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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感情也都慢慢地淡了。”

    苏彧喝了一口茶,正色道:“这般说来,昱王先前所言倒像是真的了。”

    “哦?”陈桃有些惊讶,“他说了什么?”

    苏彧回忆道:“他说他本无意皇位。”

    这倒是出人意料,陈桃更诧异了。

    苏彧则想起那天自己同昱王晚间吃酒时,昱王半醉时说起的话来。

    那日他先是笑,后揶揄般道,一直听闻你是个不好相与的,以为是孤高冷漠之辈,哪知不过是不爱同人打交道罢了。

    他絮絮叨叨说了一堆。

    苏彧也由得他说,只是听,并不接话。

    昱王不以为忤,一个人独角戏也唱得挺乐意的。

    他自顾自地说着话,边说边喝,等到月上梢头,酒意更浓,人已醺然。然后突然之间,话音戛然而止,他望着窗外明月沉默了下去。

    良久以后,他才怅然地说了一句:“皇家子弟,生来便是棋子;身在局中,注定就得厮杀……”

    说话间,昱王转脸看过来,神色间是一副交心的模样。

    他说起了先太子,声音变得低沉,言辞变得冷肃。

    说他二哥绝无可能做出逆谋之事,是有贼人陷害,一时不查,枉送性命。

    因而他无意皇位,却也不得不争。他若不争,这天下就要落入太子少沔之手,他二哥的污名不得洗刷,冤屈便不能昭雪!

    苏彧彼时尚且清醒,听到那话也狠吃了一惊,下意识凝神朝他看去,看见的肃色神情却不似作伪。

    昱王胆敢放心地在他面前吃醉酒,多多少少证明了昱王对他的信任。

    这掏心掏肺的姿态,怕是有八分真。

    剩下两分,是刻意的。

    真心不袒露出来,谁看得见?

    那么,昱王所言,能有几分是真的?

    苏彧正视着陈桃,问道:“昱王的话,公公以为如何?”

    陈桃摇了摇头:“咱家猜不透。”

    人心那般复杂,纵是夜夜同床共枕的夫妻也不定就能知道对方心中所想,昱王的心思,也实在是难说。

    他不敢下定论。

    苏彧也没有下定论。

    但不管怎样,直到局势稳定的那天到来之前,永宁的身份都是尚需保密的。

    陈桃压低声音咳嗽了两声,道:“还有一件事,太子似乎有意让我离宫养老。”

    苏彧似乎早有预料,闻言并不吃惊,只点点头道:“看来玉寅很得他欢心。”

    “说来也是他的本事。”陈桃笑了下,“那样个人,不说不笑光站在那就足够讨人喜欢的了。”

    更何况,他还生了一副天生带笑的模样。

    陈桃道:“而且,他对自己够狠。”

    能对旁人下狠手的,不稀奇,但能对自己下狠手的,却不多。

    陈桃笑着站起身来,拿帕子抹了抹手:“连姑娘可是早来了?”

    苏彧亦跟着起身,颔首道:“是,陪着永宁玩耍呢。”

    陈桃便道:“那可是劳连姑娘久等了。都怪我,人老话多,啰啰嗦嗦的。”

    “不啰嗦。”苏彧接了一句,伸手做了个请的动作。

    陈桃便笑呵呵地迈步往外头走去。

    到了永宁屋子里,小孩儿竟还记得他,乖乖巧巧地叫了一声“陈公公”。

    陈桃差点老泪纵横,别开脸深吸了口气,好不容易才忍住了没有失态。

    小永宁便又去唤苏彧。

    “爹爹,爹爹——”

    奶声奶气的,声音雀跃,听着的确比过去有气力了些。

    屋子里的大人便都笑了起来。

    过了会,若生将人塞给了苏彧,自己便和陈桃去了隔壁说话。

    永宁巴着苏彧的腿,眨巴着眼睛仰头看他:“爹爹,阿九走了。”

    苏彧垂眸看了他几眼,突然一把将他抱起来高声喊忍冬进来。

    忍冬一进门,苏彧把永宁往他怀里一送,说了句“陪着”,扭头就也往若生那边去了。

    忍冬和永宁一大一小面面相觑。

    忽然,小永宁抬起手,伸出一根手指,轻轻地戳了一下忍冬的脸:“啾。”(未完待续。)

    第344章 蠢蠢欲动

    半个月后的一天,因为昱王近些日子办事得力,件件处理的有效妥帖,以致嘉隆帝龙颜大悦,在早朝上点名夸赞了他一番,道他是个勤恳能为,有才干的。

    嘉隆帝这两年上了岁数,比之过去,对儿子们的态度和善慈祥了许多。

    他见昱王能干,便夸了一句,不过是父亲才有的骄傲和喜欢。

    但这话落在了太子少沔耳中,就十分的不是滋味了。

    他一贯不喜欢昱王,而今见昱王一副要得势的模样,心下是越琢磨越恶心,恨不得昱王回头走出门便一跟头摔下台矶去将命送了才好。

    可当着人面,他还是笑微微的,先拍昱王的肩头作兄友弟恭状,后笑着再将昱王赞上一遍,直说自己是远远不如他。然而当众人四散而去,他回了东宫,一进书房这脸便垮了下来。

    脸色阵青阵白,怎么看都是不高兴极了。

    卫麟是个有眼力见的,瞧见后立马沏了一盏热茶,躬身弯腰送上前去,略带谄媚地道:“殿下用茶。”

    太子少沔瞥了他一眼,伸手接过茶盏举起来要喝,可突然又将茶盏给掷了出去。

    “哐当”一声。

    瓷盏碎裂,热茶四溅。

    地上留下了一滩水渍。

    太子少沔像是看不见,只沉着脸喊人:“卫公公!”

    卫麟闻言,乌黑的眼仁骤然紧缩,旋即放松下来,口气平平静静地应了一声是,奴才在。

    太子少沔道:“今日之事,你如何看?”

    “这事……”卫麟跪下身去,蹲在地上一片片将碎裂的茶盏捡起来搁到红木托盘上,一面淡淡道,“奴才,不敢说。”

    天家的事,的确不是他一个内侍该插嘴说道的。

    太子少沔很满意他的态度,但还是又问了一遍后道:“本宫让你说,你便说,有何不敢。”

    卫麟抬起头来,天生含笑的唇角往下压了压,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