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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药吗?”

    “有。”他举起手,那只手颤抖个不停,哪怕另一只手按在手肘上都停不下来,“有烟吗?”

    “公共场合禁止吸烟。”

    “那就出去,我……我想到一些不太好的事情,过一会就好了。”

    离了商场,尹时京找出香烟递给他。

    他谨遵医嘱戒烟已经很有一段时间,成效显著,可此刻再度接触到这慢性谋杀生命的毒物,居然是轻松和释然。在远离喧嚣的街头,他一直都没有说话,只是偶尔被呛到,咳得仿佛肺都要爆炸。

    “其实不算什么大事,我也不太想说,”稍微平复了一些,他开始和尹时京讲条件,“如果不是……”

    “没事?”尹时京的神态里看不出喜怒。

    “可能有一点。”

    就在他最后的防线也要崩溃前,他意识到自己口袋里的电话在震动。

    “喂?何烁?……什么事?”他朝尹时京比了个噤声的手势,“……我马上过来,你在哪?”

    电话挂断以后,尹时京没再追问电影院里的那件事,他也因此得救。

    哪怕事后逃不过坦白,此刻也能拖一时是一时。

    “什么事?”

    萧恒有些信息过载,过了几秒才回答,“何烁的妈妈脑溢血住院了。”

    第29章

    萧恒本来想叫尹时京先回家,自己打车去医院就好。

    具体是哪家医院何烁电话里说过了:是家口碑不错的公立医院,离恒隆广场这一带相当远,在四环线外的另一个街区。尹时京静静地听他说完,沉吟片刻,牵起他往之前来时的方向走。

    “这里打车不方便,我开车送你过去好了。”

    他的车停在不远处的街边,一路走过去花了些时间。等他坐到驾驶席,萧恒还没反应过来,他就开始催促,“上来,不是赶时间吗?。”

    一路上堵堵停停,要人心焦不已,何烁又发来两条信息,一条说初步检查结果出来了,左半脑大面积出血,人已经昏迷,需要立刻手术引出积血,另一条说他现在很害怕,害怕未知的手术结果,因为医生说出血面积太大,就算手术大成功也不一定能恢复到术前水准……

    “对不起。”

    萧恒心里乱糟糟的。

    “有什么可道歉的?”前方十字路口严重拥堵,尹时京一手搭在方向盘上,目光漫不经心。

    今夜本该属于那些美妙的事情,比如亲吻,比如性,可接二连三的坏情绪和噩耗毁了所有的一切。他想了下,还是没有说出口,“没什么。谢谢你。”

    到医院已是后半夜的事。

    急诊大楼的前厅都是焦急等待的家属,他们大声喧哗,扯住来往的医生护士询问一些他们也说不准的问题,而再往里走是形形色色的病人,有的手中拿着化验单在诊室外等待,有的连起身都不能,躺在床上被护工推着艰难地从人潮里穿过。到处都一派混乱,空气里充斥着叫人窒息的绝望与恐慌。

    萧恒在五楼的手术室外找到了何烁。他们在路上耽误了一个多钟头,这期间何烁早已签完好几份术前协议将她送进了手术室——毕竟越快手术越好,尤其陷入昏迷的病人,每一分钟都是耽误不得的。

    他有浓重的黑眼圈和颓废的胡茬,和平日里阳光健康的模样大相径庭。

    手术中的红灯亮着,颜色仿佛不肯干涸的鲜血,在地上铺陈开。萧恒留意到他不是一个人,身旁还有位中年男士和位年轻些的女士,都是没见过的生面孔。

    “曹叔,您回去吧,谢谢您及时发现我妈妈情况不对,要不是您……”

    留意到萧恒来了,何烁强打精神和那两人说话,“冯秘书也是,谢谢你给我打电话。这里我一个人能够应付,你们……你们早些回去休息吧,已经这么晚了。”

    “我跟你妈妈共事这么多年,都是应该的,不要有压力,你妈妈吉人天相。”姓曹的中年男人将手搭在他肩上,“现代医学技术都这么发达了,结果出来前不要太悲观。”

    话是这样说,可在何烁的坚持劝说下,这两人最后还是离开。

    曹姓男人离开前叮嘱何烁,有事千万打他电话,不要有顾忌,而另一位姓冯的女士就能看出纯粹是公事公办,只说会帮他母亲处理好公司里的诸多事务,让他母亲专心养病。

    “尹董事长,”这位曹先生走到一半,见到靠墙等待的尹时京,认出他的身份,“您怎么……”

    “我陪人来探病。”尹时京微笑,可笑容没有进到眼睛里,只是客气的一层。

    “那我先告辞了。”曹先生和冯女士匆匆离去,期间冯女士一直在压低了声音讲电话,应该是真的忙碌到极点。

    一直有些恍惚的何烁留意到这边,眼神闪了两下,充满愧疚,“抱歉打扰了你们的约会,只是我……我实在想不到给谁打电话了。”

    萧恒知道,他从来都不是个喜欢麻烦别人的人,只是压力大到了一定程度,需要谁来支撑他。

    但他没说什么,坐下来握住何烁的手,仿佛这样能给予他少许安慰。

    “都会好的,你妈妈会好起来的。”

    尹时京出去了一会,再回来时手里拿着自动售货机贩售的罐装奶茶和咖啡。

    “……谢谢。”何烁死死攥住温热的铝罐,“谢谢你们。”

    “没事。”尹时京没有多说什么,将场面交给萧恒,自己到一旁做起了隐形人。

    白惨惨的灯光落在人身上,无端端地寒冷。

    “我……我只有她了。”微热的咖啡令何烁那根一直绷着的神经骤然断掉,连一句话都说得颠三倒四,毫无逻辑,“只有她,你明白吗?我……这么一个至亲了。”

    何烁是单亲家庭,少时父亲出轨,第三者带着和他一般大的私生子登堂入室,将他们赶出家门。他母亲娘家重男轻女,非但不肯向她伸出援手,还扬言要和她断绝关系。她带着只有六七岁的何烁吃了许多苦,才渐渐事业有所成,不用日日拮据。

    薄情寡义的父亲,势利冷漠的外祖父母,正如他所说,除了身为挚友的萧恒,他再没有别的人可以求助。

    “我知道。”萧恒用很低的声音回答。

    相依为命,他怎么可能不知道这种感受?

    手术要持续四五个钟头,萧恒看了眼电子钟上的时间,已经是周一凌晨,再过一会城市就将醒来,开启新一周的忙碌。

    “你先回去吧。”他找到旁边默不作声的尹时京,低声和他商量,“我留在这里就好。”

    尹时京没有反驳,只是很快速地捏了捏他的手掌,“嗯,有事给我打电话。”

    等他离去后,萧恒回到何烁身边,却没有坐下。

    “换个地方等吧,这里太冷了。”他早留意到旁边有间专门的家属等候室,“阿姨做完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