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一翁手持一件长大沉重的厉害兵刃,凌梓落却是拿着一堆废铁。
凌梓落将那扭曲的大剪刀抛在地下,说道:“老樊,你不是我敌手,快快丢下钢杖投降了罢。”樊一翁怒道:“你若赢得我手中钢杖,我就一头撞死。”凌梓落道:“可惜,可惜!”樊一翁叫道:“看招!”一招“泰山压顶”,钢杖当头击下。凌梓落侧身闪开,左足已踏住杖头。樊一翁双手疾抖,甩起钢杖。凌梓落身随杖起,竟给他带在半空,左足却稳稳站在杖上。樊一翁连抖几下,始终未能将他震落,待要倒转钢杖,杨过右足迈出,竟从杖身上走将过去。
这两下怪招在旁人与樊一翁眼中,自是匪夷所思,其实却是古墓派武功中以绝顶轻功破长大兵刃的常法。当年李莫愁在嘉兴破庙外与武三通相斗,站在他当作兵器的栗树树干上,武三通始终甩她不脱,便是这门功夫。樊一翁一怔之际,凌梓落左足又跨前一步,右足飞起,向他鼻尖踢去。此时樊一翁处境狼狈之极,敌人附身钢杖,自己若向后闪跃,势必将敌人带了过来,这一脚自是躲避不了,他双手持杖,无法分手招架,而胡子被剪,又少了一件防身利器,情急之下,只得抛下钢杖,这才后跃而避了这一脚。当的一响,钢杖一端着地,另一端当未跌落,已被凌梓落抄在手中。
手持钢杖凌梓落笑道:“还要再来吗?”樊一翁胡子被剪,钢杖被夺,已是输了,但要他认输,如何肯服?大声说道:“你若凭真实本领胜我,自然服你。”
凌梓落微笑道:“武学之道,以巧为先。你师父头脑不清,教出来的弟子自然也差劲了。我劝你啊,还是改投明师的是。”这话自是指着公孙谷主的鼻子在骂了。
樊一翁心想:“我学艺不精,有辱师尊,若是当真不能取胜,今日只有自刎以谢师父了。”一咬牙,猱身直上,凌梓落横持钢杖,交在他的手里,说道:“这一次可要小心了,若再被我夺来,须怨不得旁人。”
樊一翁见他身无长物于是说道:“我使这般长大兵刃,你却空手,就算胜了,你也不服。”
凌梓落笑道:“你想光明正大的赢我是吧,好,我用一样兵刃便是。”便从腰间取出一把匕首,“这是我的兵器名曰为“煞”。” 金轮看那把匕首,通体黝黑,刀刃闪着蓝光,正是当日与他对战时所用的匕首,暗想这下那樊一翁是要吃亏了。
小龙女心中混乱一片,对日后如何已是全无主见,凌梓落他在她眼前越久,越是难以割舍。她当时独自凝思,虽与凌梓落分手极是伤心,此刻这个人活生生的来到眼前,但觉他一言一动,一笑一怒,无不令她心动意荡,欲待入内不闻不见,却又如何舍得?她低头不语,内心却如千百把钢刀在绞剜一般。
樊一翁见凌梓落兵刃是一把其貌不扬的匕首不由得皱眉“小子,你可知一寸长一寸强一寸短一寸险这个道理?”凌梓落笑道:“没关系,这匕首对付你的钢杖绰绰有余了。”
樊一翁听他这话甚是不屑,一把小小的匕首就想赢我当真的不知天高地厚,不让你受点教训是不行了,当下展开了九九八十一路泼水杖法。杖法号称“泼水”,乃是泼水不进之意,可见其严谨紧密。
