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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入内,云甄夫人已被束住了手脚。

    一旦失控,她保不齐会伤到自己,凭她的功夫,丫鬟婆子想拦可也拦不住,只能捆起来了事。

    但戒瘾之难远不是这些——

    折腾到夜半时分,云甄夫人开始高热不退。

    两颊酡红,像是吃醉了酒的人,浑身冒冷汗。意识一会迷糊一会清醒,未曾进食,却一直作呕。

    窦妈妈煞白着脸,低喃:“偏生慕老爷子人不在京中,这可怎么是好……”

    若生皱眉听着,忽然心念一动有了主意。

    慕老爷子不在家中,可慕靖瑶在呀!

    虽是夜深人静疾雨大作,但若生和慕靖瑶私交甚好,自有来往的法子,她咬一咬牙,让人磨墨手书了一封连夜送去给慕靖瑶。

    也是巧,雨声大,慕靖瑶念着自己新辟的那一小块药圃,大半夜的披衣起身打了伞要出门,前脚准备走,后脚就接到了若生的急件。

    夜色深浓,她甫一见信,唬了一跳,连忙展开来看,看过蹙起了眉头。

    戒瘾不能强戒,需逐步而行。

    若生和窦妈妈也都知道这个理。虽则若生才知道这事,但窦妈妈早有察觉,是以前些日子就已在留意减少云甄夫人平素的烟丝用量。

    所以照理来说,纵然云甄夫人身子不适,也不该这般严重。

    慕靖瑶低头看着若生潦草的字迹,眉头愈皱愈紧。

    ……只怕还是云甄夫人底子虚,禁不住了。(未完待续)

    第264章 担忧

    细思片刻,慕靖瑶将手中花笺一攥,站起身来吩咐后头站着的婢女道:“掌灯。看到|每两个看言情的人当中,就有一个注册过°网的账号。”

    婢女连忙答应一声,去执了只灯笼。

    主仆二人便就着夜色匆匆忙忙去了药房。

    慕靖瑶心中有了数,下手便也就毫不迟疑,一排排抽屉依次打开关上,片刻后她便抓好了三服药,用桑皮纸一裹,将药方安置于上方,取了纸绳来捆扎妥当,留个活扣递给婢女,道:“命人送去!”

    婢女应是,正要走,她忽然心中一动,遂出声将人喊住,又另取了一只细颈小瓷瓶出来同方才抓好的药放到了一块儿,这才轻轻颔让婢女退下。

    然而雨夜天色暗沉,纵使诸人心中焦急,这一来一回,仍是费了不少工夫。

    东西送到若生手上的时候,已是后半夜了。

    云甄夫人高热不散,吐了一回,好在昏沉沉睡去后倒是平静了些。

    若生连屋子也不得空回,就松垮垮披着身外衫站在廊下,就着防风灯的微光低头看信,捏着信纸的手指冰凉凉,像是要被夜雨带来的寒气冻僵。

    “哗啦啦”的雨声里,她长长吁了一口气。

    适逢窦妈妈出来,她便将手里捆扎好的药包递了过去:“照着方子上写的让人拿下去煎了吧。”

    “是。”窦妈妈接过,迟疑着,还是问了一句,“这药方,不知姑娘是从何处得来的?”

    若生闻言,在廊下微光中淡淡笑了下。轻声道:“妈妈只管放心,这药是从慕家求的。曼曼姐自幼跟着慕老爷子研习医术,加之天分过人,她的医术远胜坊间寻常大夫。”

    昏暗中,若生的眸光很亮,声音虽轻却也坚定,窦妈妈听罢放了心,抓着药包下去了。

    若生目送她远去,拢了拢身上衣裳,转身推门走了进去。

    行至床边。她唤了一声“姑姑”。帐子里却并无回音。

    云甄夫人尚未清醒。

    若生抿了抿唇,伸手撩起帐子一角挂在了床柱铜钩上,而后弯腰俯身掏出慕靖瑶着人送来的小瓷瓶,拔去堵住口子的木塞。倒了两粒药丸在掌心里。

    少女的手掌单薄而白净。指骨纤细却并不过分无力。

    朱红色的丸药不过比珍珠米大些。在她掌心里滴溜溜地打着转,出极淡的清香。

    若生扶起姑姑的头,将药丸喂了进去。

    云甄夫人半寐半醒。忽然睁开了半只眼,从眼角余光里瞥了她一眼。

    “姑姑?”若生轻轻喊了一声,见她又将眼睛闭上了,便也没有继续做声,只扶她重新躺好,掖了掖被角,于床沿坐定,背靠着床柱阖眼养起了神。

    也不知过了多久,窦妈妈端着煎好的药走了进来。

    若生本就未敢睡沉,觉浅,一听见动静便睁大了眼睛,起身将药碗给接了过来。这回,她终于将云甄夫人给叫醒了,一勺勺将药给喂完,这才松了口气。

    将近丑时三刻,云甄夫人的烧也退了。

    睡梦中,她一直紧蹙的眉头也重新舒展开来,呼吸声逐渐平稳。

    若生守了一夜,及至天色将明,才在窦妈妈的再三催促下回房休息去了,但她心里挂着事,哪里睡得安生,囫囵觉是没指望了,便只好勉勉强强躺了两个时辰。

    眼看着窗外天色一点点变得透亮,她就揉揉惺忪眼角爬了起来。

    正好,她前脚才洗漱妥当更了衣,后脚她爹就来了。

    一见她,他便懊恼地道:“睡迟了。”

    昨儿个夜里他说今天天一亮就来千重园,不想睁开眼时,天色就已然大亮。

    连二爷嘟哝了两句后,抓着她开始问起云甄夫人的“病情”:“阿姐怎么样了?”

    “已经好多了。”若生敷衍着,话锋一转,问道,“您用饭了吗?”

    连二爷道:“现下是用饭的时候吗?”

    若生正色说:“饭总是要用的,没得回头您再病了。”

    连二爷挥了挥手:“我身强体健好着呢,你别担心。”

    “那您先去用饭?”若生半哄半劝,只管往饭上说。

    连二爷“嗳”了一声,像是没了法子:“得得得,我这就去。”说完,他像是才想起来,转过脸面向她问道:“阿姐用饭了吗?你用了吗?”

    若生点点头。

    他这才转身走了。

    若生便去了姑姑那,和窦妈妈说得想个法子拦一拦她爹。

    她爹白长一副人高马大样,可禁不住吓,姑姑现在的样子,叫他瞧见了并无好事。

    窦妈妈也说对,然则俩人一块儿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什么好由头能不叫他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