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眨眼,让南枝和北流将礼放一旁搁着了,“松州是个穷地方,没什么稀罕物,只带了些土仪,母亲留着吃个新鲜,赏人也是极好的。”
十八娘说着,又偷看了一眼萧芳,见她老老实实的立着规矩,并没有什么凶悍的举动,心中又暗骂了沈琅几句。这个挨千刀的,就应该摊上个河东狮才对呀!
李明慧听她不扭捏,心中也松了一口气。沈府的每个人在沈泽心中地位如何,她早就打听得一清二楚的了。
沈琴连武归都能唤母亲,自然是好对付,可是十八娘不同,若是她硬要对着来,那这个后娘可就不好当了,只要面子上过得去,就是极好的了。
母女二人对视一眼,心中了然的笑了笑。
沈泽用了饭,自是带李子期去书房了。女眷们则在屋中饮茶。
“去唤玉娘过来,嫡姐归家,怎能不过来见礼。还有景娴,去你屋中将宛娘抱过来,孩子还没有见过姑母呢。”李明慧饮着茶,悠悠的吩咐了下去。
孔景娴头都不敢抬,应了一声“是”,就回院子中抱孩子去了。
十八娘瞧着简直是大开眼界,这哪里还是当初乌烟瘴气的吏部尚书府啊?李明慧的手段绝对非同一般!
这宛娘是孔景娴为沈瑜生的女儿,十八娘对于他们一家子兴致缺缺,她不出手斩草除根都是仁慈了。
“阿芳,你也坐下吧。下次你若是再欺负阿琅,那扫帚打人,我便要家法伺候了。你这样子,像是一个泼妇,哪里就像是大家闺秀了。”
拿扫帚抽人……
十八娘不禁十分同情起沈琅来,当真是恶人自有恶人磨。当初程处英也说要打人,但是她嫁过来之后,却对沈庭言听计从的,夫妻二人简直是蜜里调油,根本就没有打起来。
反倒是这个看上去容姿颇盛,柔柔弱弱的萧芳,竟然是这样的一个奇女子。
萧芳大松了一口气,毫不客气的坐在了凳子上,揉了揉腿。
“十八娘你是上过战场的,定然不会笑女子粗鄙,我也不在你面前装什么淑女了。我为何要打你那不成器的哥哥。我们大婚之前,他花名在外也就算了,可如今他都娶了我了,还去寻花问柳,是个什么理儿?一身的胭脂水粉味儿,熏都快熏死我了。母亲你尽管罚我,下回我还是照打不误的。”
李明慧都被她气乐了,摇了摇头。
不一会儿,沈玉和孔景娴就都回来了。
十八娘给那沈宛娘套了一个长命锁,望着她笑了笑,也没有敢触碰一下,毕竟小孩子实在是太脆弱了。
孔景娴却是冲着她笑了笑,“我收到了美娴的信,在松州多亏你相助了。”
十八娘点了点头,又看向沈玉。
只见沈玉穿着一身浅粉色的裙子,简简单单的打扮,看到十八娘,愤恨的瞪了她一眼。李明慧一瞧,咳了一声,沈玉一哆嗦。立马恭恭敬敬地朝着十八娘行了个礼,“阿姐安康。”
李明慧见她行了礼,摆了摆手,“你们都回去歇着吧。玉娘别忘记抄孝经。”
沈玉拽了拽拳,又松开了手,恭敬地退了出去。谁叫她的婚事,她的未来,都抓在李明慧的手中呢?
等她们一走,李明慧便叹了口气,“你们沈府人不算多,但是各个都非常人。对了,你可曾得罪过清虚女冠?”
十八娘突然想起了在东宫里看到的那双眼睛,不确定的摇了摇头,“我瞧着她很熟悉,但想不起在哪里见过了。按说应该没有得罪她才是。”
李明慧摇了摇头,“那就奇怪了。清虚女冠如今在长安城中人气颇高,很多贵夫人都信她。我出诊的时候,偶然撞见过她几次。她明里暗里的同我说,你克亲长,命不好,让我不喜于你。”
十八娘心中的猜疑更是多了几分,此番李子期被赶出镇平王府,她还没有来得及去查明真相,只听说是命理之事,莫非也是这女冠在其中作妖?若李明慧是寻常人,那肯定就要不喜这个继女了。
“多谢母亲指点。”
李明慧见她愿意听,脸色缓和了不少:“我收到消息。东宫不日要为皇嫡长孙办喜宴,这既非满月又非周岁的,事出反常必有妖。我知道你与王九交好,如今子期又在长安出尽风头,去东宫赴宴,千万要谨慎,若是可以,你与那王九疏远了吧。大厦将倾,你们镇平王府改立世子之事,就是压垮东宫的最后一根稻草。”
第一百八十七章 东宫喜宴(二更)
十八娘坐在回府的马车上时,脑袋里还是嗡嗡作响的,李明慧那一句:你们镇平王府改立世子之事,就是压垮东宫的最后一根稻草。
像是一根银针,在不停地扎着她的肉。
她与王九,相逢于幼时。那时候她在范阳沈宅里,并不受宠,也不讨喜,谁都不将她放在眼中。
而王九却是太原王氏宗房的嫡女,集万千宠爱于一身。
十八娘到现在都记得,第一次见王九,她穿着一条红石榴裙,扎着简简单单的两个包包头,白白的小脸肉嘟嘟的,一笑还缺了一颗牙。
她说,“你真没用,她们瞧不起你,侮辱你,你就傻傻的站着让她们欺负么?你是沈家嫡女,这是你家的山头,我若是你,就狠狠地扇回去!”
十八娘却是捂住嘴,别了她一眼,径直走开了。天知道,让一个已经当了宗妇的人,重新又回到了掉牙齿,说话漏风的时候,是多么的丢脸。
王九一瞧,四下里看了看,也赶忙捂住了自己的嘴。
她们从那么早开始,就是一起说话漏风的挚友了啊!
等一回到府中,果然收到了东宫的帖子,明日喜宴,以贺麟儿。
王九的儿子,大名叫赵恒,大约还没有能长出牙齿。东宫此时宴请,勉强也能说得通,赵恒因非足月出生,情形一直时好时坏的。东宫怕养不住,一直将他藏得严严实实的。
直到前些日子,太医突然说,嫡长孙的身子好了不少,应该是性命无碍了。是以十八娘刚回长安见王九,她气色还算是不错。
翌日,十八娘便同着李子期去那东宫赴宴。才在宫门口,就见到形单影只的徐窦,一见到十八娘,她立刻走了过来,挽住了她的手:“你可算是来了。我哥哥那个怂货,连宫门都不敢入了。”
十八娘有些尴尬,说到底徐武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