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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袖的手,红衣看一看她,艰难地抿出一抹微笑,颔首道:“没事,我自己去。”

    而后不再理会绿袖,更不去看席临川,伸手扶了一边的墙壁,一步步地继续往府门口走。

    席临川淡看着她脚步挪得艰难,足下滞了一会儿,气息微缓,复又继续向府内走去。

    .

    自进了席府以来,红衣还没出过府门。根本不知医馆在何处,问了坊中武侯才得以寻到。

    为她看病的郎中一见她的伤势与面色便吓了一跳,更因她一个女子独自前来而面显诧异。好在医治得仍尽心,让医女为她的伤口上了药,又开了内服的方子。留她在医馆中坐了许久,待得第一剂药煎好服下了,她才付了钱离开。

    身上舒服了许多,头依旧昏昏沉沉。红衣浑浑噩噩地走着,凭着记忆中的路线往席府的方向去……

    不知不觉,却已出了坊门。

    又走了许久,才隐隐觉出不对。抬头看一看已渐暗的天色,心知多半是迷了路了,脚下踌躇片刻,又转身往回走。

    一路往南,沿着街边走了好一阵子,觉得距离差不多了。抬头看了一看,眼前的坊门上写着“延禧坊”。

    还好找回来了。

    稍松了口气,红衣提步进了坊门,认路认得费劲,四下张望着,倒很快有了意外发现。

    ——身后数丈外,始终有几个男子鬼鬼祟祟地跟着。她若停下来,他们便假装看旁边卖货的摊子。她停了这么多次,他们一直都在。

    红衣心里便慌了。

    这天色昏昏的,一路被人尾随着,怎么想都觉得来者不善。她又是孤身一人,身体还虚得很,若当真出了什么事……

    她连反抗的力气都没有。

    沉着气拐过下一道弯,趁着那几人还未拐过来,红衣提裙跑进了一条小巷。

    不住地向后张望,本就因病而不稳的呼吸变得更加混乱。她惊慌失措地拼了全力跑着,直至从另一端跑出了这条巷子……

    膝窝冷不丁地被人一踹,红衣一声惊叫栽了下去。她吸着冷气抬起头,惶恐不安地看着几人一步步围了过来,下意识地缩起身子,犹被一脚狠踹在腰间,陌生的语声尖刻蔑然:“还跑?”

    ?

    ☆、理论

    ?  她一个孤身女子,还生着病;对方身体健壮,还都是男人,还是好几个……

    所谓“实力悬殊”大概莫过于此。

    红衣不禁觉得今天要把命送在这里了,心如死灰,又免不了要为自己再搏一把、尝试自救。

    “放了我……”她忍着腰间膝上的疼痛,试图和对方讲讲条件,“你们若要钱……我身上还剩下的,都给你们。”

    “你省省吧!”为首一人笑声刺耳,抬脚狠踩下去,恰踩在她胸口的箭伤上。

    剧痛袭来,红衣惨叫出声,短短一瞬间,已浸了一声冷汗。直痛得耳边嗡鸣不止、眼前一阵黑一阵白,全然使不上力的身子被人架了起来。

    双腿已支撑不住,身子不受控制地往下坠着,自然又会扯动伤口。红衣死命忍着,就这么被他们半拖半扶地一路前行,痛感时重时轻。小腿第二次蹭过门槛的时候,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眼泪被满心的不甘委屈一起向外推着,话语嘶哑:“放过我……”

    没有人理她。

    “放过我……我、我是席府的舞姬……”她试着挣扎却仍没有半分力气。满心无可遏制的恐惧中,生出些许绝望的自嘲来:小说里穿越女总活得风光,她却从来了就不顺。身在贱籍、去做杂役,现在连命都要没了,而且……

    还清白不保。

    “呵?”耳边传来一声轻笑,那正拖着她的人似乎脚下顿了一顿,道了一句,“你现在知道自己是席府的舞姬了?”

    .

    昏迷与清醒交错间,被扑面而来的凉水激得浑身一栗。

    她撑起身,有些发怔地四下望了一望,不算太大的一个房间干净整洁,炭火烧得很旺,有檀香阵阵传来。四周书架齐整,屋中央置着案几,笔墨纸砚齐全。

    视线越过案桌时,她的浑身滞住。

    席临川。

    那么……那几个人,是他的人?

    “公子……”油然而生的恐惧感让她低下头不再看他,深吸口气,暗自琢磨目下是什么情况。

    “说吧,见谁去了。”席临川凝在书上的目光没有移开,问得毫无情绪。

    红衣一懵:“什么?”

    “我问你见谁去了。”他又说了一次。

    阻隔开二人视线的书册放了下来,他冷睇着她,等她回话。

    “去了医馆。”红衣如实回道。

    席临川一声轻笑,对这答案十分不屑。

    “公子明明知道……”红衣蹙起眉头,又说,“是公子点头了的。”

    “红衣!”席临川低一喝,语出自己一滞——这是他重生后头一次叫出这个名字。

    缓了一缓,他舒了口气,耐着性子道:“你若是自己不说,府里有人能治得了你;再不然,我请禁军都尉府帮忙审一审也不是难事。”

    她哑住。很想按他所希望的那样把他想听的事说出来,保自己一命,然后安心回去养伤。

    可是并不能——不是她不肯说,是她连他在问什么都不知道。

    这身子的原主和他必有什么旧怨,才让他对现在的她生出这样的误会。红衣愈加笃信这一点,默了默,问道:“我怎么得罪公子了?”

    席临川的目光显有一凛。

    “还请公子明示。”红衣下颌微抬,话语冷淡,“总得给个罪名。”

    等了许久而未有答案,气氛明显更冷了些。

    红衣目不转睛地望着席临川,他手中的书翻了一页,轻微的纸声在她心上一划。她凝神看去,目光落在他修长的手指上,很快想起……

    就是这双手秉弓控弦,毫无征兆地给了她那一箭。

    他确实是可以不给她理由的,就和那次一样。想让她什么时候死、如何死,都是随他的意。而若他压根不告诉她原因为何,她就无从解释、只剩等死。空洞的恐惧在心中涌个不停,一点点击溃红衣心里残存的希望,转而变成了不甘和愤慨。

    胸口的伤口还在作痛,痛得气息不稳。她银牙紧咬地强忍着,怒视向席临川,凛然斥了一句:“伪善!”

    席临川浅怔,继而眉头倏皱:“什么?”

    “我在医馆里听说大夏和赫契要开战了。”她添了两分力气,声音提高了些许。席临川一愣,睇向她,以为她要说出些什么与赫契的关系。

    “医馆的人说大将军要带兵去,大将军的侄子也会同往。”她羽睫一眨,问得认真,“公子您是大将军的侄子,对不对?”

    他不知她为何这么问,点头应了一声:“是。”

    “呵……”红衣冷笑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