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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抓起装了信的信封就往火苗上凑。

    扈秋娘惊讶地低呼了一声:“啊——”

    火舌立刻就舔上了信封,熊熊燃烧起来,黑色的纸灰簌簌往下掉。不多时,桌案上就积了一层薄薄的纸灰。

    “收拾了吧。”若生飞快吩咐了句,又低下头去,提笔重新写了一封信。这一回,她却写的远不及方才来得快,一字字斟酌着,十分慎重。

    扈秋娘不解得很,将纸灰收拾干净了,回头来看,她还在写。

    只是那纸上的字,却比方才那封,看着好上了许多。

    她一时看得有些入神。

    若生立刻察觉,下笔的动作微微一顿。

    扈秋娘连忙别开眼睛,伸手去掸桌案上已经不存在了的纸灰。

    若生莫名有些局促起来,心下暗道我只怕是疯了……

    她勤学苦练了这么些个日子后,就是早前总昧着良心夸她的颜先生,如今也能笑呵呵真心实意地赞上一句,三姑娘这字颇有长进!可只要一想到,苏彧那人八成会嫌弃她的字,她方才随手而写的那封信,就觉得怎么也拿不出手了。

    可是,她管他嫌弃还是不嫌弃呢!

    看得懂,看得明白不就是了,字好不好,他凭什么嫌弃她?

    就是他真嫌弃了又怎样?

    不过……这么一想……她心里头还是忍不住嘀咕起来……被他嫌弃,是怎么想怎么不痛快呀……

    她小心翼翼重新写了一封,才让扈秋娘送了出去。

    扈秋娘临行之前,她又想起一事来:“那消息,可已经传到他耳朵里了?”

    “假消息的事?”扈秋娘询问,见她轻点下颌,便道,“您放心,事情早已成了。”

    若生抿唇笑了下,摆摆手让她下去了。

    得益于前世经历,她知道些本不该她知道的事,好比她那位大舅舅,暗中同她四叔颇有交情。他二人,甚至于还合伙出银子投进了连四爷的私人生意里。

    连家的大部分产业,都还是云甄夫人打理着,连三爷跟连四爷虽然也掌着一部分,但真到了要花大笔银子的时候,必须从公中的账房里支取,这笔银子,怎么也得过云甄夫人的眼。

    连四爷,怎么能满足于此?

    而段承宗,当然也想分一杯羹。

    所以,当他听说那笔生意挣了大钱的时候,他就动了心思要提前分红。有了那笔钱,段家眼前的困窘便会迎刃而解,他仅存的脸面,也就能安然无恙。

    可连四爷被折腾得焦头烂额,听说了段承宗的来意后,只摇头叹气:“一时半会,哪里拿得出银子来。”(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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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59章 挣了还是亏了

    段承宗前脚才听说大赚了一笔,后脚就来找了连四爷,听见他说一时半会拿不出银子来,哪里肯相信,只道:“算算日子,也该到能分红的时候了。”

    虽然比他们早前说定的时间,略早了那么一些,但是的的确确差得不远了。

    可他的话音还未落地,连四爷就紧接着说了句:“同原先说的日子是差不离,但世子爷怎么也不先问一问情况如何?”

    段承宗闻言,脸色蓦地阴沉下来。

    “呀,见谅见谅,瞧我这张嘴——”连四爷见状,连忙换了个口气,赔起罪来。

    因着前段时间段承宗狎妓叫宋保抓了个正着的事,惹了嘉隆帝震怒,便是永定伯拖着病体去求情,也不过只是免除了段承宗该受的那六十杖而已。他的仕途,他袭爵的资格,尽数被抹去,再也没有转圜的余地。

    是以如今,站在连四爷跟前的人,已不能再被人称作世子爷了。

    永定伯府的爵位,是世袭的,由嫡长继承,原本段承宗没了资格,永定伯迟早还得从儿子里再定一人,可永定伯还来不及上奏请封,自己便先去了。这事也就跟着耽搁了下来。

    连四爷短短三个字,也不知带出了段承宗心里头的多少不痛快。

    饶是他赔了礼,段承宗的脸色却依旧还难看如常。

    连四爷就也有些不悦起来。

    二人闷声不吭,低头吃茶。

    过了会,段承宗才道:“挣了银子你没打发人来知会我,也就罢了,而今我亲自上门来寻你。你怎能再三推脱?”

    连四爷面色一冷:“挣了银子?”

    “连四,以你我的交情,难道你到这会还要瞒着我?”段承宗看着他的脸色,口气也冷了下来。

    连四爷紧皱起眉头,极不愿地吐出一句话来:“何谈挣字!再这么下去,只怕连保本的钱也拿不回来了!”

    段承宗倒吸了口凉气,霍然起身:“什么意思?”

    “出了些意外。”连四爷愤愤一拍茶几。震得上头的茶器“叮铃哐啷”一顿响。

    段承宗先是震惊。随后上下打量起了他,眯起眼睛,终是道:“当真?”

    连四爷听到这话。像受到了奇耻大辱一般,当下说:“难道还能是假的不成?”

    如果真是假的,那就太好了!

    他就巴不得这事是假的呢!

    可这事再真不过,真得他脑壳都疼了。

    先是莺歌。愚妇一个,也不知是信了哪个混账东西的鬼话。竟然抱着孩子去寻了林氏。这些年来,他一直瞒着林氏莺歌的事,而今东窗事发,焉能有好?林氏的性子。又素来火爆,根本忍不下气来。

    当天夜里,俩人就大吵了一架。

    林氏还同个市井泼妇似的。朝他动了手。修剪得尖尖俏俏的指甲,原本水葱一般。争执间却像是什么厉害的兵器,一擦过他的脸,就留下了血痕。虽然口子并不是很深,可伤在脸上,就是用尽了好药,也得过个几日才能见人。

    他避在书房里,连莺歌母子那都没有去过半步。

    长女音姐儿病了,因着没有大碍,他便也没有出过书房一刻。

    可谁知,这么一来,林氏更恼了。

    一则怪他连女儿病了也不去看一眼;二则埋怨他不该往莺歌母子那安插他的人,拦着不让她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