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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终于有一天,她开始回忆起自己逃出人间炼狱般的裴府时,那些她本不愿意回想的沉重往事。

    她依旧深信陆立展的话,惨案的源头,便是云甄夫人的贪婪跟毒辣。

    可云甄夫人是不会亲自领兵到裴家去镇压动手的,那时连家的几位爷也都还未入仕,这自然也不会是他们做下的。但当时一定有人领了嘉隆帝的命令带兵前往平州府,那领头的官员是谁?

    她暗中打探过,无人知晓。

    她去问陆立展,陆立展不答反问,你若是报仇,应当寻谁报?

    自是云甄那毒妇!她斩钉截铁地道。

    他颔首,说这样便足矣。

    可足吗?

    其实她心底深处一直觉得是不足的,她恨不得杀光当年所有参与过裴氏灭门惨案的所有人!

    但那么多的官兵,官员,昔年选贡花的人,运送的人……她怎么有能耐一一查清楚,又一一杀掉?

    所以陆立展的话也委实没有错,报仇便要冲着云甄夫人去报,报得这一仇,自己也就勉勉强强能够有脸去九泉之下见裴家人。

    她将自己心底里的那点疑惑尽数压了下去,压得深深的,再不叫它出来。

    她从未明说,可她也是疑心过的。

    这会若生毫不留情地戳破了那薄薄的一层纸,她强压下去的那些东西就都仿佛决堤的洪水奔涌而出,挡也挡不住。

    她惶恐、害怕、茫然失措。

    他不会骗自己的……一定不会的……

    他是个好人,至少对她而言,是个天底下再好不过的人……

    梅姨娘通红的眼眶里终于流出了泪水来。

    一滴两滴,奔流成海。

    她紧紧闭上了双目,身子一软,朝着床铺倒了回去。

    若生轻声说了一句:“会弹笑春风的人,是个男子,今年足十九。”

    梅姨娘眼皮微掀。

    她继续道:“他还有一个兄弟,小他两岁。”

    梅姨娘睁开了眼。

    “他二人,如今皆在连家。”若生话音淡漠,“你有几个兄弟,想必并不是多难查的事,裴家上下拢共那么几十口人,翻一遍总会找到的。”

    “呵……”梅姨娘似笑了声,“你错了,我并无兄弟……”声音一顿,她闭上眼,急促地喘息了两声,没了气。

    扈秋娘上前来拉若生:“人没了,姑娘莫要站在近旁,过会沾染了晦气。”

    若生蹙着眉,却只淡淡说了句“人都没了,哪里还有晦气可沾”,一边上前弯腰,抓起被子盖上了梅姨娘的身子,静静看了两眼而后转身吩咐下去:“寻块地方将人葬了吧。”

    时已入夏,尸体久放不得。

    扈秋娘听她话音坚决,也就不再多言,让绿蕉送了她出去,自己也往另一边去。

    谁知出得门去没一会,她就叫老吴给拦住了去路。

    扈秋娘不虞:“什么事?”

    老吴眯着眼睛:“你瞧你这做的都是什么事,打从望湖镇开始就事事都听三姑娘的,她一个年纪轻轻的小丫头知道什么,你倒好,她说什么你就做什么,如今又是要做什么去?”

    若生用着老吴,可刘家的事,暂且一个字也没有透露给他,是以他只知道若生从刘家接出来个人,是死是活也不知道,做什么就更不知道了。

    扈秋娘并不待见他,闻言冷笑了下:“该叫你知道的时候,姑娘自然会吩咐。”言罢,她转身即走。

    老吴被远远落在身后,瘦小的身形在夜色下显得愈发猥琐。

    他冲着扈秋娘的背影“呸”了声,吸吸鼻子,扭头往亮堂处走去。

    至廊下,他遥遥看见若生,不由“咦”了声。

    天色已暗,扈秋娘在外走动不奇怪,怎么三姑娘也出来了?

    他上前去,弯腰请安:“三姑娘怎地这会出来了?”

    “哦,方才突然想起一件事来,交给谁办我都不放心。”若生眉目间神色如常,“想来想去,也就交给你去办,我才能稍稍安心一些。”

    老吴闻言,想着到底还是得让老子办事,心中一喜,腰就稍直了些:“不知三姑娘要办的是什么事?”

    若生皱了皱眉,面上露出为难之色来:“是极要紧的事。”

    老吴见她支支吾吾半天没说到点子上,不由笑了起来:“三姑娘只管吩咐小的,只要不是那上天摘星星的活,小的都能给您办得漂漂亮亮的!”

    “你赶明儿打扮成我的模样,乘了马车,领几个人和我一道出门,出了巷子我往东走,你往西面去。”

    老吴诧异得嘴里的话都磕绊了:“打、打扮成您的模样?”

    若生上下打量他一眼:“换了衣裳,身量瞧着必是差不多,不看脸,只怕认错也是有可能的。怎么,你不愿意?”(未完待续)

    ps:撒花~明儿启程回京了!!连二爷估计已经等得望穿秋水了哈哈~

    第099章 账簿

    老吴怪声笑了笑,既不应允也不回绝,只道:“三姑娘可是在同小的说笑?”

    好端端的要叫他一个大老爷们扮成豆蔻年华的少女?老吴打从心底里不愿意相信若生这话是当真的……

    可若生焉是说笑?听得老吴这般问,她当即说:“若是说笑何时不能说,非得我这会特地来寻你说?你若是觉得不喜这事,大可以明说不愿,我总不至使人强行给你换衣梳妆。”说完,她话锋一转,“我就不信,这事还真就非你不可了。”

    老吴听到这,终于醒悟过来她字字句句都再真不过,心间顿时犹豫起来。

    她是主,他是仆,主子发话,做属下的哪能说什么不喜不愿。但如果应下了,这事也委实太过叫人不快。

    踌躇几番,他的腰弯得更下了些,“能为姑娘办事,那是小的上辈子修来的福气,小的怎会不愿!”

    若生便微笑起来:“待到事成,少不得要好好赏你。”

    “不敢不敢,这都是小的应该做的。”老吴的口气变得谄媚了起来。

    像他这样的人,钱财就是最要紧的东西,有银子,脸面身份乃至心头好,都是可以毫不犹豫舍弃的。

    老吴再三保证定将若生要办的事办好,而后才来问若生:“只是不知三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