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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了个人?”

    若生摇了摇头,笑言:“你何止救了一个人。”

    不说旁的,单他抓到了凶手,那救下的人就不计其数了。

    “不该死的人自然要救。”苏彧淡然说道。

    若生听进耳里,咀嚼着这句话里的意思,鬼使神差地问出了口:“那该死的呢?”

    “弄死。”

    “……”若生看一眼天边流云,“该死不该死,又该如何定论?”

    “时机若至,你自然会知道。”她问的玄,苏彧答得也玄,“冥冥之中一切皆有定数。”

    若生笑眯眯点了点头,张嘴说的却是,“神棍。”

    苏彧也不恼,说了句“连姑娘一路顺风”就转身就走了。

    衙门那边虽然捉到了人,物证也有,但还是要容那秦货郎辩上一辩的。可他舌灿莲花地说了一通,只要一听见问及他母亲,就立刻像是霜打的茄子一般蔫了下去。即便他用力咬着后槽牙,闭紧了嘴不说话,那情不自禁颤栗着的身子跟眼睛里不时流露出的惶恐厌恶之色,仍是立即就将他的心思展露无遗。

    然而张大人连番发问,将几个问题翻来覆去地问,却也还是没能将答案问出来。

    最后,张大人摸着自己头顶上的乌纱帽,想着都到了这个时候了,哪管什么自己无用还是有用,虽然他是父母官,这事理应由他来处置,但他也就只能请苏彧审问。

    因着有过先前在临水巷见过的那一面,秦货郎一听见苏彧的声音,面色就微微变了变。

    苏彧道:“平州再大,也不过一州几县而已,若将你的样貌画了画像张贴各处,总有能认得你的人,到那时。人人都会知道,你在你娘手底下遭遇过什么,你是个极其懦弱无能之辈。你连杀人,都不敢在自个儿的地界杀……”

    “你胡说!”秦货郎涨红了脸。

    苏彧冷冷笑了下:“你连自己从何地而来。姓甚名谁都不敢直言,难道还不是懦夫?”

    张大人在旁听得额上直冒冷汗,小声喊他:“苏大人——苏大人,这么问是不是不大合适?”

    审问归审问,老骂人是懦夫做什么?听得他心里头都有点不是滋味起来……他见到尸体怕得吐了,那难道不是人之常情?

    可张大人腹诽着,却听到底下的秦货郎高声喊了起来。

    一声两声,哎哟喂。怎么就真将名字给说漏嘴了?

    张大人在桌子底下一拍大腿,悄悄去看苏彧。

    苏彧回望过去,“张大人,还愣着做什么?”

    “是是,下官这就命人去查!去查!”他慌慌张张起身,而后一愣,又转头来问苏彧,“苏大人,这是要找什么?”

    苏彧面无表情:“一具女尸,死了至少两月。”

    张大人闻言。几要“扑通”一声摔下去,死了两月,那得烂成什么模样?也不知这尸体是埋在那的。怎么找?他战战兢兢吩咐了下去,结果发现这秦货郎,家就住在望湖镇隔壁的小镇子上。

    那镇子比望湖镇略小一些,也没望湖镇热闹。

    秦货郎父亲早亡,跟着母亲李氏一人长大,他娘也一直没有改嫁。

    正所谓寡妇门前是非多,据闻这李氏原先也是个温柔可人的女子,后来听了几句闲言碎语与人争执了起来,就跟变了性子似的。一日比一日泼辣起来,一不高兴了。还会动手打孩子,日日念叨着棍棒底下出孝子。狠得很,骂得也厉害。

    又因着妇道人家挣钱辛苦,母子俩的日子一直过得十分清贫。

    不过秦货郎大些时,李氏也送他去念了书。

    可秦货郎在念书上没什么天赋,李氏也觉得供不起儿子的束脩,便不让他继续念下去了。偏偏秦货郎却觉得自个儿但凡再念两年,就能下场考秀才,考了秀才将来必定中举人,没准有一日还能中状元呢!

    是以据邻人说,这秦货郎跟李氏在家是时常争执的。

    可后来秦货郎的书还是没能继续念。

    李氏也是一日日愈发脾气粗暴下去。

    衙役去问李氏的邻居,说近日可曾见过李氏母子。

    那老妪就撇撇嘴说:“不知上哪发财去了,两月前就搬家了。”

    “人还在的时候,你听见过什么奇怪的动静不曾?”

    “动静?秦嫂子天天骂儿子,天天骂!”

    衙役皱了皱眉,要往那屋子里去。

    老妪在后头笼着手,龇着牙花子嘿嘿笑了声,忽道:“官爷,您找他们做什么呀?”问完,她自语起来,“我就看那母子俩时不时眉来眼去的不像话,娘有嫁不嫁,儿子也不娶妻,怪得很……”

    “呸!”衙役听着她嘴里不干不净的,嫌污了耳朵,“那货郎杀人了!”

    “哎哟!”老妪惊叫一声,踉跄着躲回了屋子里。

    几个衙役就进了秦货郎家四处搜寻,里头乱糟糟的,墙根处还有暗色的血迹,似被人洗过,却没能洗干净。

    可李氏不管生死,谁也没能寻见。

    张大人就来问苏彧,是不是想差了,那李氏当真只是搬家了?

    苏彧却反问他,是不是将秦货郎家皆寻遍了。

    张大人说,那可不,连院子里的地都翻了一遍,若真有尸体,那邻人也不可能半点嗅不到气味呀。

    苏彧就索性亲自去了一趟,两个镇子路程不过半个时辰,一进门,他就沉了脸。张大人问怎么了?结果话音未落,他就发现了苏彧正在看的东西。

    那是平州的花农所持的牌子,每年参加选供用的。

    牌子已经十分陈旧。秦货郎的爹还活着时,是种花的。所以秦家一定有个用来冬日培花的火窑……他死后,这火窑就没人动过了。

    可当他们赶过去时,却发现那火窑有被人动过的痕迹。

    打开来后,衙役们从里头找出来一具女尸。因为在火窑里烘过,已成干尸,所以并没有多少腐烂的恶臭。

    他们终于找到了秦货郎的娘。(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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