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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钟仪箫点点头,向莫骄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多谢莫先生。”

    这才转身往山上去,莫骄看准他转身的时机,向不远处左护法做了个手势,左护法眼尖瞧见了,还以为自己看错了,但也识相的躲了回去。

    跟随钟仪箫到了火光聚集之地,沈亦舟等人一路闯到山上来,山下的毒物也早被一把火烧了个精光,正在查找姬清河等人的踪迹。

    莫骄被钟仪箫抓着手臂走向人群,一片明光火光中的青荷宫下,一眼可见被方清妍扶着走出来的何芸师太。

    钟仪箫念了一声师父,面上慢慢露出笑容,下意识地松开了莫骄的手,往沈亦舟、庄飞羽他们一行人身边走去。

    手臂上突然一松,莫骄还有些恍惚,同时心情低沉下来。

    不再跟随钟仪箫身后,怕他靠近了会让人认出来,连累了钟仪箫。

    莫骄远远地看着钟仪箫与何芸师太等人谈话,猛然惊醒这才是钟仪箫的立场,而他的身份必定是被他们所排斥的,他目光黯然,脚步不自觉却很理智的退回了昏暗的树林里。

    同样抄了小路下山,在一片冒着浓烟的焦土前见到了等候多时的左护法。

    那毒瘴林被焚烧了将近两个时辰,本就缺乏生机的枯木林被烧得一干二净,在半明半灭的凌晨的天空下偶尔亮起几点火星,发出啪嗒啪嗒的细小声响。

    浓烟有些呛鼻,毒物焚烧的味道的确不好闻。

    莫骄刚过了九曲长亭,左护法便迎上来,莫骄并不与他废话,直接问他:“秦玉呢?”

    左护法摇摇头,眼神微妙的看了看莫骄脸颊上的牙印,明明昨夜离开时还没有的,他目光闪烁着应道:“属下去时只看到山崖下的河滩边有血迹,没有发现人,兴许秦玉被人救走了,又或者是被急流给冲走了,不知道这河流通往何处。”

    倒不是没有这个可能,莫骄皱着眉沉思片刻,随后吩咐道:“先离开这里。”

    已近天明,过不多时,天边乍泄出一抹初阳,照在青荷宫门前。

    等到方清妍终于将何芸师太和慕容清身上的毒压制下来时,钟仪箫松了口气,有心思顾及其他,回头有些匆忙地往外头的人群里看去,才发觉早已不见了昨夜护了自己一夜的人。

    心里一沉,莫名的情绪低落起来。

    莫先生又不辞而别了呢……

    何芸师太和慕容清中的毒并不凶险,只是压制功力为主,但是比较难解,短时间内他们都不能使用内力了。

    可见姬清河对他们并没有杀意,或是也不愿意让玄月宫和武林盟有所纷争,但慕容灵他们也的确带走了。

    姬清河美名其曰是带慕容灵会玄月宫去祭拜亲娘,可大家都知道慕容灵去了北疆玄月宫绝对会很危险。

    清剿了红香谷,回到客栈后,一行人都累坏了,各自回去休息。

    钟仪箫并没告诉其他人自己体内蛊毒并没有解,大家都忙,也无心思顾及他的身体。

    次日来帮慕容盟主的江湖人士都已陆陆续续离开,沈亦舟将慕容清和何芸师太等人送回金陵慕容山庄解毒,苏靖川和庄飞羽受则慕容清之托,继续追查慕容灵的消息。

    左右无事,钟仪箫想在客栈等候数日,许是心中总觉得不妥,总觉得那位莫先生会回来找他。

    他不是说过要给我解蛊的吗?

    钟仪箫思及此处,便不打算离开了。

    一来是等莫先生来找他,虽然他也不知道那个神秘的人会不会回来;

    二来,钟仪箫始终放心不下他家小孩,既然是他带出来的,他的叔父将他带走,怎么也要当面辞别吧?

    世外高人之所以称为世外高人,不就是因为他们不喜欢与人来往,偏偏喜爱与世隔绝的安逸生活吗?

    钟仪箫以为是这样,莫先生才会突然离开。

    沈亦舟等人走后,庄飞羽和苏靖川二人出去打听姬清河和慕容灵的消息,因为钟仪箫先前身中蛊毒,回来后情绪不佳导致有些身体不适,二人便将他留在了客栈。

    夏季雨多,豆大的雨滴啪啦落在地上,将天地间的热气席卷而去,空气中都弥漫着一股凉爽的气息。

    钟仪箫闲得无聊,便在房门前看雨,一面还是念念不忘着那个神秘的莫先生。

    他只知道莫先生姓莫,而他会医术,所以大家称他为先生,钟仪箫当时问他是不是娇娇的叔父,莫先生没有否认,那便是默认了。

    真是神秘到了极致的人,偏偏钟仪箫总觉得这个莫先生看起来很眼熟,但这般俊美非凡的人物,他若是见过,那便绝对不可能忘记的,因此便陷入了死角,想不明白了。

    只是突感不适,见手背青筋暴起,那蛛网般的纹路再次浮现出来,钟仪箫终于察觉到不妙,心跳变得很快,似乎要跳到喉头了,让他呼吸急促起来。

    突然想起来莫先生为他抑制体内蛊毒已是三日前的事情了,那他体内的蛊毒要再度发作的话,恐怕也是时候了!

    钟仪箫惊恐起来,他知道自己蛊毒发作时会变成什么样子,害怕伤及他人,只想快些远离客栈。

    但他才挪动脚步,便觉双腿似灌了铅一般沉重得完全动不了,身体随之倒下,意识渐渐模糊,整个天地间仿佛只剩下滴答雨声……

    待醒来时钟仪箫是有些迷糊的,他还记得昏过去前最后的念头便是遭了,但他睁开眼睛见到自己还安然地躺在客房的床榻上,突然就懵住了。

    “你醒了?”

    熟悉而稚嫩的声音传入耳畔,钟仪箫视线渐渐清晰,见到坐在床边穿着白衣的小孩,只是看那双幽冷的桃花眼斜斜看来时的一刹那,钟仪箫险些以为见到了莫先生,片刻混乱后终于认出人来。

    “莫……娇娇!”

    “嗯。”

    小孩还带着面纱,闻声正将钟仪箫胸膛上的银针拔起,丢到一旁水盆中准备清洗,他双眉蹙起,神色似乎很是不悦,只从喉间发出闷闷的应声。

    钟仪箫顺着他的动作看去,才惊觉自己的上身被扒了个精光,还险些被银针扎成刺猬了!

    难怪他睡梦中都觉得密密麻麻的疼……

    钟仪箫无言一阵,又是欣喜雀跃,看着小孩给他拔针,抽动唇角时发自内心的笑了起来。

    “你怎么回来了?不是跟叔父走了吗?”

    小孩淡淡瞥他一眼,目光幽幽,钟仪箫看不懂其中复杂,只听小孩语气沉闷的跟他说——

    “别乱动。”

    钟仪箫便不再企图伸手过去了,安分躺在床上看着目光认真拔针的小孩,突然想起来什么,险些要坐起来,神色大惊。

    “你叔父也来了吗?”

    意识渐渐回笼,钟仪箫觉得一个小孩子怎么可能会给自己施针治疗,拔针还差不多……

    但娇娇既然出现在这里,那疑似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