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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说书的人让他死,便死了。”

    李子期双手掐得紧紧地,他的确是不能够理解,就为了这么可笑的理由,就背叛视自己如手足的兄弟。

    说到底,还是狼心狗肺。

    镇平王像是说累了一般,扭过头来,对着十八娘说道:“你爹与阿贞姐姐退婚之后,她难过了许久,还大病了一场。她脾气倔强,又心高气傲的,竟然有了不嫁人的打算。”

    “我大伯,也就是李子期的祖父没有办法,只好让她去已经出嫁的大姐姐那儿去散心。大姐姐就是嫁给了赵义,后来大楚的开国皇后。然后又悄悄地给她寻了一门亲事,定的是鲁国公家的幼子。”

    十八娘这才惊讶起来,没有想到李贞贞竟然同她的外祖父家有了联系。

    但是这事情,从来都没有听她外祖父提起来过,不过鲁国公的儿子都已经死光了,提起来又有什么意思?

    不过她能够理解当时李渊的选择,鲁国公当初重兵在握,李渊若是有了谋反之意,那与鲁国公府联姻,反倒是比与沈府联姻直白划算多了。只不过后来,鲁国公与李唐的关系,却是全靠沈泽在维系的,显然,这桩亲事黄了。

    镇平王看着十八娘的脸,神色有些莫名的说道:“但凡是见过你父亲那张招蜂引蝶脸的小娘,是绝对不会再看上鲁家的粗糙大老爷们的。而世民也觉得他阿姐是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很是气愤。”

    招蜂引蝶脸……十八娘默默地想着,镇平王怕是不知道,武归就是那个例外,看看沈玉就知道了。

    “于是我二人偷偷地跑了去,想要告诉阿贞姐,让她好有个心理准备。可是等我们去到一看的时候,阿贞姐姐已经有孕在身了。你不知道,那简直就是个晴天霹雳。世民当场大怒,暴打了一顿赵义,两人从此结下了仇怨。”

    “所以,那孩子是赵义的?”十八娘简直觉得像是吞了一只苍蝇一般恶心,可别像她做的最坏的预想一样,那孩子就是沈琅,是李贞贞同赵义的孩子。赵义分明就是她的姐夫。

    还好镇平王摇了摇头,“并不是,阿贞姐姐不肯说。她只说那人已经死了。”

    所以你什么都不知道,也想拿这个来换李子安的一条狗命?

    许是看出了十八娘心中所想,镇平王忙不迭的说道:“虽然阿贞姐姐有了身孕,但是大伯还是想同鲁家结亲,于是就想让她打掉孩子,但是她这个人很倔,以命相搏,后来寻了个道姑,将孩子生了下来,是个女孩儿。”

    十八娘终于松了一口气,太好了,是女孩,那就不是沈琅。

    想必也就是在这段时间,赵义与李贞贞身边的丫鬟有了苟且之事,怀了沈琅。于是李家便拿她当了挡箭牌,便于行事,生下的孩子,恰逢那时武归需要一个孩子来对抗已经怀有沈庭的鲁萍,所以就毫不犹豫的将这个孩子抱过来了。

    不过是一个丫鬟生的孩子,谁在意他是不是在父母身边,她们说不定在心里还觉得他走了天大的气运,成了世家子。

    见李子期和十八娘都不继续问了,镇平王在无人注意的阴影里勾了勾嘴角,从此之后,就再也没有人知道那荒唐的真相了。

    “那个女婴,后来被大伯抱给族中一个没有女儿的人家抚养了。具体是哪一家,我也不知道。”

    李子期点了点头,握紧了十八娘的手,不再理会镇平王。

    镇平王也像是知道自己死期将至了一般,再也不说话了,只是静静地在他母亲身旁坐了下来。

    李子期牵着十八娘,大踏步的朝着镇平王府的门外走去,在那大门关上的一刹那,整个镇平王府就再也不存在了。

    镇平王妃亦步亦趋的在她们身后麻木的跟着,好似那些死去的人同她根本就没有任何关系一般,李子期回过头来,看了她一眼,她也是卷毛头,蓝眼睛,说不定还与他那个素未谋面的母亲是同族人。

    “你以后就在家中吃斋念佛吧,也劝子君安分一些,从此我们再无瓜葛。”

    镇平王妃点了点头,她并非是不知好歹之人,同镇平王也谈不上什么深厚的感情,寻花问柳的丈夫,死了便死了吧。

    “上辈子我是亲手杀了镇平王的,这辈子他也算是死于我手了。说起来,也算是彻底的报了仇了。如今也好,咱们两人的仇人都死得干干净净的了,了却了上一代的恩怨,总觉得轻松了许多。”

    李子期望着天,释然的笑了。

    扛在他的肩上两辈子的,李唐全族的仇恨,终于在今日得到了了结。

    只有像十八娘这样也肩负着仇恨的人,才能够明白,这种感觉到底有多沉重。它就像是一个巨大的沙包压在你的肩上,每当你想要做出忠于内心的抉择时,它便会跳出来说:“大仇尚未得报,你竟然敢去谈情说爱?大仇尚未得报,你竟然就想着出去游山玩水?”

    李子期摆了摆手,“你们不用跟着了,我与皇后要在集市里走一走,一会儿去探望国舅。”

    身后的黑羽卫愣了一些,迟疑了片刻,还是一闪而退了。

    第三百一十二章 甜到齁

    两个人走在集市上,对于李子期和十八娘而言,都是大姑娘上轿头一遭。

    如果不算国师用棍子挑着谢灵的话。

    长安城的集市一如既往的热闹非凡,梳着总角的小童提着一篮子尚有露珠的荷花在那里叫卖,眼睛却直溜溜地盯着卖糖人的小贩。

    初次来长安的女郎,强作镇定,挺直了胸膛,其实在不停的观察着长安城的小娘是如何走路的,先迈哪只脚,两脚之间的距离有多长……

    穿着短打的大汉,身上还有头发上还粘着些许的粗盐粒子,想必刚从漕运上扛过了盐包,扯着嗓子喊道:“小二,来碗嗓子面,少汤多面。”

    这就是平常百姓的日子,谁做皇帝,那漕运码头时姓萧还是姓李,对于他们而言,压根儿是无所谓的事,甚至于还比不上一场突如其来的天花,来得更切身一些。

    李子期就像是一个关了数十年,初次被放出来的孩童,见到什么都觉得新奇,非拉着十八娘坐到了那做糖人的地方。

    “大伯,能照着我俩人做糖人么?要多放糖,甜到齁……”

    那白胡子的老爷子乐呵呵的看着李子期和十八娘,笑道:“这是你家娘子吧?长得可真够俊的。要我说你可算是找对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