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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有一份,直奔着延康坊而去。

    ——结果亦不难猜,都至那传奇一般的少年将军住在延康坊里,只能是给他的。

    .

    无聊到在府中箭场里待了一上午、已经把靶心射成了刺猬的席临川一箭射偏了。

    带着信差进来的小厮偷眼瞧了瞧,认真地记住了这场景——想见到席临川把箭射偏可不容易。

    席临川惊然扭头看那三人一眼,大步走过去:“你再说一遍?”

    那三人同时一欠身,为首的道:“小的是竹韵馆的人,奉命给将军送请柬来,邀将军明日酉时来赏新备歌舞。”

    只有他自己知道现在是什么心情——就像久旱逢甘霖一样。

    探手拿起那请柬,席临川打开对折着的金层,里面夹着一张同样对折着的纸笺,明显是谨淑翁主的字迹。

    内容是寻常邀请的言辞而已,温和客套。

    似有一瞬短短的失望,转而就觉得原也该是这样——就不该想着红衣会动笔写请柬,就她那一笔烂字……

    简直丑得刻骨铭心。

    “我知道了。”他故作平静地舒了口气,随手摸了赏钱出来搁在托盘里,又声色皆平淡的他们退下。

    三人连同那小厮齐施一揖,一并离开。席临川回过身重新往刚才射箭的地方走,挡在身前的手忍不住一握,心里直呼:“太好了!”

    .

    上元节当日,竹韵馆从天未明时就忙碌起来,做开业前最后的准备工作。

    收尾的事项均已列清,一项接一项有条不紊的完成,到中午时便已差不多全盘搞定了。

    红衣站在廊下望着眼前即将成为舞台的水榭与回廊,心有激动地长松一口气:“呼……”

    “辛苦了。”

    一声问候来得猝不及防,她后背一紧,回过身去:“将军万福。”

    “新年大吉。”他换了个问候方式,扫了眼周围布景又端详着她,一笑,“瘦了。”

    红衣微微一笑,仍有见他时惯有的紧张和不自在,无话了一会儿,道:“将军怎么来的这么早?”

    “府里没事做。”他说着一啧嘴,笑意盛了,“索性先来看看,跟谨淑翁主贺个年。”

    他有心解释得齐全,把本意都避了过去,说完顿了一顿,才拎起手里的食盒:“她说你昨晚没吃饭、今早也没吃。”

    红衣看着那食盒一哑,抬眸看看他,知是专为她买的,她连拒绝都不好拒绝。

    他往侧旁一退,让出了进屋的道,显是示意她进去吃午饭。红衣颔了颔首,刚走一步,一触他正拎着的食盒,伸手便道:“我来拿……”

    “里面有五个菜一钵汤两个点心。”他快速掷出的字句让她刚触到食盒的手一下就停住了,默默地缩回来:听上去不轻,倒也不一定拿不动,但可能会把汤晃荡出来……

    席临川嗤声一笑,指指门里:“进去吧。”

    红衣有点窘迫地浅浅一福,依言向屋里走去,在正厅中离得最近的一张案桌边坐下,望一望他,不知道聊点什么好。

    不是她想别扭,算来二人早已不算生疏。不过他这么冷不丁地出现也就罢了,这“送外卖”的举动则让她实在不知怎么应付,又隐约感觉他今天好像……

    说不清楚,反正和往日不太一样,从口气到眼神,好像心事重重。

    “将军您……”她踌躇着问了出来,“可是有甚不快之事?”

    席临川一怔,遂复显笑意。手上将食盒盖子打开搁在一旁,一边将里面的佳肴一道道拿出来,一边道:“也不算不快,心情大跌大起倒是真的。”

    ☆、第56章 首演

    “‘大跌大起’?”红衣眼中一诧,不知这大过年的,有什么事能让他心情“大跌大起”。

    未及她再做多问,他便轻答了一句:“嗯,朝中的事。”

    她的话就噎了回去,不好再多嘴什么,拿了个豆沙包,闷头咬了下去。

    “谨淑翁主说你只是排了舞交给别人,自己不跳?”他没话找话地问着,她略一点头:“从一开始就知道必定事多,便没有把自己排进去——还好没有,若不然现在已然撑不住了。”

    她说得神色恹恹,明显累得厉害了,连目光看上去都很有些恍惚,吃着吃着就连坐姿都顾不得,左手支着头斜倚着,右手执箸夹菜来吃。

    想吃那道粉蒸排骨的时候,红衣的眉头皱了起来。

    排骨下垫着荷叶,又因有糯米粘着,拎了半天都没拎起来。她又实在懒得多动一下、用左手去压一下那荷叶,就这么单手较劲,手腕扭来扭去,费力地想把荷叶挣脱开。

    另一双筷子恰好伸过来,夹住荷叶一扯,那块排骨可算成了她的盘中之物。

    红衣咬了一口才蓦回过神,忙看看眼前对坐的席临川,颔首道:“多谢……”

    “嗯。”席临川似笑非笑地应了一声,不多话,不打扰她。心里居然觉得这是近一个多月以来最安稳的时候,就这么平平淡淡地看她在面前吃饭,好像是一种难得的体验一样。

    心里不觉哑笑,席临川摇一摇头,也拿起筷子夹菜。原是也想尝尝那道排骨如何,然则刚一抬手,就恰见她又夹了一块起来。

    于是再次帮她拽下那片托底的荷叶,他转而去夹了片牛肉来吃——她好像很喜欢那道排骨的样子,就不跟她抢了。

    .

    这一桌菜还是很合口的,加上此前一连两顿没吃,红衣喂饱自己后感觉十分满足。精神也好了许多,搁下筷子,她再度看向席临川,欠身道:“多谢将军。”

    “客气。”他无甚神色,平平淡淡的样子似乎还有点不耐烦的味道。环视四周一圈,问她,“你一会儿可还有事么?”

    “没什么事了……”红衣回想一番后道,“已吩咐歌舞姬们各自歇息,我也歇一歇,晚上还有的忙。”

    “……哦。”席临川略一点头,哑音一笑,“本是来找谨淑翁主,但她方才有事出门了。”他饮了口茶,“竹韵馆你熟,给我找个安静的地方待会儿、寻些事做?不然我要干等到酉时了。”

    .

    红衣思量一番之后,着人把席临川带到竹韵馆的书房小坐,自己就再熬不住,回房小睡去了。

    席临川在书房里有点坐不住。

    他知道近些日子红衣绿袖皆常忙到很晚,这儿离敦义坊又不近,她们许多时候便不回家了,竹韵馆里给她们备了住处。

    今日他刚一来,谨淑翁主就一脸邪笑地告诉他:“红衣住在北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