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冷,那是真的冷。
他刚才拉她进来时,摸过她的手,冰冰凉凉带着水渍,也不知是什么信念跟着他的车跑了这么远距离。
他双手松开她的身子,帮助她在狭窄的空间内起身,然后从一边连抽了几张纸巾过来,从她头顶往下擦,嘴里嫌弃道:“什么德行就敢跟车跑,也不看看雨大不大。”
秦菲接过纸巾,沉默无话,手从衣服下摆伸进去,轻轻擦拭前胸后背,重新整理贴身衣物。
同时那双手替她挤干了发上的水渍,扔掉湿成团的纸巾,再抽了几张过来,却是要去触碰她的锁骨。
秦菲下意识提前挡住他的手,主动道:“我自己来。”
裴笙没听她的,直接擦了上去,顾忌到她痒,动作换成轻拭。
秦菲微僵硬着身,努力克制着。
见她这样,他无奈又好笑:“这么敏感,我强迫你了?”
她一动不动:“没有,我的问题。”
他饶有兴致:“那你说说,你什么问题?”
她想了想,知错似的说:“我性冷淡。”
他愣住,随即笑出声:“你从哪知道你性冷淡?”
她摇摇头,却听见他还在低笑,似乎她刚才讲了一个笑话。但令她注意的倒并非她具体说了什么戳动他,而是他那爽朗的笑声,听在耳中非常舒服动听。
果然什么东西,都是过了年岁的好,连声音都像是从酒窖中提炼过似的,醇厚迷人。
待他的笑声渐渐停下来,她发愁似的问他:“要是我一辈子性冷淡,你会不会讨厌我?”
他已经替她擦完,又帮她将领子整理好,听见这句话呸了一声:“脑子里想什么稀奇古怪的。”
“你回答我呀。”秦菲将身子挨近他,某个角度将他看清了,脸上那儿似乎有些不好意思。
裴笙简直无力吐槽,他估计她连什么是性冷淡都不清楚,就急忙往自己身上套。
“你问这个没有意义。”他顺势拦过她的肩,将发冷颤抖的她拥进怀中,唇部抵着她的太阳穴,温热的呼吸在那儿喷薄。
她配合着安静不动:“怎么才有意义?”
他轻吻太阳穴:“试过才有意义。”
“……”
见她不说话,他凑到她侧面看:“你想试?”
她急忙摇头:“才不是。”
他变了语气:“你不想试?”
“也不是。”她脑子混乱,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举起拳头捶他胸前,“别说这个了。”
他按住她,让她定在怀中,人也将之抱紧。
他咬牙道:“究竟是谁先说起这个的?”
“呃……”秦菲看向车窗上流下的雨渍,身体挣扎了几下,“我要回去了,我室友还等着我。”
他无动于衷,托起她的手掌,问:“所以只是来给我还钱?”
说起这个,她又替自己叫屈:“是你问我要,回头要给你,自己又开车走了。”
裴笙一丝雨没淋着,全身热乎甚至滚烫,这会儿胸前紧贴着她,差点能当暖炉了,轻晃了她身体问:“要我哄两句?”
秦菲脸一红,嘴硬道:“才不。”
话刚说完,脸上贴过来一只手背,手的主人自言自语:“嗯,脸皮薄了,回温了。”
秦菲羞恼地挥开他的手,装正经道:“营长,别动手动脚哦。”
裴笙看着她:“又想划清界限了?”
秦菲沉默两秒,突然弯起嘴角,狡黠一笑。
她拿手抹着眼角,低声委屈起来:“营长,我还是学生呢,要是被老师同学发现了,我还怎么上学啊……”
她那装腔作势的声音一出来,裴笙便知道她翘起的是什么尾巴。
他冷哼一声:“怎么,这回不是营长家的仆人了?”
秦菲低头双掌掩面,声音模糊,似真似假道:“真的,要是被人知道了,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这么一来,他看着就有些迷了。
但他想过她的立场,本以为不是什么大事,又不是做违法的事,只不过俩人隐瞒了事实而已。
裴笙拍着她的背,问出她心里的想法:“是不是等我走了,你的日子就好过了?”
秦菲没想装多久,听到他这一句,立刻就回归原型,直起身正常说话:“我只是觉得,每次撞见都太尴尬了。”
裴笙抿唇叹气:“尴不尴尬是一回事,你先告诉我,为什么对我说谎?”
秦菲低头玩手指,小声辩解:“我没想说谎,是你太咄咄逼人。”
“我问你,哪儿逼你了?”
她抬头看他:“我说实话,你肯定不同意我出去。”
他也无奈道:“我发你信息那时候,你就已经在外面了吧,玩了就玩了,我还能把你绑回来?”
秦菲撇嘴:“你当然不能,但是你会恐吓。”
这话裴笙不爱听了,他猛然调整坐姿,侧面向她。
秦菲立刻指着他:“你看,你在气势上恐吓我。”
裴笙看着自己:“……”
秦菲双手合十,低垂着头,眼神朝上看他:“长官大人,能不能对我宽容一些?”
裴笙轻呵,刚想说什么来着,耳尖突然捕捉到什么,停迟了两秒,随即反应过来,猛然拿手捂住眼前人的嘴并顺势将她扑倒在座位上。
一瞬间太快,秦菲还没来得及承受得住,她睁大双眼,被他闷得说不出话来,更别说他整个上身压着她,从未承受的男人重量,扑面而来的喘息声。
而就在这时,从车尾处传来似有若无的脚步声,很快经过车身到了驾驶座窗边。
秦菲几乎是躺在了座位上,眼睛看见雨夜的窗外有两把伞撑着,那儿站着两个模糊人影。
她胸腔内一颗心快跳出来,身上的男人似乎带着抚慰剂一样,一下下顺着她颊边的发丝,对她做了一个嘘声的手势。
然后,秦菲隐约听见车外有人说话:“营长不在里面,会在哪儿呢?”
秦菲看了裴笙一眼,见他身下有了小动作,似是拿出了手机,放到暗处调成静音,然后将手机顺便扔在了那儿。
“你没看错吧。”另一个人声音说道,“也许营长就在附近。”
先前那人困惑道:“下着雨呢,能上哪儿去?”
另一人又道:“难不成营长一个人在里面睡觉?”
车内,两人对目而视。
秦菲提心吊胆,就怕捅出什么篓子,心中闹起恶作剧,惩罚性地在男人腰眼处戳了戳。
那点力道对裴笙来说无关痛痒,更像是她发起的暧昧邀请,下一刻就抓住了那根手指头,不顾车外人随时发现的动态视角,将之放到嘴尖轻咬。
秦菲倒吸一口气,危险还没解除,真未料到他会有这般举动,但又不敢再回击发出大动作,只好咬唇忍气吞声。
裴笙见她一副逆来顺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