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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伊迟……还未成亲。”

    ……啊?!

    红衣讶住,不解地看向那仆人,那仆人显不知从前的纠葛,只客气地解释道:“姑娘不知,赫契语里‘伊迟’是指贵族小姐,已嫁人的叫‘伊缇’。”

    类似英语里mrs.和miss.的区别。这个于红衣倒不难懂,只是一时不知既然是miss,为什么切换成汉语却能变成“少夫人”!

    “真是冤家路窄。”琪拉贝齿一咬,冷声出言,“你还敢来我赫契的领地!”

    “祁川是我大夏领土!”红衣当仁不让,回得也不客气,切齿而笑,挑眉道,“聿郸公子盛情邀请,却之不恭,不得不来!”

    琪拉脸色一震,被她头一句话激得腾起的怒意转而被狠狠压住。她面色铁青地睇了红衣须臾,一声冷哼,转身离开,愤然丢给那仆人一句赫契语,头也未回一下。

    .

    吃饱喝足,沐浴解乏,然后安心休息。

    新仇旧仇、国恨家仇,红衣持续多日的惊恐被琪拉一举激成了愤慨。黑暗中躺在榻上磨了半天牙,来回来去就一个心思:明日此时,不拿那舞将一干赫契贵族震撼得下巴脱臼,她就……她就金盆洗手退出大夏舞蹈圈!

    一黑影落在客栈房檐上,在没有那片月光的地方,几乎分辨不出他的轮廓。

    他半蹲着,极是安静。好似在侧耳倾听什么,过了好一会儿,才又一跃而已,无声地落在地上。

    这是客栈后的小巷子,人烟稀少,寂静得只余轻微风声。

    鹰啼尖锐划过,在空中盘旋一圈后降低了高度,落在他伸出的手臂上。

    一卷纸条塞入鹰脚边系着的铁管里,检查稳妥后,那人猛一扬手,雄鹰腾空飞起。

    短短片刻,便在夜色中消失不见。

    轻轻一跃,他重新踏上屋檐,飞走而过,足尖踏瓦无声。

    整整在客栈上方绕了一周,他沉容静听着一丝一毫的动静,终于停了脚,稍有一笑,跃向旁边房屋的屋檐,踩着夜露悄然离去。

    ☆、第68章 变数

    翌日傍晚,这座在她们到来前便先行被她们包下的客栈逐渐热闹了起来。

    一楼空旷的正厅中人数渐多,各色的赫契服饰看上去皆不失华丽。来者中见不到几个女子,基本全是男人,带着仆人一同到来,神色各异地落座。

    红衣站在二楼一立柱后静观了半刻,心中的慌意又掀起了一些。怎么看怎么觉得泰半宾客面色不善,反复祈祷着别出岔子。

    .

    舞台和上元那日一样,是现搭的。因是在室内,没有湖也没有水榭,只得在厅中用纱帐支了一座小亭,原本该在三侧回廊中击鼓而舞的舞姬挪去了二楼,围成一圈,倒也不失气势。

    鼓声初响的那一瞬,似乎正座小楼都微有一颤,原在不住交谈的一众赫契贵族顿时安静了。

    愈见细密的鼓声响得齐整,一下下地震着,红衣的心也随之震个不停。

    目不转睛地凝望着一楼众人的反应,她也很想知道,这场舞到底能不能带来聿郸所希望的结果。

    ——虽然并不喜欢聿郸,但在此事上,她和聿郸的想法还是一致的。

    若能停战自然是好,兵戈相向于谁都不是好事。

    箫声幽幽,一股空灵的乐声中,《无衣》的吟唱渐次传来。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

    鼓声又震一声,台上众舞者阵列一换,舞步转而透出悲壮。

    在座的宾客犹还安静着,有人稍蹙了眉头,亦有人轻然一笑,大显蔑意。

    “祈愿——家国永安!”

    随着鼓声喝出的词句字字铿锵,红衣搭在扶栏上的手一紧,继续目不转睛地观察众人神色。

    “啪——”

    一声拍案声传来。

    在座宾客中,有一人猛站起来,指着一众舞者哇啦哇啦地说着什么,面红耳赤,显有怒色。

    然而,歌舞却皆未停。

    这是红衣叮嘱在先的事——如果宾客显出不满愤怒,让一众歌舞姬不必理会,继续做自己该做的。

    那人又狠击了下案桌。

    歌舞仍是未停,旁边倒有几个赫契人看了过去,有人出言相劝,有人亦露出愠色。

    “太过分了!”蹩脚的汉语传进耳中,红衣循声望去,西南角一男子破口骂出,“聿郸什么意思!有心给我们难堪吗?他还是不是赫契人!”

    “禀给大汗!”旁边的人也嚷起来,刻意地用着汉语,显有威胁的意思,“简直践踏王廷威严!”

    “停下!”那人大喝,蓦地拔出短剑,直挥而上,“停下!”

    众舞姬一声惊呼,舞步遂停,乐声也戛然而止。

    红衣心中骤紧,一扯绿袖,疾步下楼。

    “把剑收起来!”红衣提声断喝,压制着心里随时能让自己浑身脱力的恐惧,声音微凛,“这是大夏的地盘!轮不着阁下动粗!”

    众人循声看去,怔了短短片刻之后,哄堂大笑!

    还倒是什么样的人物,原来也只是个十六七岁的姑娘。面容白皙腰肢纤细,佯装什么气势!

    红衣挡在一众舞姬与那人的剑间,冷睇着剑尖,又喝一遍:“收起来!”

    一阵毫无掩饰的嘲笑。

    剑刃抵在她颈间,红衣感受着金属带来的凉意,听到他饶有兴味的问话:“如果我不呢?”

    “你不能伤我的人。”她冷睇着眼前这张面目可憎的脸话语平静,其实……都快吓瘫了。

    “不能伤你的人?”那人大笑一声,叫嚷着说了一句赫契语,似是把她方才那话翻译了,引来又一阵哄堂大笑。

    “先杀了她再杀了她们!”有人拍着桌子道,“让她们知道知道厉害!”

    持剑的人便笑着应了一声,红衣颈间一阵刺痛!

    耳闻惊叫身子猛倾,红衣毫无防备地向侧旁跌去,愕然望去,绿袖上前一步,已站在她方才站的位置上!

    “混蛋!”绿袖大声骂出,用力之大连颈上青筋都清晰可见,“手持刀剑伤一个手无寸铁的姑娘!你们赫契人也就这点本事!”

    那人眉头一挑,显然怒意更盛,举剑狠劈,红衣未及思量便一喝:“我们若死,聿郸必死!”

    短剑在离绿袖肩头只余一寸时,蓦地停住。

    那人怒不可遏地看向她,厉然道:“你再说一遍!”

    “你凶我有什么用!”红衣杏目圆睁,毫不示弱地吼了回去,“杀了我们有什么用!是我们要请你们来看歌舞么?你明