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切!”萧少珉认出那是郑明秀的字迹。而且郑明秀果真在信笺里夹了一朵红花。
翻过信笺的背面,有几条弯弯曲曲的线条,也不知是什么意思。
萧少珉就算是再不学无术,也明白郑明秀这是在约他私会的意思。若是换了往日,他定然立刻就去了,可是今天刚被帝后教育了一通,他生怕触怒了皇帝,有些犹豫不决。
可是想起郑明秀的大长腿,他又觉得太过可惜。他在屋子里转悠到二更天,到底是精.虫上脑,一咬牙出了院子。他害怕皇帝派人监视他,自作聪明地和贴身太监换了一身衣服,也没带侍候的人,一个人鬼鬼祟祟地摸了出去。
郑明秀是约了他私会,可却没说地址。他又把那封信拿出来,仔细研究了一番,似乎那些曲里拐弯的线条其实是一张简易的地图。
于是他顺着地图所画的路径摸了过去,发现她所标示的果然是左军都督的营地。
等他瞧瞧地摸过去,却发现那帐篷门外有几个带刀的侍卫守在门口,防卫森严,他根本就进不去。
他只得躲在一旁暗暗着急。他暗想,不对劲儿啊。若郑明秀约他在自己的帐篷里偷情,又怎么会安排几个侍卫把这里保护的铁桶一般,难道不是这里?他想起郑名秀信里所写的“红花为媒”那一句,心中微微一动,拿出信笺又仔细看了一遍,顺着地图再往前找,终于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看见一个小小的帐篷,看起来十分不起眼,像是下人住的。帐篷的顶端挂着一朵小小的红花,和他手里拿着的那一朵一模一样。
萧少珉大喜,又为自己的聪明才智而隐隐自得,他悄悄地潜过去,掀开帘子就扑了进去,口中低声叫道:“小宝贝儿,我来了!”
眼前一花,他还没弄明白是怎么回事,就被藏在门后的人一掌斩在他的后颈。萧少珉哼都没哼一声,就软倒在地上。
帐篷里传来一声低笑:“这个笨蛋果然上当,按照卫爷画的那副草图找来了。”
另一个人道:“先把那封假信收了,等会儿另一个正主儿来了才好做事,耽误了主子的大事,咱们谁也吃罪不起。”
营地的另一侧,在外头骑马打猎忙活了一天的清蕙郡主刚刚沐浴完毕,换了一身雪白的中衣,正要歇下。外头忽然传来敲门声,“叩!叩!叩!”一连三声,一声比一声急促。
谁呀,清蕙郡主的贴身丫鬟问了一声,外头没有任何回应。她奇怪的走过去,打开门,结果发现外头连个鬼影都没有。
清蕙郡主皱了皱眉,问道:“是谁?”
丫鬟道:“没人……妈呀!”她忽然惨叫了一声。
清蕙吓了一跳:“怎么了?”起身走过来查看,就见那丫鬟双腿颤抖不停,“郡主,您看,这门上,门上有一个血手印!”
清蕙郡主目光一寒,猛地拉开门看去,果然见门的外侧有一个鲜红的血手印,还散发着淡淡的腥气。夜风阵阵,悠悠吹来,外头的树叶哗哗作响,令人毛骨悚然。
丫鬟想起之前流传的永宁公主鬼魂的消息,心里不由大骇,颤声道:“郡主,该不会是闹闹鬼了吧?”
清蕙怒喝一声:“闭嘴!”她才不相信神神鬼鬼的,一定是有什么人潜入了进来。可是她和父王都住在这片营地,外围有重兵把守,守卫森严,除非硬攻,谁又能进得来?
她隐隐感觉有些不安,便叫了一声:“阿大。”她的四个暗卫在京师折损殆尽,如今就只剩下一个阿大。不过阿大也是四人□□夫最好的,她知道他就在帐篷外头的黑暗中,只要她喊一句,他就会出现在她的眼前。
“阿大!阿大!”
可她一连喊了两声,阿大都没有任何回应。她心里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猛地拉开帐篷的大门,帐篷受到震动,竟然从顶部滚落一条胳膊,清蕙郡主看着眼熟,似乎就是阿大的胳膊。
她评估了一下手掌的大小,心中已经认定门上的血手印就是由这只断臂印上去的!看来是有人杀了阿大,砍下他的胳膊在她的门上印下那个血手印。
“是谁?是谁?”清蕙郡主勃然大怒。那个贴身的丫鬟已经吓得瘫软在地,张口嘴就要大喊“救命”。
清蕙郡主却当机立断喝道:“还不闭嘴!”她立刻意识到自己目前处于极度危险的境地。阿大的武功比她高得多,那人能无声无息地避开重兵杀死阿大,要是自己或者丫鬟大声喊叫,可能没等召集侍卫过来,就惹恼了暗中的杀手,那人杀死他们简直轻而易举。
她大脑急速运转,一时也想不到有什么好法子,唯一可做的,就是立刻离开这座帐篷,去找她的父王。她低声吩咐那个丫鬟:“跟着本宫,不要出声更不要叫。”正想离开,她忽然又想到帐篷里挂着一把短矛,她又折了回来,打算拿着短矛防身。
她和丫鬟重新进入帐篷,还没等适应帐篷里的光线,便有两只麻袋当头罩下,和萧少珉的待遇一样,主仆两人的后颈被人狠狠击打,立刻晕了过去。
屋里的数人都松了一口气。有人低声道:“卫爷果然神机妙算,用一个面人捏成的假胳膊就把这个臭丫头骗的团团转。可笑她竟然根本不敢呼救。”
“你们懂什么,她这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她的暗卫在京师折损了三个,每一次的情形都和这次差不多,她当然害怕!”
又一人道:“要不是咱们的人在外头敲门吸引了她的注意力,咱们在她的床底下挖通了一条地道,她又怎么可能不知道?”
“若不是营地外头一直重兵把守,咱们何必这么麻烦。”
一个疑似头领的人物道:“好了,别废话了,我负责把人运出去。张虎你带人破坏地道,恢复原样,千万不能让人看出咱们曾在这里挖通过一条地道,明白了没有?”
有人回答:“明白!”
帐篷里瞬间就回复了安静。
一刻钟后,被人引开的阿大返回到清蕙郡主的帐篷外头,血手印和假胳膊早都被人清理的干干净净,阿大没有发现任何异常。他听了听帐篷里,安安静静的,没有丝毫的声音。他一开始以为清蕙郡主已经睡了,便打算找个地方,抱着宝剑也迷瞪片刻。
他正要离开,忽然隐约觉得哪里不对。他站在那里凝眸苦思,很快想到一个问题——帐篷里太安静了。就算清蕙郡主和她的贴身丫鬟睡着了,也该发出呼吸声才对。
阿大预感到不好,猛地推开门走了进去,大声叫道:“郡主,郡主你在哪?”
屋子里静悄悄的,连一点声音都没有。
阿大脑子嗡了一声,顾不得男女之防,掀开帐帷走了进去,伸手在她的床上一摸,床上哪里有半个人影。
阿大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是中了调虎离山之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