨,”老板摆摆手,“好地方倒谈不上,要搁前两年,那简直没活路,好在那个吸人血似的淮安王走了就没回来,否则小老儿我要带着媳妇背井离乡讨饭去了。”

    秦渊专注着听老板讲话,差点被那干馒头噎到,忙喝了两口稀粥,顺了顺胸口,才腾出口来,道:“老板的意思是,这两年光景还不错?”

    “勉强凑合着过呗,我那儿子,在城外的营寨里打杂,虽说还没混上个兵当,但每月都能余个二两银子给我们。”

    酒馆老板见秦渊神色似是挺感兴趣,便坐在了秦渊对面的板凳上滔滔不绝起来:“小肃王出手阔绰着嘞,早前挖沟修坝这等事都算在徭役里,白干活不说,还耽误自个家生意,现在都改成雇佣了,听隔壁家小子说,不仅吃饭管饱,每天还有五文的工钱呢!”

    秦渊不由失笑,五文钱,相当于他此刻桌前的两个馒头和一碗白粥,正所谓寒者利裋褐,饥者甘糟糠,百姓嗷嗷待哺,倒成了李迎潮的资本。秦渊笑道:“请问老板,现在这淮安府哪里还有招工的?可有什么条件么?”

    “你打探这个干什么?”老板狐疑地看着他,有些难以置信,想了想,道:“城外往北走三十里,有一处工地正在通渠,不过还招不招工就不晓得了。”

    秦渊其实身板精壮得很,只是每次去找活计,外表气质都会让人愣忡犹豫一会儿,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