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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苏大人的,便笑着劝说道,若生长大了迟早是要出阁的,您现下舍不得,难道还能一辈子舍不得么?

    可没想到,这话却叫连二爷生气了。

    他脱口而出,说朱氏不是亲娘才会这样,如果换了小祺,肯定会赞同他的话,绝不会舍得叫别人抢走阿九。

    ——这是拿刀戳心窝子的话,朱氏跟若生的感情一向不错,可的的确确不是亲娘呀……

    尽管她知道连二爷有口无心,还不定能明白自己说了什么伤人的话,可这眼眶还是忍不住红了。

    但事后若生听说他们吵架了,急急忙忙连手炉也忘了捧便先来看望她,看过了才去见父亲。连二爷也特地去折她喜欢的素心蜡梅来赔礼,她哪还有什么可伤心的。

    她笑了笑说:“妾身知道您是舍不得阿九。”

    连二爷便发誓道:“我往后再也不说你不是阿九亲娘的事了!”

    若生在外头听得正专心,听到这终于明白过来她爹到底说了什么话,不由无力扶额,差点想撞墙。

    他不说便不说了吧,偏偏这时候还要再提一次。

    好在朱氏在里头听着,“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若生这才跟着松口气,小心翼翼地走远了。

    然而她刚走,屋子里的连二爷便拿出苏彧留下的吃食借花献佛端给了朱氏,并且一边赔礼道歉一边继续挑剔苏彧,但说说又忍不住说道,这人不怎么样,东西倒是还挺好吃的。

    口气里全是满意和喜欢。

    哪里有讨厌。(未完待续。)

    第288章 本心

    但真计较起来,若生的亲事,也不是连二爷一人说行就行,说不行就不行的。

    虽则他才是亲爹,可真能拿主意的人还得是云甄夫人。

    若生心中了然,又知她爹的性情为人,便也就没有将她爹嘟嘟囔囔说的那一番话放在心里。她此刻真惦记的,反而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事。

    走出明月堂那一瞬间,她脑子里浮现的人,是朱氏唯一的胞弟朱朗。

    面孔是从来就没有记住过的,但这人她是记住了。

    朱朗功于课业,十分勤奋好学,亦有天赋,因而前世举业有成,论理至少也能进个翰林院。可奈何连家后来不得势了,掌权的人又是太子少沔,他等来等去,也就只等来个前去西荒的任命状。

    委实可惜了。

    若生便不由想到太子少沔如今正跟陆相混在一道,这人的秉性可不怎样,恐怕来日即位也不会给底下的人什么好日子过。

    朱朗若是正巧赶在他接手皇位的当口出了头,事情可就难办了。

    到那时,连家若如她记忆中那般残破不堪,朱朗的命运同过去也就不会有什么大区别;连家若一如既往的风光无限,太子少沔又不便动连家的人,那只怕还要朝朱朗下手。

    朱朗只有一个亲姐姐嫁到了连家,除此之外再无在世的亲人,他若得势,那这势自然也就是连家的势。

    他们早已是一根藤上的蚂蚱。

    太子少沔怎会乐见他青云直上?

    除非,他能将朱朗收为己用——

    那朱朗也许就还有别的路可走。

    可朱朗难道能同连家决裂吗?

    光是会伤透朱氏的心这么一件事,大抵就够阻止他的了。

    是以若生思来想去,要救朱朗,看来就得提前让他放手一搏了。

    最好就今年!

    赶上秋闱。奋力一搏,还是极有希望在九月桂榜上占据一席之地的。

    若不然,三年又三年,哪怕嘉隆帝比若生印象里的长寿,没准也真要等到他仙去了。

    若生望着廊外纷飞大雪,心中已是拿定了主意,剩下的就差如何说服朱氏了。

    她拢了拢身上才刚熏过的大氅。脚步轻盈地朝木犀苑走去。

    然则还未走到门口。她便瞧见绿蕉迎了上来。

    绿蕉手里抓着一封信。

    信封很眼熟。

    不是常见的模样,却是她见过的。

    走到近旁,绿蕉道:“姑娘。是慕家姑娘送来的急件。”

    若生闻言一怔,旋即笑了起来,冲她招招手,示意她将信件递了过来。拿到手里后。她也不忙着拆开,只是低头仔细看了两眼。然后抬头问道:“刚送来的?”

    绿蕉点点头,笑着回答道:“是,才送到的,奴婢想着您不知何时能回来。便给您送过来了。”

    若生也笑着颔首,加快脚步往温暖的卧房里去了。

    进了里头,她脱下大氅摆摆手。将伺候的人悉数给赶了下去,这才往床上仰面一倒。举着双手将信件给拆开了。

    里头只有薄薄的一张纸。

    仔仔细细地折了三折。

    若生看着,深深吸了一口气后,才将其展开了来。

    可是才看了一眼,她便愣住了。

    眼前这张才从信封里取出来的纸上,根本连一个字也没有。

    她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又揉着眼睛看了好几遍。

    可上面,还是干干净净的,什么也没有。

    这就是一张空白的洒金信纸呀!

    她不觉眯起了眼睛,又皱起了秀眉,然后忽然一下从床上跳了起来,拿着信纸走到桌前,将灯给点上了。随即她凑近过去,小心翼翼地将信纸放在火苗上开始烘烤起来。

    但烘了半天,除了信纸泛黄外,什么变化也没有出现。

    这还是一张白纸。

    她不甘心,又让人打了盆水进来,将信纸泡到了水里。

    而后捞上来后一看,依然没什么变化。

    不过只是从一张白纸变成了一张*的白纸而已……

    事到如今,也由不得若生不相信了。

    这信封里装的,原就是一张什么也没写的白纸罢了。

    可苏彧给她送张白纸做什么?

    他借慕靖瑶的手给她送信,是因为替她着想为了避嫌,可送白纸,是何用意?

    若生甩了甩手指上沾着的水珠,简直百思不得其解。

    她只好安慰自己,苏彧大概是疯了……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另一边定国公府里正往上房去的苏彧也觉得自己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