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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句句剖开了道:“即便你一开始便相反设法杀了陆幼筠,你也仍然无法将此后发生的事一一计算于心。你怎知,那之后就不会发生更坏的事?”

    “也许,你会错失时机根本找不到雀奴。”

    “也许,云甄夫人会死。”

    “也许,你父亲会死。”

    “也许……你也会死。”

    苏彧一字一顿道:“因果轮回,谁能预料?谁也不能。”

    哪怕是若生这样有着另一重记忆的人,也不能。

    任何一点细微的变化,都有可能是天翻地覆的引子。

    若生泪如雨下。

    她知道的,她其实都明白的。

    可她依然忍不住怨恨自己。

    苏彧无声叹息着,将她紧紧拥进了怀里。

    这时,他忽然看见了绿蕉。

    因着木犀苑的丫鬟婆子都避开了去,四下空荡荡的,绿蕉往那一站,便显得格外显眼。

    苏彧双目一敛。

    她在发抖!

    不远处的绿蕉面色惨白,浑身颤抖,筛子一般,似乎连站也快要站不稳。

    她似乎急切地想要走近来同他们说话,又不知为何踌躇着不敢动弹。

    苏彧神色微变,随即低下头同若生道:“雪下大了。”他带着泪眼朦胧的她往屋子里走去,走到门边时,不经意般侧目瞥了一眼绿蕉所在的方向。

    绿蕉仍然站在那。

    抖得却更厉害了。

    像是冷极了。

    他不动声色,将若生送回了屋子里,扶她坐好,给她沏茶,而后才道:“靖瑶知道雀奴失踪的事后十分担心你,连夜便让贺咸派人给我递了信。”

    若生愣了下,然后想起来自己当天病急乱投医,想着雀奴会不会是去见慕靖瑶了,便着急忙慌地打发人去问了她。

    可她自然是没有见过雀奴的。

    若生苦笑了下:“雀奴怕是不在了。”

    苏彧思及她方才哭着说的那些话,略想一想也就都想透了。

    但连家依然还在不断地派人出去搜寻雀奴几人的下落。

    这便证明虽然若生认为雀奴死了,但雀奴的尸体并没有出现。

    是以这事理应还是存疑的。

    但若生对陆幼筠的了解又远超过他,她若觉得陆幼筠已下了杀手,那恐怕就*不离十了。

    苏彧眉头微微蹙起又很快舒展开来,他盯着若生喝下半盏热茶后,信口说起有事吩咐随行的小厮三七去办,重新回到了廊下。

    绿蕉还在原地,瞧见他朝自己走来,艰难地张了张嘴,哆哆嗦嗦地叫了一声:“苏……苏大人……”

    苏彧看着她面上的骇色,心下莫名一沉:“出了什么事?”

    “……奴婢、奴婢这……”绿蕉支支吾吾的,迟疑着迟疑着,终于狠下了心,一咬牙道,“劳您随奴婢来!”(。)

    第340章 挑衅

    言语间,绿蕉面若金纸,愈发得颜色难看了。

    她连声音都是颤巍巍的。

    但兴许是打定了主意要将事情告诉苏彧,心里有了些底,她的脚步倒慢慢变得平稳了。

    长廊外风疾雪大,二人不声不响皆各自加快了脚步。

    不多时,俩人一前一后转过了一个弯。

    绿蕉脚下步子微微一顿。

    苏彧便也停下来定睛朝前看去,这一看便看见了若生房里管事的吴妈妈。

    吴妈妈也同绿蕉一样,脸色惨白,难堪至极。她也站在廊下,神色焦躁地原地打着转,热锅上的蚂蚁一般,这会听见了脚步声便扭头朝他们看来。

    许是没想到来人会是苏彧,她明显的愣了一愣后才苦着脸叫了一声“姑爷”。

    她并没有像绿蕉那样称呼苏彧为“大人”。

    这叫法是有讲究的。

    “大人”是外人。

    “姑爷”则是自己人。

    但苏彧和若生并未正式完婚,依照吴妈妈的性子,是断不会现下便口口声声叫他姑爷的。

    这只能说明她们接下来要说的事,只怕是十分之严重。

    苏彧心下有了数,便也不二话,开门见山地问道:“可是与雀奴有关?”

    吴妈妈打个了哆嗦,摇摇头道:“奴婢、奴婢不知道。”她往后退了两步,走到一扇门前,打起了帘子,神色惶恐地压低声音道:“还是您亲自看一看吧。”

    她不敢说是,也不敢说不是,她是真的不知道。

    她和绿蕉都只是骇极了。

    那只匣子……那只匣子……

    吴妈妈光是想一想便觉得心惊肉跳浑身发毛,是以半点不敢耽搁,一进门便领着未来姑爷向那张搁了匣子的方桌走去。

    桌子是方的,上头的匣子也是方的。

    看起来平平常常,并没有什么异样。

    苏彧看了吴妈妈一眼。

    吴妈妈立马慌手慌脚地指了指外边,一面颤声解释道:“是元宝,元宝不知道打哪儿玩耍回来,正巧瞧见了奴婢放这匣子,它、它怕是以为里头有什么好吃好玩的,突然跳上来想抓匣子,结果就给撞倒了……”

    她口气惊魂未定,说的虽然不算乱糟糟,但也是没头没尾令人听不明白。

    苏彧道:“哪来的匣子?”

    “匣子?”吴妈妈这才想起要说匣子的来历,急忙深吸了一口气道,“是先前三爷差人送来的!您看,这还有一封信,是匣子上附着一道拿来的。”

    她将被匣子挡住的信抓起来递给了苏彧。

    苏彧接过展开,神色肃冷,边看边继续问道:“三叔可说了这匣子他是从何得来的?”

    吴妈妈连连点头:“说了说了,送匣子来的那人说,是府上派出去找雀奴姑娘的人发现的匣子。”

    “如何发现的?”

    “说是也弄不明白,就是突然一转头便看见了,就搁在路旁他们拴马的树下。路上人来人往的,不知道是谁放下的,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放在那的。”但事到如今,就是吴妈妈也猜得到这匣子必然是有人故意放下想叫他们发现的,“几个人走近了一看,便看见了匣子上头用彩色线绳绑着的信,信封上写着是给姑娘的,便拿去给了三爷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