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安静了几秒, 然后程乐之不可置信的声音传来, “你是说,你和你家那位还没谈恋爱, 就直接订婚了?”
“算是吧。”
和叶雪城订婚, 是占薇做过的最稀里糊涂、又心甘情愿的事。
大概是距离叶家破产、叶家双亲车祸过世一年多的时间,叶雪城回国后, 从零开始, 期间受到占薇的父亲占则明不少照拂。两家的关系原本不错,又因为商场上千丝万缕的关系,叶雪城偶尔也会被邀请来家里吃个饭。
那个傍晚, 叶雪城被父亲叫到了书房,谈了很久。
吃完晚饭后, 占薇坐在沙发上, 叶雪城在座位的另一边低头翻着杂志。宽敞的空间里只剩孤零零的两个人。
沉默了好几分钟,那边的人突然抬头看过来。
“你知道,晚饭前你爸跟我说了什么吗?”
占薇摇摇头。
“他说, 之前我刚回国创业的时候,你求了他很久,让他帮我。”
“……”
“他还说你喜欢我。”
占薇脸一热,心有点慌。不过转念想起十六岁那场失败的表白, 她喜欢他这事,面前这位不是早就知道了么。
于是她坐直,抬头挺胸的,努力以毫不畏惧的眼神与他对视着。
叶雪城勾了勾嘴角, “他刚才问我,想不想娶你?”
占薇一愣。
“我说想。”
那一瞬间,呼吸都变得急促了起来。
“你呢,想嫁给我吗?”
心跳剧烈得连胸腔显得十分狭小,即便面前的人是一脸淡然的神色,她还是很没骨气的点点头,“嗯。”
做梦都想。
父亲占则明很久以前便很好看叶雪城,认为他聪明大气、深谋远虑又不乏手段,一方面欣赏这个年轻人,一方面又对他有些忌惮。占薇和他的姻亲则恰好可以弥补存留在占则明心里的疑虑。而母亲一直都很喜欢叶雪城,感觉占薇懵懵懂懂的性格,正好需要有个心思缜密的人来照顾。
于是,没有恋爱的铺陈,甚至没有浪漫的求婚,两人就这样被联系在了一起。
“难道……”那边的阿真想了想,声音带着点兴奋,“你们就是传说中的……父母之命?”
占薇没说话。
“不过啊,不是说你们从小就认识吗。感情应该很深吧?”
占薇又想起四岁那年被叶雪城抱下石墩的画面,笑了笑,“其实我一直知道有这么一位哥哥,但他不认识我。”
“听起来……怎么你有点可怜巴巴的。”阿真的声音带着遗憾。
“是吗。”占薇笑了笑。
即使美国的那次相遇后,两人也没什么联系。直到六年级时,占薇偶尔看到叶雪城来家里找作为同学的姐姐占菲,两人才算有了稳定的交集。
占薇至今还记得,那段时间早晨,姐姐和她坐司机的车去上学,一群骑着自行车的男生偶尔路过。男生们会大声地对着其中的叶雪城起哄。
“城哥,你看那边、那边——”
有好几次,叶雪城望了过来,恰好跟车窗里占薇的视线对上了。他皱着眉头,一言不发,踩着自行车加速往前冲去。
后面的小伙伴反应了一会儿,才跟了上来。“哈哈,也是。不急这一会儿,反正到了学校可以和你的菲交流一整天。”
即使回想起来,还是觉得心情很复杂。
“这么说起来,你一直都是单相思喽?”
占薇认真琢磨了一番,“算是吧。”
沉默了一会儿,那边的程乐之又道,“对了,不是刚刚在问你经验吗。来说说你们的节奏吧?”
占薇被她问得有点懵,“什、什么节奏?”
“就是……”程乐之的语气压低了几分,“什么时候牵手、什么时候拥抱,什么时候接吻,还有……什么时候那啥那啥。”
“啊?”
“来说说,让我和阿真参考一下。”
占薇有些头疼,没想到平时风风火火的班长大人,面对感情问题时竟然变得这么八卦。
“我都不记得了……”
“骗人。”
“真的。”
“什么时候第一次那啥你都能给忘了?”
“其实,”占薇被问多了,感觉有点不好意思,“我和他还没有过……”
“不是吧,你们竟然这么保守!都要结婚了还没有?”
“……”占薇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小薇薇,”阿真的声音从另一边传来,“我可不可以也问一个问题。”
“什么?”
“你看过对方的裸体吗……”
话题的走向越来越不可思议了。
占薇回想了一番,赤裸的叶雪城还真没有看过。最少儿不宜的画面,大概是订婚后的某天晚上,她在他家,看见家他下半身包了块白色的短浴巾、大喇喇地从房间里走出来。头发湿淋淋的,白皙的上身还沾着水滴,那双手一边毫不在意地用着毛巾擦头发上的水。
和想象中的画面有点不一样,叶雪城平时穿着衣服看上去并不是肌肉发达的那种,可当这具身体展示在面前时,占薇才发现他十分结实,肚子上还有一块一块的腹肌。
总之,他过白的肤色和散发着男性荷尔蒙的身型搭配在一起,给人的冲击感有些强烈就对了。
“算是……”占薇想了想,老老实实地回答室友提出的问题,“算是看过一部分吧。”
程乐之问,“上半部分还是下半部分?”
“……”
“尺寸怎么样?”
占薇有点无语,她一直都不知道程乐之平时正儿八经,聊起这种话题尺度如此之大。
程乐之一副经验老道的语气,“我告诉你,如果没有看过,可以事先验一下货。”
验货?
“别人说鼻子反映尺寸,其实不准的。”程乐之正儿八经地摆出了学究派的架势,“要看手指啊,手指才是关键!”
占薇忍不住回想起叶雪城的手。那双手十分修长、白净,在她知道他是音乐黑洞之前,她曾经认为他非常适合弹钢琴。
“乐之老大,你懂的真多。”阿真发出崇拜的声音。
“我可是很认真地在网上作过功课的。”
占薇:“……”
也许,自己这位无师自通的室友,根本不需要向别人讨教经验。
第二天占薇赶到super nova的时候,豺哥不在。贝斯手阿勤坐在角落里,对着乐谱自个排练着。
虽然在一起认识了大半年,可占薇和他聊得少,只是偶尔会讨论一些唱歌技巧的问题。阿勤是这群人里面看上去最正常的一位了,剪了个老老实实的寸头,脸看起来是很严肃的那种,平时不上台表演,就会带副银丝眼镜。听聂熙说,他是一家小学的音乐老师,以前是正儿八经学声乐的,科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