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问的话,你会说吗?
刘瑕口干舌燥,她不停地提醒着自己:如果她问了,沈钦说了,那么,沈钦问的时候,她难道还能不说吗?这是个危险的提议,这是个极为、极为危险的提议——
她能感觉到沈钦屏息的等待,他对她反应的侦查,她能品尝到他的期待和热爱,那声音响得她受不了,她的脸颊烫得不行,也许她发烧了,她绝对正在失常……
刘瑕忽然烦躁地叹了口气——几乎是挫败地,她的声音不情愿的柔软着、犹豫着,她张口说,“我——”
沈钦的喜悦像是火山,被她的音调引发,他已然猜到了她的答案,但仍不敢相信——
刘瑕说,她有点被逼上梁山的感觉,巨大的恐惧含而不发,在远处虎视眈眈,此时此刻她只能不管不顾,“那么,我……”
“哔”的一声,手机突兀地响了起来,随后是ipad、电脑……铃声响彻全屋,惊动了所有气氛,沈钦的肢体,凝固得就像是喷到半空中岩浆一样无奈,刘瑕却松了一口气,她有点轻微的遗憾,就像是一个恐高症患者被拉上云霄飞车,业已接受命运,但机械在启动以前被叫停——遗憾是有的,但更多的还是本能的放松感,笑声不知从哪里冒出来——越回想越觉得好笑,她难得地咯咯笑了起来,推开沈钦去拿电话:这一次,景云真是立了大功——
所有的笑声,在她看清屏幕的那一秒突兀中断,刘瑕瞪着屏幕,数秒后接起电话。
“你到国内了?”
“好,我现在马上过来。”
刚才所有的气氛,都在她无机质的语调中死去,沈钦拧起眉头,偷偷地看着屏幕——但那上头只显示了一串数字:刘瑕没给来电者存号码。
“你要去哪里?”他问。
刘瑕把手机丢进包里,站起身走向门口。
“还债。”
她的声音,冷静如冰,不知什么时候,屏障又建立了起来。
第74章 怂包
若有若无的小提琴声,并非是扩音器放的背景音乐,而是来自大厅中央乐手的指尖,刘瑕在侍者的带领下经过长长的廊道,走进熟悉的包间,她自己拉开椅子,流畅地坐下,“晚上好。”
主人对她的穿着扬起一边眉毛——她的打扮算不上不得体,但依然配不上会所的档次,“今天的日程排得很满?”
“确实有点漫长。”刘瑕对侍者说,“给我一份凯撒沙拉,酱汁——”
“别用蛋黄酱,”侍者接下她的话,微笑起来,“知道了,刘小姐,今天的生蚝很不错,要不要来一份品尝?”
“可以,再来一份今日主厨牛排,五分熟,苏打水,甜品和奶酪你推车过来吧。”
点餐的纷扰持续数十秒,主人保持礼貌的沉默,等侍者离去才发表评论,“食量变大了——是心情不好吗?”
刘瑕啜一口开胃酒,扯唇笑笑:确实,极为难得的,她现在的心海确实波澜重重,但她并无意透给任何人知道,这也意味着她得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毕竟面前的这个人并不好应付。
“我没吃中饭,景云那有了新案子,一直忙到刚才。”
“最近还在给那边帮忙啊?景云是不是有点苛刻了,居然不管中饭?”
“警情紧急,他自己也没吃。”刘瑕笑笑,把话题转移过去,“你呢,刚从国外回来,是去谈什么大单了?”
“是谈业务就好了,去平事的,国外业务部出现一点纠纷,我们的重点领域,不亲自过去也不放心。”主人叹了口气,给刘瑕倒上水,“吃点点心填填肚子吧,早知道你也没吃晚饭就不来这了,先去吃碗耳光馄饨——这里的茶还可以喝喝,牛排真是一般。”
他自己面前也是摆了成套餐具,可见回国路上亦没吃正餐,是自己吃,对付过去也就算了,搭上女伴就要额外吃碗私家美点,细微处足见体贴,刘瑕笑笑,“您有心了。”
主人沉默片刻,并未受挫,至少未曾展现出来,“景云还住在老地方啊?搬家了没有?上次听你说他想换房子,他那个行业,收入要换套好的,是有点吃力的。”
“收入现在也不错的样子,他改办大案了,提成会更多。”
“但到底是有个天花板在的,公司给他的酬劳,不可能高过赔付金额的一定比例。”主人不以为然,“这种螺丝钉,不适合景云的个性,你也该劝劝他,该早点转行了,上次我和他说的事,让他好好考虑。”
刘瑕只是笑,主人有些恼,“当我真缺他这个人才啊?虾米,要不是你一直不肯进爸爸的公司,我至于把主意打到他身上吗?”
“吴总,您的帕尔马火腿。”侍者敲门进来,上了菜,换了餐酒,又贴心地调亮灯光,吴总的脸终于清晰了起来——无疑,他是个非常迷人的中年男人,岁月沉淀了他的气质,但未夺走他的英俊,不论是鬓边几缕发灰的头发,还是眼角若隐若现的皱纹,都只能令他的笑容更有魅力,而让人赞颂基因神奇的地方,不仅仅在于他和女儿相当相似的长相,就连那种不论身处何时何地,都显得从容不迫、智珠在握的气质,父女俩也有八成的相似——对服务人员,他一样不肯失去礼貌,道谢后把盘子推到中央,“没吃饭就快吃点,可惜西餐前菜都生冷——让他换杯热水来吧。”
刘瑕从善如流,叉起一块火腿蜜瓜卷放进嘴里,让吃吃,让喝喝,吴总的笑容里有些无奈,但更多的还是疼爱,“这孩子,只顾和我装聋作哑的……我听说你的工作室又要搬了,怎么,嫌爸爸给你租的地盘不好啊?”
“挺好的,但现在找到更好的地方了。”
“在哪里?”
“国金。”
现在的办公楼档次已够高了,但论租金,依然无法和国金相比,但吴总并不问为什么,就是伸手去掏支票簿,“钱够不够用?不够爸爸给你开支票。”
刘瑕笑笑,“一直都是够的。”
见吴总将信将疑地投过眼神,她加一句,“一直都是够的,但如果您要赠予,我也不反对。”
吴总的手停下来,他有点气馁,“还是和以前一样,不带任何附加条件,不得追回的赠予?”
刘瑕耸耸肩,“您的律师手里还有模版合同吧,要送的话,让他拟个合同就行了。”
“那,这次餐叙,就是你上次请求的价格了?”吴总的声音慢了下来,表情还是那么若有所思,不露丝毫伤痛。“你觉得,这样足以偿还我付出的人情吗?”
刘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