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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41
    息,还是二者皆有?”

    苏彧没说话,只在昏黄温暖的光线中,定定看了她一眼,而后垂眸落座,从怀中取出一物来。

    那是一卷书,封皮上写着一行小字——群侠传。

    瞧着,像是坊间流传的话本子,里头胡言乱语地写了些天马行空的人跟故事,只作消遣一观。

    她愣了下。

    苏彧默然无声,修长手指落在了那行小字上,摩挲两记,然后翻开了书,声音微沉地道:“依刘刺史的性子,账簿非但不会藏远,反而会尽可能留在随手可取的地方。他平常留宿书房的日子,远超过他留宿妻妾房中,这并不寻常。他藏书极多,甚至于还有不少孤本,但许多书根本就连翻也没被翻过几次,这些书并不是拿来看的。”

    书页“哗哗”翻动着。

    “刘刺史不笨,知道将东西藏在哪,才能叫自己日日看见,而旁人却不会注意。这话本子,就是账簿。上头写的,的的确确是个乱七八糟的江湖故事,可是这里头,记载的远不止这些。”他沉吟片刻,终于摊开了一页,将书轻轻从茶几上推到了若生手边,“每隔十字取一字看。”

    若生的面色已有些发白。

    苏彧的口气,不是他一贯的云淡风轻跟漫然。

    他已找到了账簿,为何瞧着神态反沉重了起来?

    若生心尖颤了下,深吸一口气,伸手去取那书,置于眼前来看。

    书卷已旧,想必平日里刘刺史没少翻看。

    她依着苏彧的话,每隔十字,便取一字来看。

    慢慢的,一个字,两个字……竟成了一句完整的话……

    ——宣明十五年六月得异瞳女,取名如霜,送与永定伯世子段承宗。

    “啪嗒”一声,书卷自若生手中滑落,就像她胸腔里的那颗心一样,悲鸣着重重摔落。

    永定伯世子段承宗,是她的大舅舅。(未完待续)

    ps:一改文,竟然就改过了十二点==虽然昨儿说要回京了,但是想想还是先把雀奴的下落交代了~左右回京这事也得等到天亮了才能出发,眼下文里还是三更半夜~233话说大家有猜到刘刺史藏账簿的地方么,我发现这个一直木有人猜过……

    第100章 打扮

    满室寂寥,只剩下她的心,一声声“怦怦”跳着,跳得又快又急。

    如霜便是雀奴,雀奴便是刘刺史的如霜。刘刺史买下她,的的确确是另有大用处。若生眼前仿作话本子模样的账簿中,一桩桩尽数记载了诸人行贿受礼等事,哪一桩单独拣出来,都堪作把柄。

    若生早在从拾儿口中得知刘刺史大抵已为雀奴另取了名时,便明白这事远不是她曾经设想过的那样容易。

    但即便如此,她还是从未将雀奴同段家联系在一块,那分明是风马牛不相及的人跟事,怎么就真能牵扯到一起?

    她用尽全力深吸了一口气,将初夏夜间微凉的空气一股脑吸进了心肺间,而后一个激灵,恍惚的神思才慢慢聚拢而来。

    明知道账本为真,刘刺史曾买下雀奴的事也是真的,其将雀奴改名作如霜之事亦不假,可当这一切终于撕开迷雾冲到她面前时,她却觉得自己似在看一出折子戏,一出极其滑稽而可怕的折子戏。

    因着前世段家在连家落魄后袖手旁观,乃至于落井下石的事,她对段家并无多少感情,此生也无意频密往来。

    是以她在姑姑跟前从不像前世那般说段家的好话,念叨着要去段家小住几日等等,只放淡了心思,权当同段家人不熟,不往来就是。姑姑听了两回,加上之前段家春宴上出的事,也是乐得她疏远段家。

    用不了多久,这一切就会归于平静。

    然而这会,刘刺史秘密的账本上,记载了若生绝不想要看到的名字。

    尽管她不喜段家,但她身上总也还流淌着一半段家人的血脉……

    若生无声地叹了一口气。

    胸腔里的心跳得太厉害。渐渐带起了一阵沉沉的闷痛。

    她用力咬了下舌尖,终是冷静了下来,朝着落在地上的账簿弯下腰去。

    不过她探出去的手还未碰到纸张边缘,斜刺里就先伸过来一只手抢了先。她听见他低低道:“毕竟已是宣明十五年的事,你而今再急也是无用,且先好好睡上一觉吧。”

    刘刺史买下了雀奴,为其改名后便转手他人。距离现在已经过去了两年。这两年间发生的事,他们眼下都还并不清楚。

    保不齐,段承宗亦同刘刺史一般无二。收下雀奴后会再次转手。

    若生深知苏彧的话没有错,她这会就算再急,对事情进展也没有任何帮助,而且她现下心思是乱的。越是想得深,越是容易钻进牛角尖里。头绪理不清不提,只怕还会变得愈加乱糟糟。

    她便将手慢慢地收了回来,直起腰来转脸看向他,正色点了点头。

    苏彧收了账簿。站起身来,道:“元宝出行不便,明日便只能劳你暂且领着它了。”

    这是他们先前说定的。明日离京时,让元宝跟着若生的马车走。左右它也同若生熟了,又喜欢腻着她,也不怕它心生不满故意跑丢。

    若生听到他说元宝,神色也稍微放松了些,颔首应好,“等到会面的时候,你再将它领回去就是。”

    苏彧瞥了她一眼,没有再说话,准备离去。

    若生看着,想一想也从椅子上站起身来,轻声说了句:“小心。”

    “你怕吗?”脚步微顿,他忽然转过身来问道。

    若生怔了怔,反问:“怕什么?”

    暗夜之中,他的嗓音听着比平素还要清冷上两分:“依你先前所言,你前世浑噩度日,知之甚少,而今一步步往前走,知道的真相自然也会越来越清晰,肮脏的、龌龊的、阴狠的……每一件都只会比你想得更不堪。你若是怕,倒不如如今便收手,也省得来日痛哭流涕。”

    不是任何人,都能经受得住真相所带来的痛苦。

    而今,若生所见,还仅仅只是冰山一角而已。

    但她怕吗?

    不,她不怕!

    她身后还有爹爹还有姑姑,还有许许多多的人,就是雀奴的下落,她也已经一点点接近了不是吗?

    老天爷给了她这样的机遇,可不是叫她用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