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问了句:“那人...可是叫卫青?”她没看箍儿,整个人靠在马车上,箍儿惊讶:“小姐怎知?”
呵......她苦笑出声,为何偏偏姓卫...为何偏偏那人是卫青...,
“小姐......”箍儿看着她这个样子,莫名地有些心疼,眼泪就这么落了下来,她抬手拭泪转眸却瞧见了站在宫城上的刘彻,辨不清喜怒,很快收回目光,“小姐,咱们先回去吧。”
她粗喘着气平静下来,“去平阳侯府。”
“平阳侯府?”箍儿疑惑低喃,点了点头。
......
听侍女来禀阿娇到访时,阳信愣了愣,曹寿见她发呆,踌躇着开了口:“夫人若是不想见,我便去遣了她。”
“不必。”阳信知会了从宫中带出的贴身侍女彩月,没有理会曹寿,曹寿面上挂不住还是笑笑出了房门,阳信见他离开,自己也去了正厅,到正厅时阿娇正坐在侧位不知在想着什么,箍儿拉了拉她的衣袖才猛然回神,躬了躬身,“公主。”
“你怎也同我行这些礼了?”阳信笑笑,请她坐下,“你这些时日都在往宫中走动陪着皇祖母,怎么今日到我这处来了?”
阿娇敛了眉眼,“此番来,是要求你一事。”
闻言,阳信愣住,阿娇是什么性子她还是知晓的,她不愿做的谁都逼她不成,可她要做的,谁也都阻止不了,如今有事相求倒是头一回,难免也郑重起来,“阿娇,所为何事?”
“听闻近日你府中收了些马匹,我倒想向你讨上一匹。”她顿了顿才沉吟道,阳信看着她的眉眼试图看出她想做什么,可还是作罢,看着侍女递了杯茶水过去,可她这一开口说话一个没忍住,阳信险些将口中的茶水吐了出来,有些失笑,“你若是想要唤人来讨就是了,倒不必如此麻烦。”说着,阿娇手一滑,茶水溅了满身,毫不在意地接过箍儿递来的手绢随手擦了擦,阳信抬手,“我带你去瞧瞧?”
阿娇没有回答,却是起身跟在了她的身侧,箍儿不解,不是来寻人的么怎么......
平阳侯虽性子懦弱但爱马成痴,随着阳信的这一路独独这马肆下人最多,一声长吁,曹寿翻身下马,看着两人,呆了呆,“公主,这位......”
“是皇姑母之女阿娇。”阳信出声答道,见他面上微有细汗,犹豫了下伸手拿出手帕为他擦了擦,曹寿惊讶转而不好意思笑笑,阿娇看在眼中却不多语,看了眼他身后的马肆,才微微行礼出了声:“素闻侯爷爱马,今日不知可否沾着阳信的面子容阿娇进去瞧瞧?”
瞧瞧?曹寿笑笑,看了眼阳信又看向阿娇,“自然可以。”
说是看马,不过是记得那卫青是马奴出身,扫了眼马肆中并没有人身带玉珏,心中闪过失望,看向身侧的阳信,“这马儿个个英勇,怕是我驾驭不了啊。”
“你知道便好,身子骨又弱,哪能骑马?”阳信看着她,顿了顿,“若是阿彻知晓,只怕又说我这个皇姐没顾好你。”
刘彻......阿娇漠然,没说什么,转头告辞。
“小姐,为何要来此处马肆啊?”箍儿看了眼来来往往的下人压低了声音问道,阿娇有些愣神,正要开口忽然被急匆匆进府门的人装了个满怀,箍儿护住心切连忙扶住她转头斥责那人,“放肆,你怎么回......”话未说完,戛然而止,连忙扯了扯阿娇的衣袖附在她耳边道:“上回我就是瞧见他身后的玉珏,一模一样的。”
阿娇觉得呼吸被人扼住,抬眸看向他。这人面上一脸歉意,微微俯首拱手道:“冲撞了姑娘实在是对不住。”嗓音中带了几分少年的沙哑,眉眼却另有一番俊朗,身上着的也是府中下人的青灰色长衫,阿娇涩了嗓音,“无碍。”
这姑娘生得很是好看,身上衣物也是精细得很,可怎么......卫青有些奇怪,她直直地望着他好似有太多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被一个姑娘这么看着他面上红了红,被府中人这么一叫才想起自己还有急事,匆匆离开了,徒留阿娇原地一是不知在想着什么,长门殿隔窗相守了数年的人忽然出现在面前,数年之间,一窗之隔,彼此寄托,进一步,便是万丈深渊,退一步,便是烈火焚心。昔日心心念念,而今重来一回,终于相识在了宫门之外,却是逢而不识,阿娇,你到底求得是什么......
二人很快出了平阳侯府,而将这一切收在眼中的刘彻放下手中的帘子握紧了双手,面上却分不清喜怒,曹寿惊了惊,这下人好不是规矩竟敢冲撞了阿娇小姐,连忙垂首道:“下人不晓得规矩。”倒是阳信笑笑,推了茶盏过去,“你前脚来她后脚到,却又不出去见她,你二人当真......”
话说了一半,转眼瞧见她的神情却又顿住,好似父皇驾崩她大婚之后一切都变了,阿彻的心思比往日还要难以捉摸了,是了,短短数月仿佛已经望尽了一生。
☆、婚约
太皇太后宫中一连数日阿娇和陛下来请安,可巧得很,两人来得时间却总是岔开的,但凡事总有那么几个例外。
今日同往常一样,阿娇入了嘉和殿却发现皇太后和刘彻也在,漠然敛了眉眼跪在殿内请安,“娇儿参见皇祖母。”一句请安,也只请了一人的安,皇太后眸子多了几分冷意扫了眼身侧的刘彻,“彻儿,这丫头倒是越发不像话了......”她声音压得低,可阿娇却听得分明,却是笑盈盈地望向罗幔之后侧卧着的人,嗓音柔和唤了声皇祖母,太皇太后莞尔笑出声来,“来皇祖母身边。”
应声入了罗幔之内跪坐在软榻一侧,她发丝又白了些,眼角也多了细纹,算算时日,阿娇心思沉重地上前握住她的手,“今日有些事,所以晚了些。”太皇太后笑着点头,转眸看见罗幔之外的皇太后和刘彻,又看着漠然却带了些暖意的阿娇,恍惚着出了声:“哀家这把老骨头不知还能活多久,彻儿,你二人的婚事也该办了吧。”
握住自己的手凉了凉,她瞧见阿娇一脸震惊,唉叹了口气,宫闱之内是万丈深渊,可她还是将这个孩子推入了这深渊......,馆陶野心太大,可唯有馆陶才能相助这大汉江山的稳固只可惜了娇儿......
她眸中有太多东西,阿娇自然知晓,唇角动了动最终还是隐了下去。
“可......”皇太后刚要出声手却被刘彻按下,“孙儿知晓了。”
一句话,已成定局,她终究还是逃不过。
脑中一片恍惚,抬眸见正撞上刘彻的眉眼,恍若深潭,她不想去深究什么,她用了前世上半生去深究今时早已筋疲力尽。漠然避开他的目光,有宫人掀了罗幔,她扶着皇祖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