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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没有?”红衣挑衅地看着他,知道小孩子最吃这套激将法。

    “……好!”那男孩子咬牙一应。

    红衣抿唇一笑。

    .

    在这破庙里寻了一圈,可算找到了把生锈的小刀。她把那男孩子手腕脚腕上捆着的绳子挑开,提步就要往外走,男孩却叫住了她:“你得把他们也松开!”

    红衣一怔,回过头看一看他:“……啊?”

    “不然万一你不是好人,他们怎么跑?”话语气势汹汹说得并不好听,红衣蹙了蹙眉头:“若松开后他们自己跑了呢?大冬天的,出去岂不是冻死饿死?”

    就见那男孩往正中央一站:“你们在这儿耐心等着,我跟她去看看。若当真无事,我过来找你们,若等到戌时还不见我回来,你们再跑!”

    一众孩子听罢,犹犹豫豫地点了头。

    红衣一见,合着这是个“孩子王”啊?倒是有担当,刚豁出自己的命去探虚实。

    于是就去给其他孩子松绑,松开一半后就不用她动手了,已被松开的孩子自觉地去为剩下的人解绳子,安静却默契。

    红衣带着那男孩一路回了长阳城,一路上二人都是时不时斜眼看对方一眼,一句话都没有。

    进了城门,到离城门处最近的茶馆里找绿袖。绿袖见了二人一愣:“不是说有很多人么?”

    “防心高着呢,就先带了他一个回来。”红衣没好气地瞥了那男孩一眼,又问绿袖,“让你找的住处呢?找到了么?”

    “找到了,就旁边的坊里,两进的院子,一年八钱银子。不算新但还干净,我瞧着够用,替你先付了十年的钱。”绿袖慢条斯理地说完了,端起茶杯又喝了一口,笑吟吟地又续道,“这个不急着还。不过另请了照顾他们的仆妇,这就只能你来付钱了,我除了那点积蓄就只有月钱……”

    “多谢你!”红衣发自肺腑地道了句谢,而后便随着绿袖一起去看那处小院。

    .

    此后就算是一切顺利了,二人先和那男孩一同回去接了其他孩子过来,去西市买了些“生活必需品”,顺带着买了些布、寻了裁缝给他们做新衣服。

    绿袖和刚请来的仆妇秦妈一起做了一桌子好菜,却是菜刚上桌,绿袖便拉着红衣往外走。

    “干什么啊……我也饿了!”红衣哭丧着脸,忙了这么一天,她也想先吃一口。

    “这都快亥时了。”绿袖说着,红衣心里换算了一下时间:快晚上九点了。

    “再不回去,你等着被齐伯盘问么?这事又不能说,等着挨罚不是?”绿袖脚下走得快,口中也说得明白。红衣也就没了犯馋的心思,知道她说得对,此事最好不让旁人知道,不然一传十、十传百,万一传到席临川耳朵里谁知又会出什么岔子?

    就他那个三观,才不会管孤儿的死活。

    二人往疾步往延康坊走,街头巷尾都正热闹,大夏朝没有宵禁,夜幕下小贩的叫卖声此起彼伏。

    喧闹却又有一种说不出的平静感,红衣深吸了一口气,心下暗暗盼着那二十三个孩子都平平安安地长大,然后各自走上不同的路,一生平安顺心,也能在这里“逛一逛街”,买自己想买的东西。

    “前线捷报——”

    男子嘹亮的呼喊如炸雷般传开。

    红衣怔然回过头去,周围旁的百姓也都一样。数不清的视线注目见,见一男子策马疾驰而过,一路直奔皇城而去:“前线捷报——”

    前线……捷报!

    赢了!

    一阵欢呼声在周遭倏尔腾起,原本虽热闹却平和的街道沸腾起来,甚至有人激动得抱在了一起,只为抒发心中这可无可言表地情绪。

    “打胜了!”绿袖一声惊喜的尖叫,同时,攥得红衣手都疼了,“胜了……胜了!”

    红衣心里一阵恍惚。

    在之前的那么多年里,战争都是离她那么遥远的事。

    如今,她历经开战、接触过战争中流离失所的孤儿,而后终于迎来了这战争胜利的消息……

    居然有些不知怎么面对这样的事,不知自己该有怎样的心情才是对的。感觉自己似乎还是个旁观者一样,在电视里看着远在另一个大洲的战火纷飞,心里感触莫名。

    然后,下一瞬,她想到的事情便是……

    席临川要回来了。

    .

    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红衣和绿袖都格外小心。

    在不耽误正事的前提下,每日抽出半个时辰到一个时辰去看看那些孩子,寻的是“去逛市”或者“去买点心”的理由,半点都不敢多留,生怕让府里的人起疑心。

    这天则更当心,索性让绿袖留在了府里,红衣自己出了府——理由也是现成的,敏症还没好、疹子还未消,要再去医馆看看。

    到了那小院时刚巳时末,红衣掐着时间,一定要在未时之前回去。一因要教家人子习舞,二则是席临川眼下已经回了长阳城了,先去宫中禀事——红衣委婉地打听了一下,应该晚膳前回府,她还是保险点为好,下午就回去。

    陪着孩子们玩了一刻适于融洽集体感情的体育活动:跳大绳。

    又陪几个明显心理阴影面积比较大、哭闹比较多的小姑娘画了会儿画。

    最后,红衣又锲而不舍地找那个“孩子王”去了——他心理阴影面积也大。

    “阿淼,你就不能跟我说句话?”

    打从那天把他们都接回来之后,这男孩就再没跟她说过话,就连他叫曾淼都是她从别的孩子口中问出来的。

    这样下去不是个办法,虽然他吃得好睡得好,但抑郁症了也是大麻烦——抑郁症严重了搞不好也是会自杀的!

    “你明明知道我不是个坏人了。”红衣半蹲着身,努力劝自己“要有耐心”,“你不跟我说话也成……你倒是跟别人说说话啊?我打听了一圈了,这七八天下来你都没说话。”

    曾淼抬眼看一看她,没有反应,坐在门前屋檐下闷着头,跟个塑像似的。

    “你会把自己憋坏的。”红衣喟了一声,伸手想摸一摸他的头,也被他挥手打开。

    “咣”地一声,前院传来一声巨响,红衣登时一翻白眼,提了声就喝出一句:“阿天不许踹门!”

    孩子们各有各的心理阴影,但表达方式都不一样——比如曾淼选择自己闷着,阿天则闲得没事就踹门。

    稍微安静了一会儿。

    接着,忽有数人的脚步声一并传来,夹杂着小女孩受惊的惊叫声,惊得红衣顾不上继续开导曾淼,立刻回头看过去。

    秦妈也匆匆地进了院,吓得脸色都发白了:“姑、姑娘……这来的人是……”

    数人一并涌进院中,均是一样的裋褐。入院后他们没有动哪一个人,只是在这次进院子周围站定了,安静侍立。

    红衣轻吸了一口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