裙摆刚过膝盖,像雨后微张的花瓣那样发散开来,收腰的位置是身材最瘦的部位。无袖,两条袋子绕到脖子后面,恰好可以系成一个蝴蝶结,带子耷拉在露出的小半边背上。这样的风格对她来说,有些过于张扬了。
豺哥看着面前窈窕的美人,嘴角却挂着意味不明的笑。
如果说之前的占薇只是朵含苞待放的小蔷薇,那么眼前的她,俨然已经吸取了足够的养分,准备在暗夜的花园里艳压群芳。
他鼓了鼓掌,笑道,“完美。”
“有吗?”占薇还是感到有点奇怪。
豺哥指了指身旁的林俊宴,“不信的话,你看他。”
林俊宴疑惑,摆出一副关我什么事的表情。
“你好看得让他脸都红了。”
林俊宴的脸上确实染上了浅色的绯红,温度还有些灼热。他轻咳了声,简单解释了句“这里面太热了”,便转身往大厅另一边正在研究乐谱的阿勤走了过去。
第14章 14
十四
占薇曾经特地查过“超新星”的意思。
据说是一颗恒星在消亡之前最后的爆发,它发出来的光芒,几乎可以照亮整个银河系。
光是想象那画面,都有种莫名的悲壮感。
占薇有点不明白,凡事图吉利的豺哥,怎么会选这样一个听上去有点奇怪的酒吧名字。直到后来问聂熙,才知道真相。
聂熙告诉他,“这是豺哥托人特地算过的,据说,有‘火一把’的意思在里面。”
占薇满脸黑线,好吧。
刚加入的时候,豺哥总说占薇是乐队的“临时工”。
有时候心情不好,他便过来对她指手画脚一气,“不要以为长得好看就可以随随便便唱一唱,我们的乐队是正经乐队,试用期三个月。如果表现得不好,到时候就让你滚蛋。”
完全忘了是自己当初特地把人请过来的。
豺哥走后,聂熙在一旁安慰占薇,“他这个人就是这样,心情不好了连我都吼。你别搭理他。”
占薇看起来白白嫩嫩,实则皮糙肉厚,只是低声跟人吐槽了句,“你不觉得……豺哥这样的,特别像那种咋咋呼呼的小学生?”
“噗。”聂熙差点把口里喝的水喷了出来。
如果对方知道占薇这么形容他,大概会把她像小鸡一样拎起来,扔到外太空里去。
不过,他心情好的时候,也会过来逗逗笑。
“小姑娘,要不要跟哥学乐器啊。”
占薇抬起头来,认认真真地看着面前的人。
“会乐器吗?”
“会一点。”
豺哥上上下下打量了占薇一番,她一副端端正正的模样,像一只傲娇的孔雀,他笑,“你这样的,小时候怕是没少被家长拎着去上琴课。会什么?钢琴、小提琴?吉他会吗?”
“都会一点。”
“哟——”豺哥有点意外,“给哥来表演一个即兴。”
占薇有点无语,“不要。”
平时插科打诨混多了,占薇和乐队里包括豺哥的其它成员渐渐熟了起来。后来才知道,豺哥今年二十七八,只比叶雪城大一岁。当初在家里父母望子成龙,盼着他能考上一个好大学,找一份稳定的工作。豺哥十七岁那年高考失利,父母非让他去复读,豺哥则是感觉自己无论如何也考不上大学,索性离家出走了。
后来一个人在外面打拼,他凭着那股江湖义气的劲儿,结交了不少朋友,也慢慢地挣了点钱。等豺哥再次回家乡找父母的时候,他已经是一家酒吧的老板,平时没事还在网上做点买卖,早已经达到了父母当年对他未来生活的期望,也算是殊途同归。
某天,也不知聊到了什么,占薇突然问豺哥,“像你们这个年纪的人——”
“喂喂喂,”豺哥打断她,“说话注意点,什么叫‘你们这个年纪’,哥很年轻的好吗?”
“嗯……到了你们这个岁数——”
好像怎么说都不对。
豺哥凶巴巴地看着她,“小姑娘家的到底会不会说话?”
“……”刚刚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被这样一打扰,全没了。
“你想说什么?”
占薇琢磨了一会儿,“就是,你怎么看……像我这样的女生?”
豺哥仔细地打量了她一番,突然惊恐地回味了过来,“靠,不是吧,你喜欢上老子了?”
“不是不是。”被这样误会,占薇有点着急,“只是想问问你们的看法。”
事实上,她问这个问题的时候,脑海里想的是叶雪城。
“是不是觉得……我只是像妹妹一样?”
“不然还能像啥,和你们这样的谈恋爱……啧啧,光想想都觉得自己是在诱拐儿童,是在犯罪好吗?”
占薇有点沮丧,真的有这么严重吗?
豺哥一本正经的语气,“警告你,可不要随便爱上哥,哥不喜欢你这个类型的,哥喜欢漂亮的熟女,有点气质的更好。”
听豺哥这么一形容,占薇脑海里下一秒就跳出了姐姐占菲的脸,她感觉到气馁。
不过,就这样吧。
随着时间往前推移,占薇开始沉浸在乐队带给她的快乐里。叶雪城在她心里掏出来的那个洞,不知不觉间被音乐完完整整地给填补上了。
有些事情,也是占薇加入乐队后一段时间才知道的。
乐队之前叫“乔克乐队”,取英文“joker”的谐音。当初聂熙前男友卓扬担任主唱的那段时间,曾经在这一带非常辉煌。卓扬因为看起来有几分痞帅,拥有不少传说中的女友粉,每次乐队表演,酒吧里场场爆满。后来他签了正儿八经的唱片公司离开,有很多爱慕他的女粉丝也不来了,酒吧因此冷清了很长一段时间。
占薇加入的时候,酒吧正处于生意的低谷中。慢慢地,有一些占薇的“颜粉”加入到常客的队伍里,生意却起起伏伏的,不温不火。
直到有一天——
占薇从家里找出了几大本曾经做过的笔记,摆在豺哥、阿勤和聂熙的面前。三人抬头望着她,没明白她的动机。
她声音很低地问了句,“那个……我可以唱自己写的歌吗?”
占薇会写歌?
这个认知连乐队里平时和她最熟的聂熙都被惊到了。当事人对此很平静地解释了几句,“很早以前就开始写了,就像写日记似的。”
所有开心的、不开心的情绪,统统发泄了出来,只是表达方式略有不同而已。
豺哥抱着怀疑的态度随便试了两首,发现旋律意外地还不错。
早前乐队也有自己专属的音乐,但数目不多,翻来覆去就是那几首,听众早就感觉没了新意,乐队大部分时间也都在表演当红歌星的曲目。可自从占薇把自己早年的一些“家当”拿出来后,乐队渐渐开始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