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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声。

    然而舒爽完了,他又精心地将酒壶收了起来,算计着如何在秋狩节的晚上把长安灌醉了。

    灌醉长安并没有想象中那样容易,尽管长安已经知道了酒的好处,却自持得不像是个血气方刚的年轻人,无论多么的爱喝,他也始终记得喝多了要晕这件事,和索莱木两个人,就像两个清修的老头子,一人端着一小碗,比大姑娘还矜持几分,半天一口沾不上嘴,十分适可而止地坐在一边,观赏着别人发酒疯。

    路达喝多了变得十分粘人,尤其粘长安,什么话也不说,就在那里坐着傻笑,长安只好指挥青良把他背走了。

    然而再怎么自持,也终究是喝了几口,心比平时跳得快,血也比平时流得快,长安看着青良和路达,脸上竟然流露出了一点忧虑来。

    索莱木冷眼旁观,觉得很有趣,长安这把“刀”跟着人时间长了,竟然也沾染上了人味,还学会意味深长地皱眉头了,便问道:“怎么了?教不会青良那傻小子?”

    长安摇摇头,好半天后才说道:“路达太喜欢尖刀了。”

    他不像华沂那样说话,所以无法形容自己的感觉——其实喜欢尖刀并没有什么了不起的,每个人都有自己趁手的兵器,尖刀起码比一丈多长的大马刀正常多了。然而路达拿着尖刀,却总叫长安感觉到有那么一点不安。那孩子勤学苦练,一招一式都有模有样,然而真动起手来,横劈纵劈却都是匠气十足,在长安看来,只是僵硬的模仿,不能算是学会。

    这么长时间,长安感觉他只真正学会了一招,便是前突。

    将全身的力量凝聚在尖刀特有的那个尖上一点,戾气十足,是个孤注一掷的动作。

    索莱木听了一哂,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便听见一阵特殊的笛声。

    只见一个未婚的姑娘盛装打扮了,用一柄木头削的短笛子吹出了一阵十分欢快又缠绵的小调子,众人听了,立刻心照不宣一般地暧昧地笑了起来。

    然后一个大胆的姑娘起了头,率先跳起来,不知从哪里摸出了一根鲜花编的带子扔在了一个年轻的兽人面前。那小伙子先是没有反应过来,呆了片刻,随后脸“腾”一下红得一塌糊涂,低着头小媳妇似的捡起了那花团锦簇的布带。

    周围的几个男人立刻推搡着他的肩膀开始起哄。

    接着众人活跃起来,一时间鲜花乱飞,险些迷了长安的眼。

    他忍不住诧异道:“这是干什么?”

    索莱木抿了一口酒,笑道:“这叫做‘投花问路’,给你的意中人扔一朵花,对方若是接了,便是愿意。不接也不丢面子,等一会乱成一团,人人眼中都只有那一个目标,谁也顾不上看谁的笑话。”

    长安恍然道:“哦。”

    索莱木看了他一眼,忽然坏笑道:“不过想必没人敢投花给你。”

    过往的姑娘很多,长安长得好,虽不爱言语,但对姑娘们从来是脾气温和,就像在家人面前收敛爪牙的兽,在姑娘里人缘很好,很多人经过的时候都对他笑,可真的没人投花给他。

    长安不解地问道:“为什么?”

    索莱木指了指他粗粗地绑了头发的发带。

    长安茫然在脑袋上胡乱抹了一把:“我的头怎么了?”

    索莱木张口欲言,华沂却不知从哪里冒出来,双手插进长安腋下,猝不及防地将他整个人拎了起来,欲盖弥彰地打了个哈哈:“没事,你的头挺好的,别听神棍发酒疯。”

    索莱木却仿佛一点也看不出华沂的意思,反而大笑道:“傻小子,带了人家的东西,便是许给人家的意思,你是有主的人,谁还自讨没趣来打你的主意?”

    他说完,蹦起来就跑,果然华沂的夺命连环脚便冲着神棍的尊臀追了过去。

    索莱木抱头鼠窜,华沂杀气腾腾地要把他收拾一通,他仿佛有些惧怕留在原地听长安对此事的看法似的,避之唯恐不及地蹿进人群,与索莱木一路追打出去。

    长安骤然被告知这个除了他以外所有人都知道的“秘密”,顿时愣在了原地。

    第53章

    依长安看来,说出去的话便是泼出去的水,他这一辈子除了宰了混账木匠、无可奈何地辜负了哲言的那一回,还从未出尔反尔过,何况他回忆那日场景,依稀记得自己是一点异议也没有的。

    然而细想起来,这一次比之以往又有不同,长安感觉自己从头到尾都十分莫名其妙——全程是被华沂坑了,答应都不知道自己答应了什么。

    这该如何是好?

    食言而肥不对,顺水推舟好像也不对。

    长安对此百思不得其解,为今之计,似乎唯有将罪魁祸首华沂抓过来,像对付“啊啊啊”一样,也把也他打哭一回,才多少有些合情合理。

    长安在一片热闹声中,脸上依然是平静得喜怒不形于色,安安稳稳地像个假人一样坐在火堆旁边,手捧一碗酒,发一会呆,喝一口酒,同时心里思考着一片血流成河的事。

    于是这事隔两年的秋狩节,便以他们威武雄壮的首领被揍了作为完美结局。

    华沂猜到了开头,显然没猜到结尾,长安拿着一根不知从哪里摸来的大棍子拍下来的时候,他出于本能地来了个三连蹦,险些一头撞到大树上。

    长安惯用马刀,与马刀差不多长的大棍子也顺手,让他挥舞得云谲波诡同时又虎虎生风。

    长安负责他们这还没有建成的“城”中防卫半年,打人的时候虽然知道不下死手,却也从不手软,因此他一动手,众人的神经便先是一紧,乃至于他当众殴打首领,竟然一时没人反应过来,全都反射一般地给他让出了场地。

    华沂便是灌了一缸黄汤也醒了,纵身一跃,躲过一棒子,随后落到原地一滚,变成了巨兽的模样,缩头缩脑地拼着挨了几下,终于千辛万苦地凑到了长安面前,可怜巴巴地用爪子勾住了长安的衣服,恬不知耻地拿他的大脑袋往人身上乱蹭。

    长安“咣当”一下将大棒子戳在旁边,皱着眉,表情严峻地看着华沂,将自己的衣服用力往回一拽。

    华沂忙松爪,以防利爪当场将长安的衣服撕开,讨好地又侧头蹭了一下长安的肩膀。

    只见长安退后一步,义正言辞地指着他说道:“你不讲道理。”

    此言一出,周遭登时一片寂静,仿佛连风吹落叶的声音都能听得见。

    华沂平生第一回感觉自己竟然无言以对。

    众目睽睽,长安知道自己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