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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了苏州,什么都要小心,要三思而行,要低调做人。以及虽然老太太说了沈婉不能跟沈家人联系,沈家人也不能资助她,可是沈昌在苏州还有几个朋友,她娘的娘家余家在苏州还有亲戚。遇到事情,或者说过得艰难了,可以去找他们帮忙。

    两口子把写给朋友亲戚的信都交到了沈婉手里,让她拿着,以备不时之需。

    沈婉将信收起拜别爹娘。

    余氏拉着女儿的手哭着不愿意放手,说老太太也是太狠心了,竟然让伺候女儿多年的夏妈妈还有安春和安冬都不许跟着女儿去苏州。

    女儿才十八岁,才和离了,去那么远的地方,万一遇到事情,没有个长者在身边可怎么办?

    沈婉让她别担心,她说自己也不是小孩子了,能够应付一切。

    其实,她要真是一个十八岁才和离的大家小姐,又没有出过远门的,这就带着两个小丫鬟去人生地不熟的苏州,不害怕是不可能的。

    但她可是一个重生的,前世活了七十二岁,见过不少大风大浪,也去过不少地方的沈婉。

    这一次被家族赶去了苏州,要遇到种种困难,她早已经有心理准备,而且凭借前世的人生经验,她自信她能够应付一切,所以一点儿也不慌。

    甚至她对去苏州一点儿也不忐忑,还隐隐向往呢。

    因为景兰会跟着她一起去,到了苏州,两人可以朝夕相处,即便做出什么亲热的举动也没有沈家人在一旁,她跟景兰都不会被束缚。

    对于沈婉来说,她将苏州之行看做了一个难得的机会,她可以跟景兰一起经历许多,增进感情。

    只要有自己喜欢,自己爱的人在身旁,即使去了天涯海角,她也会无所畏惧。

    荣辉堂外,沈婉的两个弟弟,沈世思和沈世都,有二房的沈娇,以及夏妈妈,安春和安冬都在外面等着。见到沈婉出来,纷纷上前来跟她说话,祝她一路顺风,盼望她早些回到金陵。

    沈婉看着眼前洒泪的众人,也是红了眼圈儿,她逐一跟他们道别。

    沈娇等人将沈婉,还有同行的景兰和翠竹一起送出了沈家,送上了船。

    船开了,远远地看不见了,他们才擦拭了眼泪回去。

    从金陵到苏州,坐船去不过四个多时辰。

    沈婉等人是辰时末(早晨九点)左右上船的,姓严的老管事告诉她们大约在申时(下午四点)左右就会到苏州。

    苏州沈家的老宅在城郊的金河镇,离苏州城约莫二十里左右,在老宅附近有学田二百亩,义田一百亩,总共三百亩田。

    所谓的学田,就是这个田的产出用来供应沈家族人的子弟们上学所用,至于义田则是用来救济族内的孤寡老幼的。

    沈家数七八十年前还没有迁到金陵时,就是住在沈家老宅,置办的田产就是现在被称为学田和义田的土地。

    苏州的沈家老宅沈婉以前听说过,还从来没有去过,就算是前世,她去过不少地方,也没来过苏州老宅。主要是苏州老宅差不多属于被沈家族人遗忘的地方,那三百亩的田地的产出在后来成为金陵望族第一家的沈家人眼里根本就不算什么。

    郦老太太让沈婉来管理这百亩地,地里面的产出除了交公之外才是她的平常生活之资,沈婉料想应该非常微薄。既然她被老太太惩罚,老太太定然不会给她提供优裕的生活条件。

    不过,她并不过于担心这件事,她觉得凭借她前世的生活经验,到了苏州,她应该不至于过得太差。更何况,她还有父母给她的几封信,实在困难了,还可以找人帮忙。

    相对于沈婉的坦然,景兰和翠竹两个丫头却是挺忐忑的。别看景兰是个穿越者,可她穿越前只有十八岁,是个大一生,同样是没来过苏州的。翠竹就更不用说了,当她知道主子沈婉被郦老太太惩罚,失去了所有的陪嫁和财物,并被赶到苏州去,有生之年也不知道能不能回金陵时,差点儿吓傻了。

    跟着沈婉从沈家别院到萧家,再从萧家到沈家,翠竹以为她将要成为大家族里面有见识好吃好喝,穿绸缎的大丫鬟。哪想到,没上一个月,就会跟着主子去苏州一个穷乡僻壤的地方,这落差太大了。

    说实话,她是真不想跟着主子一起去苏州,她想留在金陵城里的沈家做丫鬟,就算不做二等丫鬟,做个三等的干杂活的小丫鬟她都愿意。

    但是,主子说了,她跟景兰都要跟着主子去苏州,因为她们不是沈家的丫鬟,也不是萧家的丫鬟,是她沈婉的丫鬟,因此只能跟着主子。

    沈家和萧家都不要她,她也只有跟着沈婉去了,好歹虽然沈婉没有钱了,但是太太命人打包了那么多衣服布料锦绣绸缎给主子。

    那些东西都是好东西,翠竹想,没钱了把这些东西拿去当铺当了,日子也不至于过得太差吧,更何况,老太太说了,主子还要管苏州那边的田产。也就是说,她的主子最次也是一个有房子住,有地租可以收的小地主,跟着她也不至于饿着冻着。

    好在景兰也要跟着去,而且看起来景兰一点儿都不害怕不沮丧。

    她就问景兰了:“难不成你不怕去苏州么?那里可是比金陵差多了,甚至比沈家别院还差。”

    景兰告诉她四个字:“随遇而安。”

    这四个字,翠竹在沈家别院当丫鬟时,没少听范管家和陈妈妈训人,他们一开口就说凡是当奴仆的人要知道自己的身份,要随遇而安,不要不安分,不然没好下场。

    哎,既然是做丫鬟的人,当然是要随遇而安,主子去那里自己跟着去那里了,谁叫自己是做丫鬟的命呢。

    命该如此,就要认命。

    这么一想,她也就接受了现实,跟景兰一起帮着沈婉收拾东西。

    景兰能说,自己的镇定都是装出来的吗?

    翠竹都吓傻了,她要再表现得惊慌失措,不是给沈婉添堵是什么。

    什么也为沈婉做不了,至少不要给人家添堵吧。

    两个小丫鬟忐忑归忐忑,等她们一坐上去苏州的船,立刻就被河岸两边的风土人情吸引了,脸上也慢慢地露出轻松的笑容来。

    此时不过四月中旬,还是暮春时节,沿河两岸烟柳行行,草色青青,天高云淡,绿波荡漾。

    除了景色优美之外,就是那些在河边洗衣裳的妇人,钓鱼的钓叟,河上撒网的渔翁,还有养鸭的赶鸭人吸引了两人的目光。

    景兰和翠竹都没有出过远门,做丫鬟时更是整天就在宅门之内忙碌,基本上出不去。

    现在能有这个机会坐着船悠哉悠哉地欣赏暮春时节江南的风景和人物,当然是非常惬意的。

    沈婉呢,也跟她们一样,不时往外看,偶尔也说上两句话,显得主仆之间十分融洽。

    景兰也很享受这样的时光,有沈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