而凌梓落却不慌不忙的站在那,众人皆以为凌梓落是被樊一翁的杖法所惊到了,来不及有反应。但当那钢杖打到凌梓落时众人皆想此子定要重伤,樊一翁见打到了凌梓落不由得大喜,可是突然发现不对,只见面前的凌梓落慢慢的散开了“残影”众人脑袋里出现了这个词,好快的速度。
“喂,我在你身后”凌梓落的声音从樊一翁身后传来,闻声樊一翁挥杖向身后打去,凌梓落轻巧躲过,数招之后,樊一翁的长杖都没有碰到凌梓落的半点衣角,不由大怒“小子有能耐你别躲,躲躲藏藏算什么好汉。”凌梓落听此笑道“我可不是什么好汉,既然你不希望我躲躲藏藏,那我就跟你玩真的了”说罢,右手持匕,一个闪身来到樊一翁面前,知道凌梓落的速度快,但是樊一翁还是没有反应过来,当匕首直至面门而来樊一翁才急忙挥杖阻挡,“叮”匕首撞上了钢杖,只见凌梓落脚步一边又绕到了樊一翁的身后,樊一翁急忙闪躲,凌梓落紧身赶上,挥手一刺,樊一翁立即挥杖拦截,凌梓落脚下一滑避开钢杖,转身一招美人醉酒倒在樊一翁怀里,樊一翁见状不由大惊连忙后退,而凌梓落反手一刀向樊一翁砍去,平平淡淡的一刀,却叫樊一翁躲得甚是狼狈,因凌梓落离自己甚近樊一翁的杖法却是施展不开,没错一寸长一寸强,可是凌梓落用的就是一寸短一寸险,近身战,钢杖当然使不上力,数招过后,众人愈看愈奇,万料不到凌梓落年纪轻轻,竟出手如此凌厉招招比人,身法速度极快。而樊一翁身上却是破破烂烂皆是被凌梓落所赐,眼见凌梓落这一刀要刺中樊一翁心脏部位,樊一翁急忙闪躲,凌梓落这一刀没刺中心脏却也刺中了樊一翁的肩膀,公孙谷主立即伸手在石桌上一拍,叫道:“住手”
这一声石破天惊,连凌梓落也是心头一凛,但还是收了手放过了樊一翁,潇湘子、尹克西等瞧瞧凌梓落,又瞧瞧公孙谷主,心想这二人均非易与之辈,且看这场龙争虎斗谁胜谁败,心下均存了幸灾乐祸的隔岸观火之意。
樊一翁深吸一口气,宁定心神,转过身来,突向师父跪倒,拜了几拜,磕了四个头,一言不发,猛向石柱上撞去。众人都是大吃一惊,万想不到他竟是如此烈性,此武受挫竟会自杀。公孙谷主叫声:“啊哟!”急从席间跃出,伸手去抓他背心,只是相距太远,而樊一翁这一撞又是极为迅捷,一抓却抓了个空。
樊一翁纵身撞柱,使上了十成刚劲,突觉额头所触之处竟是软绵绵地,抬起头来,见竟是站在凌梓落身旁的杨过,伸出双掌,原来杨过见樊一翁向师父跪拜,已知他将有非常之举,已自全神戒备,他与樊一翁相距既近,竟然抢在头里,出掌挡了他这一撞。站在柱前,杨过道:“樊兄,世间最伤心之事是甚么?”
樊一翁一怔,问道:“是甚么?”杨过凄然道:“我也不知。只是我心中伤痛过你十倍,我还没自尽,你又何必如此?”樊一翁道:“你心中又有甚么伤痛?”杨过摇头道:“比武胜败,算得甚么?我一生之中,不知给人打败过多少次。你要自尽,你师尊急得如此。若我自尽,却没有人放在心上,这才是最伤心之事啊。”
樊一翁还未明白,公孙谷主厉声道:“一翁,你再生这种傻念头,那便是不遵师令。你站在一旁,瞧为师收拾这小子。”樊一翁对师命不敢有违,退在厅侧。
凌梓落听杨过说“若我自尽,却没有人放在心上”这两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