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这样的理由,清瑶表示接受。
不接受也不行。
所以她下楼去向景兰和林妈妈禀告了:“二小姐说她才搬到楼上去,让手下的丫鬟们收拾屋子, 若是弄出些声响还请大小姐不要往心里去。”
清瑶话音刚落,楼上“咚咚咚”的声音再次响起,而且比上一次更响,更密。
楼上,陆舒兰正在让自己身边伺候的丫鬟和婆子们一起动手,拿着一切可以敲打楼板发出声响的东西使劲儿敲击楼板。
她在一边儿坐着悠哉悠哉地喝茶吃点心,不时发出一阵阵快意的笑声,并说谁敲得最响,她就给谁赏一吊钱。
此话一出,那些敲击楼板的丫鬟婆子们当然是更加卖力了。
于是,底楼的景兰等人当然就会听到楼上传来的咚咚声比之前更响更密。
陆舒兰对身边的乳母郭妈妈说,这会儿她突然觉得她娘让她住楼上是好事了。因为她住楼上,就可以随时让人敲打楼板弄出声响来让底下那个鸠占鹊巢的某人难受了。而她难受,自己就高兴。
对于自己奶大的这个孩子的性子,郭妈妈是非常了解的,自打小被其母娇纵惯了,任性跋扈,别人要是让她不高兴一刻,她就会跟人家处处作对,让别人不高兴几年。
新被陆家老祖宗接回来的大小姐景兰住了原先属于舒兰的屋子,她要是不计较才怪了。
郭妈妈皱了皱眉,她觉得舒兰这样做有点儿过分了,要是传到老祖宗的耳朵里,老祖宗就更不会喜欢舒兰了。
“姑娘,快叫她们住手罢,你也晓得那个清瑶是老祖宗给大小姐使唤的丫鬟,要是她去见了老祖宗,把今日你让人敲击楼板弄出很大声响的事情对老祖宗说了,老祖宗怕是会恼你。”郭妈妈大声对陆舒兰道。
陆舒兰却犟嘴说:“即便清瑶那小蹄子去对老祖宗说了,我也不怕,我住楼上,要收拾屋子难免不弄出些响动。今儿我要是不给她一些好看,她就记不住谁才是陆家二房真正的小姐。她不过是个从乡下来的丫头,凭什么一回来就占了我的屋子。”
郭妈妈提醒她,那是她娘安排的,并不是大小姐要求的。
陆舒兰:“我娘安排的,她就不明白自己几斤几两,住我的屋子?她就不推辞一下?”
郭妈妈知道自己从来无法轻易说服舒兰,她无比固执,此刻就只能说,不要把动静弄得太大,敲一会儿就好了。毕竟今日景兰才回陆家,各房知道了这事儿,都会盯着二房。到时候,那些人又要编排二房,又有闲话说了。
陆舒兰听了,道:“那等我觉着无趣了再不敲了。”
楼下的景兰在清瑶问她要不要再上去让舒兰管一管手下的丫鬟们,别再敲楼板后,道:“由她去吧,她玩累了,觉着无趣了,也就不敲了。我若是让你上去叫她别敲了,想必她还会敲得更凶……”
清瑶闻言,带着钦佩的眼神,看向景兰道:“姑娘性子真好。”
景兰抿抿唇,说:“你们陪我出去转一转,她见我们不在也就会消停了。”
清瑶道:“还是姑娘聪慧。”
景兰说完,戴着帷帽,带头走了出去。
林妈妈,清瑶和清珞随即跟上。
屋外,夕阳西下,暑气蒸腾,她们走去不远处的廊下阴凉处坐着,随意说些闲话,一边听着绣楼的二楼上传来的咚咚咚打鼓一样的声音。
绣楼上的郭妈妈被咚咚咚的声音弄得心烦,便走去窗前透气,然后看到了景兰等人在不远处廊子下的栏杆旁坐着说笑,赶紧走回去对舒兰说了。
陆舒兰一听站起来,几步走去窗前往下看,果然看到了郭妈妈说的,于是她只能悻悻地让那些丫鬟婆子别敲了,大家都歇一歇。
因是暑天,这些敲楼板的丫鬟婆子狠敲了一气,这会儿个顶个浑身大汗,眼巴巴地看着陆舒兰,想知道方才是不是自己敲得最响,好得到那一串钱的赏钱。
最后陆舒兰赏了一吊钱给自己的心腹丫鬟丹菊,其余的丫鬟婆子门一人也赏了十文钱。这下子大家都皆大欢喜,全都围着陆舒兰大拍她的马屁。
——
成泽送了景兰等人走之后,回去坐在冯氏跟前先说了一通多亏了老祖宗,才让自己跟亲姐姐重聚,可见老祖宗是天底下对他最好的人,逗得冯氏大为高兴之后,才说:“老祖宗,我想,阿姐回来了,咱们得办一办席,请一请亲戚故旧,让他们知道这事儿。尤其是我外祖母,我大舅,他们更应晓得此事。”
冯氏正高兴,听了成泽的话,就也随口答应了:“正该如此,你阿姐被那张天师误了,这些年流落在外,受了不少苦。如今她回来也是一桩喜事,你亲娘若是泉下有知也能瞑目了。而你外祖母和大舅晓得了,心里头想必也是欢喜的。那你这就去把黄历拿来,咱们挑个好日子,发帖子请一请亲戚故旧。”
陆成泽站起来,去供案上拿来一本黄历,坐在冯氏跟前,先就翻到了七月。
因此时已是六月二十九,即将进入七月,故而他打算在七月挑出好日子来请客。
冯氏就和成泽一起看起来,结果两人挑上了七月十九日,那一日是个好日子,其实在这之前还有两个日子,一个在七月六日,一个在七月十五日。
七月六日,两人都觉得不合适,因为写请帖再送出去,到亲戚朋友手里就要好几天,另外还要安排酒席等,就有点儿来不及,故而不选这一日。
至于七月十五日乃是中元节,这一日家家户户都要祭祖,定然是不能请客的。
最后就是七月十九日了,发了请帖出去,不论是来客还是陆家,都可以妥帖安排,尤其是远在扬州的谭家,他门收到请帖之后再动身出发,不会来不及。
冯氏叫成泽把此事交给他爹来办。
成泽却说他这个景兰的弟弟应该亲力亲为,这一次请客的事情就全部交给他来办好了。
冯氏问他:“你来办可是会耽误学业的。你可别忘了明年你要进京赶考。”
成泽却说要是不让他办这事,他无心学业,他说等把请客的事情办完,他就安心学业,再不管闲事了。
冯氏知道自己这个重孙向来是个说话算数的人,再说了,虽然成泽小小年纪就中了举人,可陆家人并没有指望他次年就可以中进士。
在他们看来,成泽晚几年中进士都算是出类拔萃的。
冯氏想一想就同意了让成泽主办这一次宴请陆家的亲朋故旧,来参加陆家特意为迎接景兰回家办的宴席了。
要说成泽为何一直坚持要自己来办这一次迎接景兰回家的宴席,主要是他怕老祖宗交给他爹和继母办,他们很可能不会邀请谭家人,那样一来,他跟姐姐商定的计划就没法实施了。
冯氏道:“你明儿就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