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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于是深吸一口气,二人皆自我安慰一句“身正不怕影子斜”,遂行上前去开门。

    “吱呀”一声之后,在月光下泛着按按色泽的飞鱼服映入眼帘,视线上移,她们看到他手中表明身份的牙牌,二人齐齐一福:“总旗大人。”

    那人面色微沉:“劳两位姑娘走一趟。”

    ……怎么就……“走一趟”?!

    二人悚然一惊,岳驰扫了眼明显她们中衣裙外只裹了大氅、所以都手上紧拽着衣襟的样子,略一颔首:“请先更衣吧。”

    红衣绿袖面面相觑,滞了一会儿,红衣阖上院门,拉着绿袖回屋去。

    如言取出衣服来穿,尽快换好后,红衣却推开了后窗。

    “……你要跑啊?!”绿袖一脸惊悚。

    “跑什么啊!”红衣嘴角抽搐地看向她,指了指窗外,“我就是想知道是不是要抓咱们问什么罪——看来不是,若不然他们肯定防着咱们跑,会差人到后窗守着的。”

    但外面没人,连只鸟都没有,安静得好像按了静音键。

    是以再出门时,二人的心情便轻松了一些,打开门随着来者离开,一边心下不断告诉自己没事的,一边又奇怪这阵仗怎么这么大!

    来请她们的人是总旗,一个总旗手下有五十人。

    ——红衣前后大致一看,自己周围差不多就有五十人了。

    可抬头眺望,街头巷尾分明还有别人排着整齐的队列打着灯四处巡视着,看服饰也是禁军。

    这样的阵仗她曾见过一次,也是在敦义坊里。那便是淮乡楼惨遭横祸那阵子,日日都是这样,数不清的禁军在坊中查案、巡视。

    他们并没有带她们出坊,进了离坊门最近的那处院子——那是坊内武侯值守的地方,有点类似于……地方派出所。

    正屋里烛火皆明,十分亮堂。

    红衣和绿袖一脸呆滞地等了一会儿,岳驰从门外走来,手里拿着张纸。

    将纸展开,他沉然问道:“这孩子,你们可认识?”

    “啊——”红衣刚一看,便叫了出来,有些不安失措地点点头,“认得,但是……怎么了?”

    “将手中画像。”岳驰一喟,将手中画像一折,“现下是骠骑将军照顾这些孤儿?”

    红衣又点点头,便见岳驰抬手叫来了手下,吩咐了一句:“速请骠骑将军。”

    却自始至终没回答她出了什么事。

    .

    席临川一袭藏蓝色常服踏进屋门的时候,虽也显有困乏,却仍目光如炬。

    “将军。”那总旗一抱拳,让出道请席临川落座,而后自己也坐下了,沉了一沉,道,“您收养的那一干孤儿里,可有个叫曾淼的?”

    席临川一滞,遂点头:“有。”

    “他伤了人。”岳驰简短道。

    红衣骤惊:“你说什么?!”

    “他伤了人,赫契权势最大的富商。”

    ……聿郸?!

    “那富商近来住在坊里的宜膳居,曾淼趁夜里来往人少溜了进去,连刺了四刀。”岳驰话语平静地阐述着,却一字字惊得红衣脑中嗡鸣,“还好房中黑暗,未刺中要害——但人尚未醒来。”

    绿袖强缓着气,不可置信地看了他好一会儿:“为何?曾淼是那一众孩子里年纪最大的,素来也算懂事。”

    “正是因为不知为何,才不得不请两位姑娘和将军来。”岳驰神色愈沉,稍缓口气,又道,“我们问了他很多遍,他除了自己的名字什么也不说,问他是谁家的孩子也不肯说——后来我们查了这一处的户籍,发现他户籍并不在此,才猜到他可能是将军收养的孩子里的。”

    红衣惊疑交加,气息微乱地看向绿袖,绿袖却也是同样的不解,见她看过来摇一摇头,大是惶惑:“怎么会……”

    席临川以手支颐,虽是越听神色便越阴沉,却是始终一语未发。岳驰说完后周遭安静了下来,他也仍未说话,过了好一会儿,才道:“我能见他么?”

    三人皆一怔。

    “我可以问问他,是怎么回事。”席临川身形未动。

    岳驰思忖片刻,点了头:“可以,在下带将军去。”

    “等一会儿。”他又道,眼皮稍抬,看向红衣,话却仍是对岳驰说的,“可否请总旗大人先行避让,我有些话要和她说。”

    岳驰复点了头,遂站起身抱拳告退。绿袖握了握红衣的手,便也随岳驰离开。

    房门阖上,房中烛火明亮,却是安静无声。

    席临川睇视着她,站起身,看着她怔然发白的面容踱步向她,轻喟一声,在她面前蹲了下来:“红衣。”

    “……嗯?”她连这一声轻应都明显带着慌张,分明因对这突如其来的事情而感到措手不及。

    “我一会儿去见阿淼。”他一字一顿道,“他为何伤聿郸,我会问清楚。”

    她仍旧发怔地点点头,眼中惶意未减。

    “如果他有说得过去的理由,我会救他。”他又道。话语有力的灌入她心中,好似一只温暖地手在心间一挽,将她一直在往下坠着的心托平稳了。

    “你安心等着就好。”他面上略有一缕笑意,温温和和地萦绕开来,“但你要先答应我,不私自去见他、不背着我做任何事。”

    红衣眉心轻蹙地看向他,他又说道:“如果你在动什么把责任揽到自己身上的心思,我一定会把这笔账记到阿淼头上——所以你先答应我,不背着我做任何事。”

    “……好。”她一咬下唇,踌躇着点了头。紧张万分地看着他站起身,转身向门外走去。

    ☆、第65章 难解

    上着铁锁的房门被打开,席临川走进去,门又随之关上。

    这里说不上是牢房,只是这院中单独空出来关人用的一间空屋而已——武侯们平日里也遇不到什么大事,真遇到大事禁军便来了。所以留这么一间,暂时关一关等着押送官府的小偷盗贼什么的,足矣。

    曾淼坐在角落里,双腿蜷着,低着头,下巴搁在腿上,一动不动。

    他没有再往前走,站在门边站定了脚,轻唤了一声:“阿淼。”

    曾淼没有反应。

    席临川缓了口气,凝视着他思了一会儿,终于走上前去,在离他三五步的时候停住,又叫了一声:“阿淼。”

    他还是没有反应,纹丝未动。

    席临川神色一沉:“见了人都不知道打招呼,白给你请先生了。”

    曾淼微微一悚,投在地上的目光霎然乱了,却还是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