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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两分愁苦之意,斟酌着说道:“依奴才拙见,这皇上怕是十分欣赏昱王殿下。”

    “废话。”太子少沔端坐在椅子上,低低地说了一句,“继续说。”

    卫麟捡完了瓷片,直起腰来,站定了道:“但这并不要紧,您是正经的东宫之主,任凭皇上如何欢喜昱王,他也没有可能越过您去。”

    太子少沔点了点头,面上的阴云,微微散了一点。

    卫麟觑着他的脸色,接着道:“只是……”

    说了两个字后,他停下来,顿住了。

    太子少沔皱着眉头道:“只是什么?”

    卫麟低了低头,像是不敢看他,声音却并没有变弱,反而多了两分笃定:“只是这么一来,昱王必定心生得意,恐怕用不了多久,他便会对您动手。”

    “他敢!”太子少沔握起拳头重重地砸了一下椅子扶手。

    卫麟不吭声了。

    太子少沔也不说话,只紧紧抿着唇沉思着。

    这话其实没错,一点也没有错。

    昱王少年时看起来吊儿郎当的,但自打先太子长孙少藻死后,他就一直觊觎着太子之位。

    所以迟早的,昱王这蠢东西迟早是要来同他抢东西的。

    他如今看起来尚算安分守己,但焉知不是在韬光养晦。

    假以时日,他羽翼更丰,早晚是要动手的。

    太子少沔脸色微白,沉吟着道:“他如今身边又得猛将,的确是要得意。”

    卫麟道:“时间一长,只怕不妙。”

    “是这么个道理。”太子少沔颔首附和,但又不由得想起了陆相的话。陆立展让他稍安勿躁,从长计议,要忍,要等……

    可陆立展的想法并不是他的想法。

    依他之见,凡事都得先下手为强才是。

    只是陆立展到底老奸巨猾,城府深沉,他的话也不是全无道理。

    太子少沔又沉默了下去。

    这时候,卫麟说了一句:“奴才是个没用的,但奴才也知道先机二字的重要。”

    太子少沔看看他,示意他往下说。

    卫麟这回倒像是有了足够的底气,有胆直视他了。

    他说得很慢,声音也不大,但说出口的话,像锥子一样戳进了太子少沔的心里:“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出击,殿下您当年拿下那一位,靠的难道是忍耐么?”

    当然不是!

    太子少沔心中微动,听得耳边卫麟继续道,“奴才的话是僭越的,但奴才心中的确是这般所想的。您一路走来,靠的是才智和谋划,是您的杀伐果断勇往直前,而非一个‘等’字。”

    “小心谨慎固然无错,可一味的等待时机却是不对的。时机此刻不来,自然可等,可若一直不来,难道便一直等下去?谁敢说,这其中就一定不会再生变故?”

    卫麟慢慢地在太子少沔脚边跪了下去。

    地上还是湿的。

    茶水已经冷了。

    他的声音也适时的变了,变成了一种悲伤又愤恨的语调:“说句不当的,以奴才为鉴,奴才能等,奴才的对手却没有等。若奴才不是一味的等待,而是自行创造机会,那也许奴才的哥哥便不会死!奴才今时今日也不会变成伶仃一人……”

    太子少沔知道他是在说连家的事,可不知为何听上去竟有种感同身受的滋味。

    的确他能等,昱王却不一定会等。

    ——时机不是等出来的,而是自己挖掘出来的!

    太子少沔对这话深以为然。

    再等下去,他就该是昱王的囊中之物了!

    他脸上终于有了笑意,勾勾手让卫麟起来说话,吩咐道:“去,再给本宫沏杯茶来。”

    卫麟应声而去,回来时手里除了茶还另多了一份热腾腾的点心。

    太子少沔笑道:“你还真是本宫肚子里的蛔虫。”

    口气是轻蔑不屑的,但笑意却是真切的。

    他其实很满意。

    ***

    这之后又大半个月,嘉隆帝病了。

    他年轻时时常亲上战场领军杀敌,而今年纪大了,旧疾多发,经常汤药不断。

    但那些都不是什么要命的大毛病,好好养着也就是了。

    是以这一回他晨起后觉得头疼,召了太医来看后,吃了药照旧去上了朝。药力发挥出来后,疼痛渐轻,他便没再当回事,哪里知道,下朝回去才批了七八本奏折,这疼痛竟又再次席卷而来。(未完待续。)

    第345章 抱恙

    </sbsp;   先是头,后是身,一阵阵的刺痛,连绵不绝,经久不散。

    嘉隆帝的折子批不下去了。

    太医再次匆匆赶来,一个查不出毛病,两个还是查不出毛病。众人对嘉隆帝的病症毫无头绪,只说未曾见过。但嘉隆帝的头是越来越疼,眼前阵阵发黑,浑身无力,若不想法子止了痛,这是寝室难安,什么事也办不成的了。

    嘉隆帝日理万机,岂能如此耽搁。

    太医院里因此翻了天。

    闹哄哄的,众人你一言我一语,辩驳来辩驳去,竟是谁说的都不对。最后院判大人勉勉强强开了张温和些的药方出来,让人抓药煎好了送给嘉隆帝服下。

    此后一众人都眼巴巴地候起了消息。

    若有好转,那是万幸;若是愈发不好,可就大事不好了……

    院判大人更是快要急白了头发,屁股底下如坐针毡,一刻不停地探身往外看,催着问:“如何了?”

    不知过了多久,总算有人来报信说:“有用有用!方子见效了!”

    众人闻言,皆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院判大人更是眉眼一舒,伸手捋了一把胡子吩咐道:“来人上茶。”

    方才心神不宁,紧张兮兮的倒没有察觉,这会一放松,口舌便都发干了。

    他喝了茶,润过嗓子,这才有了精神气办事,召了众人来细细商讨,这皇上的病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因何而起,又是何时起的?

    虽说病来如山倒,但嘉隆帝这次发作的也委实太厉害了些,先前照理不应该毫无征兆才对。

    然而众人说了一圈,不过都是揣测。

    其中一人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