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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子里重新变得漆黑一片。

    任外头时光交替,春秋变换,这些死物,渐次沉默了下去。

    外头却已是暮春时节,天光明媚。

    元宝听着响动。悄悄地从桌子底下往外爬了几步,见桌前无人,它就摇着尾巴飞快地窜了出来,眼瞧着苏彧还在柜子前站着,它立即撒腿就飞奔起来。可谁知这门关得牢牢的,它一把扑上去。爪子抠着门板,“嗤啦——嗤啦——”

    门板却始终纹丝不动。

    元宝无力地伏在地上,转头来看苏彧,耳边却听见一阵翅膀扑棱声。

    转瞬,一只灰羽的鸽子就沿着半开的窗子飞了进来。将翅膀一收落在了窗下的书案上。

    元宝登时双眼放光。

    可苏彧也瞧见了那鸽子,立刻大步流星地走至窗边,正巧挡住了元宝的视线。

    它就满地打转,想要走过去跳到书案上,“喵!喵喵!”

    这鸽子头一回来时,元宝正趴在书案上打瞌睡,一睁眼就将它给捉住了,虽然最后鸽子是被苏彧救下了。但这畏惧却已深入骨髓,这会一瞥见元宝的模样,它就“咕咕”叫着跳到了窗台上。看着一副随时就要拍翅膀飞走的样子。

    好在苏彧及时扬手捉住了它,从它脚上取下信后就将它放出了窗外。

    元宝失望地“喵”了声,尾音拖得长长的,慢吞吞爬回了桌子底下黯然神伤去。

    苏彧没搭理它,先看了信,而后神色微变。推开了窗子招呼三七,“看着元宝。休叫它再乱跑。”

    三七提着小木桶点头如捣蒜:“给喂吃的吗?”

    可没等到回话,苏彧的人影就已经从窗边消失了。

    三七愣愣地盯着窗棂看了半响。将手里的木桶往地上一顿,哭丧着脸腹诽起来,还能不能好好说次话了?

    回应他的,却只有不知何时爬到了窗口处的元宝,“喵——”

    至于苏彧,这会已出了门往竹林里去了。

    出了竹林,他脚下亦不停,只径直往角门去。走至空巷,角落里突然“哒哒”几声轻响冒出一匹骏马来,膘肥体壮,鬃毛被风吹得扬起。苏彧上前两步,牵住牛皮制的缰绳,一脚踩住脚蹬翻身上了马。

    午后天光仍亮,他骑马步出平康坊时,这天色却渐渐黯淡了下来。

    头顶上乌云团团愈发如墨团一般,沉甸甸的,似乎下一刻就要落下倾盆大雨。风声亦是大作,吹得道旁树木枝叶摇曳作响,隐隐约约的,远处似还有雷声轰鸣。

    今年开春后,下过几场雨后就是许多都不见雨水。四周草木虽绿,却总好像缺了些湿润的水汽跟清新。

    苏彧策马转过个弯,天色愈暗,转眼间就有细密雨丝笔直坠下。

    只须臾,雨丝便变成了豆大的雨珠,一颗颗落在人身上打得生疼。

    苏彧下马时,正巧瞧见檐下的一盆花孤零零地淋在雨中,被这场突如其来的急雨给打得狼狈不堪,未开的花苞都碎了。

    他抿了抿薄唇,叩响了门扉。

    “笃笃——笃笃笃——笃笃——”

    两短三长,总计七下。

    “吱呀”一声,门被打开了一道缝。

    门缝里探出半张脸,待看清来人是苏彧后才将门大开了去,口称着“主子”将人迎了进去。苏彧随手接过油纸伞走进雨中,一边沉声问:“什么时候发现不对劲的?”

    “往常午后睡上一个时辰也就醒了,可今日是未时一刻睡下的,到了申时二刻里头却还没有响动,乳娘进去探看这才发现不知怎地已烧得额头滚烫。”(未完待续)

    ps:感谢keirai、小院子、haha撸妮子亲的粉红~~感谢a_凡青、书友150220111759486、kinka亲的平安符~~感谢单双人鱼亲的香囊~~长出一口气,总算是从小黑屋里出来了,因为写着更新临时觉得不好改动了大结构,结果不知不觉耗费了大把时间,这会才写完一章,自己都醉了,至于说好的加更,今天会更上来的,大家安心

    第054章 孩子

    苏彧脚下步子微顿,停下来站住,吩咐道:“去备了纸笔送过来。”

    出了这样的事,他不得不立即给那边递个口信过去。偏偏又赶上落雨……听着身旁的人应了是,苏彧不动声色地继续抬脚往前走去。他走得很快,面上神情却并没有太大波动。

    地上的砖块松动了,露出几个小坑,里头积了水。

    他一直望着前方,着了软靴的脚踩在青砖上,却每一回都正好避开了水坑。是以当苏彧走至廊下收了伞时,靴面上也不过才湿了些许而已。

    檐上积聚的雨水却已如注般哗哗淌下,没一会就将廊下淋得一片湿漉。

    “咿呀——”一声,长廊尽头的一间屋子向外推开了门。里头快步走出来个着褐色衣裳的少年来,生得唇红齿白,同苏彧身边的小厮三七很是相像。

    瞧见苏彧,他就迎了上来,走到近旁后压低了声音说:“五爷,早前慕姑娘开的药已差不多吃尽了。”

    苏彧的眉头飞快皱起,垂在身侧的手隐在袖间飞快掐算了一下,而后道:“怎么会这般快?”

    “小公子的身子骨一向不好,吃药的时候比吃饭都多。”

    “眼下是醒着还是睡着?”

    “迷迷糊糊的,但醒总是还醒着的。”

    苏彧蹙着眉头淡淡“嗯”了声,将手中*的油纸伞递了过去,“我去看看他。”

    慕家出了几代名医,但多是勤学所致,并不曾出现过惊才绝艳的人物,直到年轻一辈里出了一个慕靖瑶。

    慕靖瑶小字曼曼。同贺咸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一道长大,自幼十分聪慧,不过刚识字就知道捧着晦涩深奥的医书看,颇得慕家老爷子的喜欢。等到他从太医院里告老后,就在家中亲自教导孙女。所以慕靖瑶虽然今年才及笄,但她在歧黄之术上已很有心得。

    苏彧因同贺咸交好,也就由此认得了她。

    她开的药方子,很好。

    药性温和不猛烈,效果却颇佳。

    但到底治标不治本。

    苏彧快步往半开着门的屋子里走去。蹙着的眉头不见丝毫舒展之意。方跨过门槛,他就听见里头有小童虚弱的声音喃喃喊着,“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