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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生心下稍安。

    掌灯时分,她和窦妈妈已让人将东西都归拢起来,挖个坑,烧了再埋上,半点也没留下。至于千重园里养着的那些人,赶明儿便全部打发掉。

    一切都在悄无声息地进行着,连家四处全没惊动,只连二爷晚饭前去木犀苑寻若生,没遇上人,听说是住进了千重园,气得跳脚,要来质问她为何偷偷摸摸的,也不告诉自己。

    若生只得告诉他,姑姑病了。

    今夜千重园里没有大动静,到了明日就瞒不住人了。

    忽然之间,一群人全被打发了,任凭谁知道了都要猜上一猜云甄夫人怎么了。若生思来想去,觉得不如索性就说是病了要静养。

    连二爷很担心,闹着也要住进去照料云甄夫人。

    若生看一眼廊下的灯,声音稳稳地道:“母亲怎么办?”

    朱氏的肚子已经很大,开始行动不便了。

    连二爷迟疑了,讷讷道:“我都不放心。”

    “您顾着母亲先,姑姑这边有我呢。”若生拍着胸脯道,“您不放心别人,难道还不放心我?”

    连二爷觑她一眼,默默别开了脸:“勉勉强强算是放心吧……”(未完待续)

    ps:叹气,虽然是假期,但家里最近不断有客人来探病,琐事繁多,有些精疲力尽了,三更什么的完全成了妄想…好想能多更新,然后理直气壮的求票,但眼下只能寄希望于保持住日更不要断~想一想,真是没脸见人了…

    第263章 发作

    若生也跟着别了别脸,对上他的视线,道:“勉勉强强,那也还是放了心了,您回去照顾母亲要紧。要真是不放心,等赶明儿天亮了您再过来可好?您白日里来,我定不赶您回去。”

    连二爷原不满意,直至听了后半截话,这才点了点头,说了句成吧,而后追着她叮咛了大段恐怕连他自己也不大明白的话,说得口干舌燥,方才罢休,自回明月堂去了。临行之际还不忘提,明日天一亮他便过来,她若说话不算话,就是小猫儿小狗儿。

    若生一边听一边点头,一句多的也不敢说,只喏喏应是,总算哄了他回去。

    人走后,绿蕉也终于得了机会来验若生的伤。

    白日里,若生失足跌了一跤,但她自己没有在意,也没那心思在意,结果到了这时候夜深人静了,才觉察出痛来。绿蕉小心翼翼为她挽起裤管,只看一眼,就急了,又是心疼又是担忧,连声说:“这都青了,刚摔的时候得多疼,姑娘您怎么一声也不吭呢……”一面拿出药膏来,取了黄豆粒大小的一颗,想下手去涂又恐她疼,踟蹰着不敢动作。

    若生失笑,嗔她:“怕什么,只管涂,我不怕疼。”

    绿蕉抿着嘴角看她一眼,叹口气,到底没奈何下手涂上了淤青处。

    若生倒吸了口冷气。

    说不疼,还是疼的。

    绿蕉没好气:“皮都蹭破了,真不用请个大夫来瞧瞧?”

    “就跌了一跤哪里需要请大夫。”若生摇摇头说了一句,转念却想起另外一件事来,不觉问道,“慕家老爷子可是来过了?”

    绿蕉道:“还未曾。听说慕老爷子出门会友去了,得后日才能回来。”

    若生闻言深觉遗憾,沉默了半响,说了句:“着实不巧。”

    两日工夫,说长不长,说短委实也不短,谁也说不好这里头会出什么变故。

    她心下不安。却没法子。连气也没精神叹了。寻常大夫不顶用,太医院里的那些个或许有用,但眼下这种时候并非人人都可信任。能请动慕家老爷子,是最好也最稳妥的法子。

    只可惜,如今人不在。

    若生越想越觉得心里没底,正要说话。冷不防外头帘子一掀,窦妈妈连通传也顾不得。闪身走了进来,沉声说:“三姑娘,发作了。”

    这话说得没头没尾,但若生听懂了。

    她当即站直了身子。趿拉着鞋子就要往外走。

    窗子外沙沙一阵响动,不及众人反应,转眼间已成瓢泼之势。若生推门而出。迎面打来的雨珠又冰又冷,冻得人一个激灵。

    夜色愈黑。周遭几乎伸手不见五指,檐下的防风灯光亮渐微,慢慢的也不顶事了。廊下湿漉漉的,她一脚踩上去,鞋面就被打湿了大半。

    这场秋日疾雨来势汹汹,不比盛夏时节的雨势小,雨水打在地上,激荡起一层又一层的雨幕,白茫茫的,像是山间瀑布。

    若生深一脚浅一脚,前行的速度却并未放慢。

    窦妈妈打着伞,牢牢跟在她身侧,可在豪雨间,这般油纸伞显得尤为得单薄,似乎不堪一击。

    雨势不收,伞也打不住。

    风亦大,吹得人身上的衣裳猎猎作响,像站在山峦顶峰,一个不慎就会失足跌落深渊。

    云甄夫人踯躅花的瘾,也如同这场风雨一样,凶猛而难以预料。

    她发了大火,要人去取烟来,可烟早被烧了个干净,如今再找,连渣也没有,谁能给她取得出来。可云甄夫人却像是不记得这件事了一般,只说要,旁人一概不提。

    若生进门时,她已摔了一盏紫砂壶,转眼间又摔了副盘玩多日的手串,绳子一断,珠子噼里啪啦落地,四处乱滚。

    一屋子的人,皆噤若寒蝉。

    珠子滚啊滚,滚到了若生脚畔。

    鞋履沾了水,湿哒哒的,珠子滚到水痕里,也变得湿哒哒的,像是泪做的。

    若生深吸口气,把手一扬,沉声道:“来人拿绳子来!”

    “放肆!”云甄夫人喘着粗气拍桌子。

    若生握紧了拳头也咚咚咚地砸桌子:“还不快去!”

    底下的人这才反应过来,一个接一个地跑出去寻东西。

    “阿九!”云甄夫人急急喊了一声,突然口气一变,软和下来,“只要一点,一点就够了……”

    若生听得心惊肉跳,当下脸色大变。

    她何尝见过这样的姑姑!

    “窦妈妈!”厉喝一声,她扭头就走,未及出门,眼眶里已有泪水溢出,低头抬手一拭,以袖掩面,飞快走至廊下。她受不住姑姑那样说话,生怕自己一时心软铸成大错,只得先行避开。

    片刻后,若生收敛心神重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