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中宦官将她送到了皇城门口,红衣心思一动,寻了个由头让二人就此止步回宫,径自直奔离得最近的一道坊门去。
找当铺。
与当铺掌柜好一番讨价还价,最终将四百两银子收入囊中。红衣噙着笑容走出当铺,望着夕阳长舒一口气,心下笑说自己这日子过得跟玩网游似的——做各样的任务换取“装备”,然后到当铺卖个好价钱。
只不过网游是为了升得级别更高,她是为了给自己搏一把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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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队扎营的第三日,席临川终于等来了一场西风。
风力强劲,在帐间呼呼地刮着,刮得帐帘飞个不停。
军营的这一端设了靶子,席临川站在那一端搭弓。一众将士沉默地围观着,心中却有些犯嘀咕:这也太远了。
“咻——”一箭穿风而过,一声闷响,牢牢钉在箭靶上。
“好!”军中一片欢呼。席临川没吭声,叫了两个士兵过来,吩咐将靶子挪到自己现在站的地方。
他则去了方才设靶的地方,逆着疾风,再次搭弓。
“咻——”
又一声。大约是与风向相反,这声音似乎比方才更刺耳了一些。羽箭的劲力颇大,受着风阻,仍直朝着靶子而去。
却到底力道不够,离靶子还有几丈远时便向下划了弧,末了只是蹭着下侧靶沿脱靶而过,斜插在靶子后面的草地上。
这回没有人起哄叫好了。
“看明白了吗!”席临川放下靶子,轻笑淡然,“今天是风助我们!理好你们的羽箭,瞄准赫契人的胸膛,我们的箭会比平常飞得更轻松,他们就得碰运气了!”
诸人一阵神色恍惚之后,有些兴奋地喊了出来。
站得靠后的士兵没听到,但前排也很快把话递了过去。欢呼声便从前而后地响了起来,成了一片浪潮。
“离我们二十里有一千个赫契人,他们拿着弩,试图阻挡我们!”席临川朗笑道,“我们便拿他们练练手,在他们的射程之外放箭。把箭上都刻上自己的名字,此战过后逐次清点,杀敌最多的,我到陛下面前为你们请功!”
“好!”又一片欢呼腾起,席临川无声一笑,下令集合军队,出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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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战比他所预想的还要顺利些,只在最初稍用了点“雕虫小技”。
那一千个弩兵也算个中好手,虽然逆着风,仍有数箭射到了大军眼前。
副将抬眼望一望他们设伏的地方,深吸了口气:“地势较高又草叶茂盛,易守难攻啊!”
算起来人数不多,但伏在草中却难以看清人在何处,前面又有几块大石挡着,从放箭的地方判断人的位置也不太容易。
席临川坐在马上远眺着,手指拨弄着缰绳,又抚着马鬃思量了一会儿,一笑:“投石车。”
“……啊?”那副将一愣,“将军,投石笨重,对方易闪避。”
“谁说要砸死他们了?”席临川眉头稍挑,笑容毫无善意,“让厨子起锅熬油,装桶给他们砸过去。”
“……”那副将诧异地怔了一会儿,立刻吩咐去办。
少顷,正因风力不向着自己而大为着恼的赫契弩兵迎面见几只木桶砸来,又不知是何物,情急之下连忙调转方向,朝木桶射去。
每一只射开,皆有金色液体挥洒泼溅,弄得众人面面相觑,满带疑惑的赫契语连这方的大夏军队都能听到几句:“这什么东西?什么东西!”
“上火箭。”席临川声音清冷。转瞬间,军队最前已火箭齐备,红黄相映的火光在风中晃着,他眸色略沉,“放箭。”
数支箭矢呼啸而过,因燃烧在天空中留下些许黑雾,被风一吹又很快消散干净。
对面葱郁的草色间立刻漾开一片火光,其间夹杂惊叫阵阵,依稀能听到有人喊着:“灭火!快灭火!”
方才放箭的一排已退至后面,次一排已上前待命。
“放箭!”又有数支箭齐声飞出,落地的顷刻间,火势瞬间大了。
这地方草长得很好,本是隐蔽的优势所在,此刻却已燃成了一片火海,浓烟滚滚而起,又因风是往西,这边什么也闻不到,既闻不到青草燃烧的味道,也不知其中是否夹杂着皮肉烧焦的味道。
“传令。”席临川望着眼前未尽的火光,稍屏了息,“疾行翻山,突袭赫契主力,不恋战不追击,速战速决、速决速撤。”
“诺!”副将一应,即去策马传令。
飒飒疾风中,军队压过苍茫草原,将士的盔甲在阳光下熠熠生辉,连成一片微白的光芒,挡在这祁川更往西的地方,形成一道御敌的屏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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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月后,此战的第一道捷报传入长阳城。
绿 袖闯进孤儿们所住的小院、冲到红衣面前时的样子,堪称“欣喜若狂”。红衣目瞪口呆地听了半天,才听完她前言不搭后语的叙述:“赢了赢了!三万七千六百二十 四人……公子带兵斩虏三万七千六百二十四人!大将军和何将军那一边也杀敌无数,我记不得多少了,反正……大获全胜!”
红衣很是被这数字惊了一下。
此前听说席临川带骑兵一万赴沙场,斩虏……三万七千六百多?一比三点七六?
又是一次以少胜多。
“好、好厉害啊……”她试图更细致化地脑补一番,怎奈脑补失败,只好以单纯的震惊和欣喜称赞道,“用兵如神啊!”
“可不?”绿袖眉眼一弯,大有得意之色。又从袖中取了一物出来,“喏,公子给你的。”
红衣接到手里一看,是一只信封,上面还真端端正正地写了四个字:红衣亲启。
信里写的什么啊?
她满是不解地拆开封口的火漆,将信纸取出来,当即面容就僵了。
——除却称呼和落款,正文总共没有几个字,第一句是“腰牌别弄丢了”,第二句是“于我十分要紧”,末了还剩一句“见信速回”。
……席临川怎么突然婆婆妈妈起来了?!
想想他之前提剑就敢跟何庆动手的事,红衣看着信纸的神色不禁纠结起来,心里简直出现了认知障碍,无法相信这两件事是同一个人干的。
还“见信速回”,这怎么回?!尤其二人存着身份之差,她就回一句“知道了”肯定不合适,但就这么点内容……要怎么回得文采斐然还毕恭毕敬?!
红衣倒吸着冷气直磨牙,有生之年第一次觉得语文比数学还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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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以在这整个长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