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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不琢磨,大不了咱走着瞧呗。”

    .

    次日下午,听到敲门声前去开门的时候,红衣可全然没想到外面是席临川。

    ——她昨日明明拒绝了他今日来给她讲《淮乡楼抢劫杀人案始末》的提议。

    再想想绿袖昨晚说的话,红衣的防心提到前所未有的高度,往后一退,刻意与他维持着距离:“将军有事?”

    “来跟你说说淮乡楼的事。”他淡声道。

    “……我不想知道。”她立刻道,他便又说:“顺便听你说说接下来打算如何。”

    她身形一僵。

    目光在他面上划了一划,俊朗的面容上没有什么可看出情绪的神色,她缓了缓神,适当地提醒他道:“将军,我已赎身了,日后的打算……那是我自己的事情。”

    “说得好听。”席临川轻挑眉头一声笑,“你在长阳城里又没家人,若当真饿死了,还不是得我给你收尸?”

    ……真刻薄。

    红衣险些把这三个字念叨出声来,暗瞪他一眼,干笑一声:“多谢将军那两千两银子,我不会饿死的。”

    席临川又一声笑,负手睇着她,还是那句:“说得好听。”

    ……这难道不是实话吗?!

    他上前了一步,她戒心十足地连忙后退,他便得以顺利地迈进了院来。

    反手把院门一关,他一手支着门问她:“我倒是想问问,今天上午,你和绿袖四处打听有没有要转卖的饭庄酒楼是怎么回事?”

    “你监视我?!”红衣脱口而出。

    “用不着。”他平心静气地面对她的质问,“敦义坊现在人心惶惶,禁军都尉府掉了两个百户所过来镇着,我嘱咐他们多为你上点心而已——他们看你四处打听事情,也就多问了一句。”

    “我们打算自己开个饭庄。”红衣被他逼问得没办法,简短地答了一句,而后美目一转,声音十分柔和,“厨子我们自己找、账房小二自己招、歌姬舞姬自己教,不劳骠骑将军费心。”

    这原是想堵他话茬的意思,明摆着让他知道各样事情她们皆可自己办,孰料席临川听罢反倒眉头皱蹙,讶然看了她一会儿:“歌姬舞姬?!”

    红衣没意识到他在惊讶什么,随口应了一句:“对啊!”

    便见席临川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又带着万分诧异的神色徐徐吁出,打量着她不可置信地道:“姑娘,你好不容易从我席府赎身脱籍,是为了……自己当老鸨?!”

    ☆、第51章 人脉

    她们的内院里有一座小小的凉亭,虽然周围没什么景致可言,但在凉亭里小坐着也很舒服,尤其是略有凉意的秋天,傍晚吹着小风闲谈片刻,十分惬意。

    眼下,红衣站在亭外看着“十分惬意”的席临川,却有点嘴角抽搐

    ——她也没注意正在进行着的交谈是如何从“被席临川盘问”转变为“席临川帮她们分析开酒楼的可行性”的。

    总之当她蓦地觉出不对来的时候,已经是眼前这场景了——席临川笑容温和地在亭子里落了座,颔首接过绿袖递过去的茶水,修长地手指揭开盏盖,抿了一口,思量着徐徐道:

    “我觉得你们两个不适合当老鸨。”

    ——到底什么时候说要当老鸨了啊!!!

    红衣在原地噎了一会儿,狠狠跺脚:“将军!我只说要有歌姬舞姬,没、没打算做……那种买卖。”

    席临川蹙着眉转过脸来,看了她好一阵子。

    他带着点迟疑、又很耐心地解释了一番,红衣终于大悟——这事是她想当然了。

    不止是她,就连绿袖这土生土长的大夏人都想当然了。

    二人都一直是府中舞姬,从敏言长公主处送进席府,虽则一直身在长阳,也对这外面的世界并不熟悉。

    她们只觉得席府每次设宴,都是有歌舞姬的;像淮乡楼这样大一些的酒楼,碰上有人设宴时,也是有歌舞的。所以歌姬舞姬自然要有。

    直至席临川淡看着她们一语说明:“酒楼里的歌舞姬多是设宴的主家另请的。”

    她们才一下子明白过来。

    弄明白实际情况是个好事,红衣仔细想一想,却有点失落—一直以来,她最大的爱好也就舞蹈这一样了,若说“事业”,她也更乐得投身在舞蹈上。

    是以对于开酒楼的一系列计划,她最带感的“脑补”也都在舞姬上,觉得若真能有这么一班人马,她便可着手研究新的舞蹈了,兴许真能弄出些名堂来,多好。

    于是,即便听席临川这样说了,她还是问了一句:“歌姬舞姬就必须是做……那种买卖的么?”

    席临川的神色有些复杂,她便又添了解释:“我备一班清妓不成么?”

    “卖艺不卖身”这说法,又不是什么新词。

    席临川可算明白了她最初的想法是如何的,定神思忖一会儿,缓言道:“平康坊一些有名的青楼也有清妓是不假……”他的话滞了滞,“但……真没听说过哪个青楼里……全是清妓的。”

    “可我们不是青楼啊!”绿袖提醒道。

    “但客人不会这么想。”席临川扫了她一眼,坦诚道,“纵使我这不去青楼的,听说你们要备歌姬舞姬,都直接想了那一面——你们可以跟我解释明白,但到时若是有钱有势的客人非要歌舞姬……咳,你们拧得过吗?”

    这是个问题。

    如若惯性思维如此,那么很多事便不是她们定了规矩就能行规矩的。

    红衣心里不由得生了点悲戚,觉得不知该怎么评价这样的事,歌舞本都是艺术范畴,在这里却几乎全和皮肉生意绑定了。她在现代时一心想当个舞蹈家,在这里,只怕舞跳得再好,也不过就是个“舞跳得很好的舞姬”。

    “贱籍”、“青楼”、“卖身”这些词是跟舞姬捆绑的,而“艺术”、“美感”什么的,并不重要。

    她无声地一喟,知道自己拗不过所谓“主流”,不能做螳臂当车的事给自己招惹麻烦,心里便默默将这想法放弃了,忽听得绿袖道:“明明有……”

    红衣和席临川皆一愣,绿袖明眸轻抬:“还在敏言长公主那里时,我听说平康坊东角有一家全是清妓,歌舞姬们议论了好一阵子,后来……关了么?”

    席临川仔细一思,了然道:“你是说竹韵馆。”

    红衣眼眸一亮——如是真有先例……

    席 临川笑喟着倚在靠背上,几句话就解释清楚了:“那其实是淮昱王谨淑翁主名下的舞坊,谨淑翁主素爱乐舞,所以专备了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