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天安安怎么样?吃的多吗?晚上闹不闹?”其实这些都有人禀报他,可他就想听她说,一问一答之间,他会有一种他们是一家人的错觉,可也只是错觉。
“挺好的,晚上只会醒来一次,喝了奶就能睡,虽然每次吃的少,不过次数多。”天璇温声道。
蒋绍眉眼带笑,正要说什么,怀里的小家伙突然咧着嘴哭起来,蒋绍大惊:“这是怎么了?饿了?”竟是有些手足无措。
“……尿了?”天璇不是很确定的开口:“刚喂过奶。”
月娥便要上前把人接过来。
蒋绍却没松手,而是一脸古怪的摸了摸尿布,确实沉甸甸的,他静默了一瞬:“我来换吧!”
天璇倏地抬头,一脸诧异的看着他。
蒋绍勾了勾嘴角,已经从丫鬟手里接过尿布。
月娥忍住抽搐的嘴角,开始手把手的教他怎么给婴儿换尿布。天璇有些发怔的望着炕上动作笨拙的换着尿布的蒋绍。
“原以为很简单!”蒋绍吐出一口气,在温水里洗了手才重新把小家伙抱起来,笑:“怪不得老人说起养儿辛苦总是用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还真不是个轻省活。”
月娥端着换下来的脏尿布退下,离开时抬眸,便见橘黄色的灯光下挺拔俊美的青年满面宠溺的抱着稚嫩的女婴,不远处的榻上坐着侧颜如玉的女子。没来由的眼角一酸,这样的生活是大人梦寐以求的吧!
感觉小姑娘彻底睡熟了,蒋绍小心翼翼的将她放到小床内,望着她恬静美好的睡颜,蒋绍觉得一颗心似乎泡在温泉里,暖洋洋的,暖的人眼眶发热。
闭了闭眼后,蒋绍伸手细细的摩了下她粉嘟嘟的脸蛋,片刻后,他才收回目光直起身望向天璇。
没了孩子,他们之间的气氛总是古怪的,觉不自在的天璇侧了下身子,随手拿起了附近的书。
“小时候我答应过你,等你长大就带你去西域玩。”蒋绍突然出声。
天璇定睛一看,才发现自己随手抓的是一本西域游记。
蒋绍含笑走近:“我忘了,你都不记得了。”
天璇抓着书册的手一紧。
蒋绍目光在她微微泛白的手指上一掠而过,撩起衣摆在她身侧坐下。十分自然的拉过她的手,放在手心里暖着:“怎么这么凉?”
天璇抽了抽手,自然抽不出来。
蒋绍直视着她的眼,突然勾唇一笑:“你既然出月子了,我今天留下可好?”
天璇整个身子一颤,脸色不受控制的变白,白得几乎透明。
凝望着她眼中压抑不住的惊恐,蒋绍低低笑出声来,声音却是悲凉的:“阿璇,我知道,你并没有失忆。”
话音才落,蒋绍便见眼前的人瞬间僵硬,掌心的手也更凉了,凉的他也跟着冷起来,蒋绍的手一点一点的收紧,将她的手整个包在掌心里。
随着他的话,天璇脑子里空白了一瞬,就像被雷打中了一般,半响她才出声:“你,早知道?”
“你能骗过她们,可我怎么会发现不了,我看着你一点一点长大。”蒋绍轻笑了一声,目光悲哀:“你睁开眼那一瞬间我就知道,那药对你不起作用。你看,老天爷都不帮我,它不帮我。我以为你能就此忘了蒋峥,重新回到我身边。这几年我守着这朵花,靠着这个念头挨过一天天一夜夜,可到头来还是枉然,老天给了我希望又把这个希望拿走了。多残忍啊!”
他的声音中染上沙哑,眼里出现隐隐的水光。
“你装失忆,是为了理直气壮的拒绝我亲近的同时还不惹恼我。如果这样子能让你安心一些的话,我愿意配合你,起码‘失忆’的你,不会向之前那样敌视我怨恨我。”
天璇觉得喉咙口彷佛被人塞了一团棉花,又像是打翻了调料瓶,心里什么滋味都有。
蒋绍见她眼底晕染的雾气,缓缓的笑了。现在他不会碰她,因为一旦他输了,就会把她陷入进退维谷之地。不管蒋峥有多喜欢她,这都会成为一根刺插在心口,不想还好,一旦想起来就是锥心刺骨的疼,情浓时尚好,一旦情淡便会化脓流血。
“我要回信都了。”
天璇心口一跳,只觉得有什么压在胸口让她喘不过气来,颤声道:“你要做什么?”
“你猜到了不是吗?”蒋绍动了下嘴角,似乎想笑:“我和他之间该有个了结了。”
不详的预感成真,一股冰寒冲脊椎骨蹿上来,冷的天璇打了个寒噤,她面色煞白:“为什么要……”
“我和他之间,只能活一个。”蒋绍打断了她,又自嘲的扯了扯嘴角:“你肯定希望他活着。”他面上依旧笑着,只是这笑带出了几分勉强。
“可惜,我也想活下去,所以我会全力以赴。哪怕你会恨我,但是我不在乎了,只要我喜欢你就够了,十年二十年三十年的时间,我会努力让你重新喜欢上我的。”
说着,蒋绍站了起来,他走到摇篮前,温情脉脉的看着酣睡的小女孩:“我多想这是我们的女儿!”
第150章
小年夜,院子里张灯结彩大红灯笼高高挂,过年的气氛扑面而来。
月娥指挥着人打扫庭院,居室,过了会儿走到内室,果见天璇在出神,自从蒋绍走后,她便时不时走神,只有姑娘在时才会好些。
“夫人要不要剪些窗花,可以贴在屋子里,就是姑娘见了也喜庆。”月娥笑吟吟道。
几个月大的小东西,懂什么,但是天璇还是点了点头。
月娥便把剪子和红纸端到了她面前的案几上,给她找点事做,也就没功夫胡思乱想了。
天璇也是这么想的,她忍不住会胡思乱想,蒋绍话里的决绝让她心惊肉跳,她想告诉蒋峥,可她见不到他。
天璇环视一圈,这个院子守卫森严,连只苍蝇都飞不出去,更何论她和安安。这种无能为力的挫败感几乎要把她逼疯了。
冀王府内也是喜气洋洋,冀王身体略有好转,北边突厥已然败退,南方也初步平定,大统近在眼前,注定这个年是兴奋而又热闹的。
毕绣莹站在廊庑之下,看着面带喜色的仆役忙忙碌碌,彷佛被感染了这份喜气,不觉也笑起来。
“姨娘,咱们早去早回吧!”紫苏轻声提醒。
毕绣莹笑容一收,今日她先去祭拜下亡母,之前她寻着蒋嵘心情好的时候和他提了一句,这才有了今日的出门。转眼,母亲都走了两年了,到死母亲依旧没有释怀。哪怕没落了,她骨子里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