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吧……群臣找我麻烦。”
“……”
“而且就大殿上见一面、问两句,我怎么知道谁会惹麻烦?”
“……”沐容神色淡淡地瞥他,促狭道,“那陛下肯定是看谁漂亮选谁了。”
“……这不废话么?”贺兰世渊毫不心虚地回视,“本来就不知道性子如何,我还挑丑的选?我得多恨自己?”
……也对。漂亮的未必性子不好,丑的也不一定性子就好,那自然是挑漂亮的,好歹搁着还养眼呢,逻辑很通!
沐容深以为然地点点头,一思量又说:“啊……那陛下答应我不纳妾,日后不选妃了么?各位大人会找麻烦!”
“这你就别操心了。”贺兰世渊无所谓地一笑,“我都想好了,只要你别退缩,就按部就班地走下去。”
……又有什么幺蛾子?
这日过后,沐容开始乖乖喝药了。按时按点按量,半句废话都没有,端起来就喝,一点不带抱怨的。
贺兰世渊欣慰评价说:到底还是在意自己的身子的嘛!
——废话!!!她能不在意么!!!都说麝香活血药效好,孕妇大忌,她倒是没怀孕,可她直接把自己泡麝香里了!!!
第n次大骂自己沐容你就是个奇葩!不奇葩的人都遇不上这么奇葩的事!
这要是本小说!作者铁定跟你一样奇葩!
瞧瞧人家其他小说的路数,弄个香囊啦整点香薰啦,多秀气多文艺?你泡麝香里了!!!
丧心病狂啊!!!
一边豪气万千地喝药一边忍不住骂,这到底是个多没药医的设定啊!!!
罢了罢了……就她这个性子,若是当了那种文艺清新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女主才是丧心病狂……
在沐容被中药折磨了大半个月之后,宫里又有了新闻:珍太妃病故。
……咦?
虽然在人去世的时候高兴是个很没人性的事,但沐容还是忍不住小兴奋了一下……
那个在深宫里憋到心理扭曲的女人……
死了真算造福大众!
消息禀到成舒殿,贺兰世渊只“哦”了一声,淡淡吩咐了句:“按礼下葬吧。”
也完全没有难过。
其实整个宫里都不一定有人为她难过,沐容想了一想,这也真悲哀……
她倒是有儿子,只是这儿子……现在还在牢里押着呢,并且……搞不好哪天就找她去了。
心思有点不由自主,禁不住地去想瑞王现在是否知道了这件事、若是知道了又如何面对。每次一想到这些,又很快地把自己骂醒:这跟你有什么关系!
不要为前男友伤心!不值得!好马不吃回头草!
而且你现在有未婚夫了好吗!
于是也就算强定住心神了,也许做不到“不闻”,但好歹也做到了“不问”。
倒是过了两天,皇帝主动对她说:“我差人知会三弟了,他今晚……会来给珍太妃守灵。”
沐容轻轻地“哦”了一声,未言其他。
贺兰世渊又说:“六弟也会来上柱香。”说着一叹,“我们小的时候,珍太妃待我们都不错。”
这种话说起来,真是格外凄凉。说起皇室贵族的斗争,在沐容看来最可怕的就不是亲人反目,而是在反目之后有一天突然回忆起当年和睦的时候……
物是人非什么的……最伤人了。
继而在想自己是不是也该去上柱清香以表哀思。即便自己到现在都不待见她,对她的厌恶很多,喜欢半点没有。但是……毕竟死者为尊大,而且算起来,自己曾经差点成了珍太妃的儿媳,珍太妃最后落到这步田地,多多少少也和她有些关系。
哪怕并不是她的错,但为了这其中的这点“关系”,也许还是该去看看的。
就算是为了给自己求个心安吧……
沐容注意到皇帝说的那句“在我们小的时候,珍太妃待我们都不错”——是他们,而不仅仅是良王。
但是身为皇帝的他,若要显得赏罚分明,应该是不会去的。
沐容斟酌一番,轻轻道:“我也去吧……替陛下为从前道个谢。”
“好。”贺兰世渊点了头,又道,“多带两个人,若是瑞王……”
沐容摇头:“不用了,总不能去灵堂扰死者清净。太妃遗体尚在那里,瑞王总不能当着她的面怎么样。”
就只带了文俞和十雨同去,带文俞尚有点防身的意思在,十雨么……那是借这机会让她见见良王。
两个人好久没见到面了,良王每次入宫那叫一个怨念,如果目光能杀人,那她和皇帝早被良王千刀万剐了。
离着还有一段距离,就看见了长跪在梓宫前的瑞王。良王也到了殿门口,看见了他们便没有直接进去,停下脚来等了一等,待得三人走近了,一颌首:“嫂子。”
“……”尽管他今日面容谨肃,沐容还是不太能直面这个称呼。
轻咳定神,回了一福:“殿下。”又朝里望了望,“进去吧……”
良王来得正好,如果让她自己进去面对瑞王,她还真……有点怕……
一同走进去,良王敛身行了大礼,拜了三拜、又敬了香,一言未发。
沐容对珍太妃实在没有那种对长辈的敬重,便静静站着祝祷了两句,也敬了香。
瑞王始终长跪在一旁,没有说话,甚至根本没有理会二人。
待得二人静立了一会儿后准备离开时,沐容才听得他一唤:“沐容……”
脚下一停,沐容回过身问得毕恭毕敬:“殿下有事?”
“冒昧问一句……”瑞王没有回头,“陛下打算让我活到什么时候?”
“我不知……”沐容尚未答完,就见良王蓦地转过身来,眉头紧皱着冷然道:“三哥,珍母妃新丧,你在她灵前问自己的死期,不合宜吧?”
瑞王又是一笑:“何必瞒她呢……母妃她也清楚这些。”
造反失败的结果,每个人都知道的,没什么刻意隐瞒的必要。
二人均是在瑞王身后,良王听言便看向沐容,见她似有答话的意思,便向前了一步,不作声地半将她挡住——谁也不敢赌瑞王是不是真的不会做什么。
沐容颌了颌首,轻言道:“我不知道,陛下他没提过,他已经有日子没提过什么关于殿下的政事了。”
就好像没有瑞王这号人一样。
“哦……”瑞王笑了一声,“那母妃呢?如何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