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指我离开沈钦,不是物理意义上的离开——感情意义上的离开。并不是说我们在地球两端互相思念对方的那种,而是——”
“叩叩叩。”办公室门口忽然响起了叩门声,打断她的回答——张暖手里端着一个茶盘,在百叶窗外对她们笑着挥手,用口型喊,“刘姐——”
气氛顿时有所变化,沈钦开始偷笑,刘瑕借势站起来,深意无限地扫了连景云一眼,她过去打开门,口气比应有的更和蔼——张暖本来被吩咐过,不要来打扰的。“怎么啦,暖暖?”
“这些下午茶,你们端去吃。”张暖笑眯眯地把茶盘塞到刘瑕手里,踮着脚,越过她的肩膀去看连景云,“还有,刘姐,有个电话找你——你们把房间里的电话拆了,我就没法直接转内线啦。我本来也想请她之后再打来的,但是,但是——”
“是很重要的人吗?”刘瑕问,把茶盘转交给连景云。连景云对张暖笑了笑,他好像完全没意识到刘瑕的调笑,“辛苦你了,暖暖。”
“嗯,”张暖偷偷地看了沈钦一眼,她压低了声音,凑到刘瑕耳边,“她说,她说——她是……是沈先生的妈妈。”
刘瑕一震,沈钦的母亲?
‘哐啷’的声音,随之响起,白色的地毯上,滚烫的红茶飞快地洇出一块血痕,所有人都转头看向沈钦——他手里还做着虚端茶杯的动作,但脸上的表情,他的表情……
在一片愕然中,刘瑕的手机忽然震动了两声,一股极其不祥的预感浮上心头——她没看,但已隐隐猜到是谁发来。
看来,‘亚当’的下一招,来得,要比她预想的更快。
第93章 叶女士的筹码
“叶女士,你好。”刘瑕在桌子对面坐下来,服务生帮她推好椅子,她转头微微一笑,“谢谢。”
服务生微微欠身,为她们整理好餐巾,没有多余言语,返身退下。叶女士和刘瑕一起目送他踱出包厢,她冲刘瑕微微一笑,“吃来吃去,咖啡馆始终也就吃点情调了,也就只有这家的服务还有点老欧洲的感觉。”
叶女士自己就给人以老欧洲的感觉——她的头发烫了大卷,用丝巾束在耳后,沈钦已经28岁,她至少是50岁以上,但望之如四十许人,她长得当然很漂亮,沈钦的好相貌里,传承了不少她的细节,但她夺人的地方不在于美貌,在于精致的妆容和得体的服饰——除了一条艳色丝巾以外,身上颜色不超过三种,以黑白灰为主,非常的巴黎风范,举手投足间让人想到塞纳河边的奢华酒店,不论价格、做派还是底蕴,都是绝对的五星,她的老欧洲当然和战火、暴恐无关,是个安闲、优雅的上流世界,不动声色间,高昂门槛就把未够班的客人排斥在外,自惭形秽。
刘瑕坐下来定睛打量叶女士几秒,也不由被她的风情震慑,扬起眉若有所思,十数秒后终于回过神来,对她露出客气的笑意,“叶女士好品味,这家小店曲里拐弯,不是老住户,恐怕不容易找到。”
“第一次来是几十年前,我妈妈来沪上开会,带我来探望一位世交阿姨,她讲这家的班底,原本在法国大使馆服务,难得历经风雨,还能凑足原班人马,”叶女士环顾周围,略露怅惘之色,“很得几位叔叔阿姨的喜欢,风风雨雨,开了这么多年,终于也俱乐部化,总算在那些小资探店风潮里,找到一点宁静——钦钦小时候就很喜欢这里,每次带他来,总要到花园乱跑,不摘两朵花是不会罢休的。”
刘瑕依然报以耐人寻味的微笑,她坦然明净的双眸,从上到下,将叶女士拆开来吃进眼里,在心底再造出一个3d模型来:虽然她是在电话里才知道对方姓叶,但对叶女士,她的确是在意很久了。
“可惜,他今天不能一起过来,否则刚好重温旧梦了。”她顺畅地应承着,为叶女士铺陈话口。
叶女士露出意味深长地的微笑,“他要是会老实过来,就不是我儿子了……这会,正在家里闹吧?”
“也说不上闹。”刘瑕说,“不过看得出来,对您,他是有些排斥的。”
沈钦现在的确没有在闹——叶女士的出现,直接把他这段时间所有的改进,全数打回原型,从两人订约到现在,沈钦未进食水,始终把自己关在卧室里,拒绝和任何人交流。刘瑕临走前给他留了一些食物,也在qq上留了言。她当然没有逼问什么,只是交代了自己的去向,若无其事地粉饰着太平。
“我这个儿子就是这样,”叶女士摇头叹口气,她的烦恼之色都是很得宜的,“真的拿他一点办法也没有,和谁都不亲,孤僻得不像话,从小到大,不知给我惹来多少麻烦……刘小姐,这些日子,他给你添麻烦了吧?”
“还好。”刘瑕惜语如金,像是一面镜子,叶女士在她身上,只能映照出另一个万事得体的自己,却看不出多少属于刘瑕的个性。
叶女士的笑容依旧,刘瑕不给她铺垫了,她就自己接下去,“刘小姐,你也知道当母亲的不容易,我说句实话,离婚以后,谁要小孩,谁真是吃亏的。——小孩子不懂事,你在管着,他就不念你的好,反而会对另外一边产生亲情。我这辈子就钦钦一个孩子,对他真是掏心挖肺,但他说实在的,和我不亲,一年也不打一个电话,心都要被他伤透了。”
她叹口气,精致妆容,也随之略微黯淡,“但那又怎么样呢?还不是得继续为他操心?不管他心里是怨我也好,恨我也罢,我是他母亲啊,这就是母亲会做的事……”
虽然是初次见面,但刘瑕敏锐的微表情辨识功力,并未褪色,她可以看得出来,叶女士并没有在骗她——对沈钦那又爱又恨,恨铁不成钢的心情,在那无奈又苦涩的笑容中已透出了十二分。她点点头,“沈先生和我说过一些小时候的事,他的确不是那种乖巧的孩子,让您操心了。”
“这话说得,他是我儿子啊。”叶女士浅笑,那流露出的少少真情,又回到面具背后,偶然瞥来的一眼,轻笑中隐隐有些杀意,“我为他操心,刘小姐你谢我,这话听着可有些不对味哦。”
刘瑕只是笑,言语上未做还击:叶女士本人的亮相至关重要,只是一眼,她大致已拼凑出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对她的来意,也基本是心知肚明,她现在想要拿到的,是驱使叶女士回国的那封信件——滨海分配股份的消息,既然已经上了新闻,叶女士会知悉也是理所当然,不过,现在沈家上下人等,没有人会对叶女士闲话什么,就连沈钦的亲爹沈鸿,本来要和儿子分的股份变成独享,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